我是一盆绣球花。
最初被那个叫苏紫的女孩从花市带回家时,我还不明白什么是“家”。她捧着我走在春日的街道上,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我的花苞,指尖有阳光的味道。
“以后你就陪我啦。”她的声音像四月的风,温暖而轻盈。
她的房间朝南,每天早晨七点十五分,阳光会准时爬上窗台。那时的她总是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用一个小小的喷壶给我浇水。水珠在我的叶片上滚动,折射出她带笑的眼睛。
有时她会一边浇水一边和我说话:“昨天主管表扬了我的方案呢。”
或者“我准备过几天给你换个大点的花盆,要选一个特别好看的。”
那时的空气里总是飘着淡淡的咖啡香,她常在夜深人静时伏案工作,台灯的光晕染在她的侧脸上,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密的影子。
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是从那个黄头发的男人出现起。他第一次出现,身上就带着让我不舒服的气息,像是混着尼古丁和酒精的浊气,我的叶片在那一刻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苏紫开心了一段时间,她脸上总带着天真的笑容,但有时候她的眉梢也会浮上一抹忧色。
再到后来,苏紫的笑容越来越少,浇水的动作也常常心不在焉。有时她没注意浇多了水,水会从花盆底部的孔洞溢出来,在地板上积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她开始对着手机发呆,手指在屏幕上反复划动,却很少拨出电话。
最可怕的是夜晚。我听见压抑的啜泣声在黑暗中细细地颤抖。有一次,她对着手机屏幕发抖,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很久,最后只打出两个字:“救我。”
她在纸上潦草地写下字,又将纸张撕碎,写着“救我”的那张字条在她没注意的时候飘进了床缝里。
她离开的那天,天空下着细雨,她收拾行李的动作很匆忙,她没有带我走。
临走前她给我浇了最后一次水,水滴落在叶片上,和她的眼泪一样凉。
她说:“对不起,我走了。”
门轻轻合上,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那张隐藏在角落里的碎纸片。
房间空了很久,灰尘慢慢堆积,阳光也显得灰蒙蒙的。
只有周鹤每周会时不时地来看我,她总是先叹气,然后才拿起水壶。
她一边浇水一边自言自语,“我是不是个失败的母亲?今天曦瑶又和我吵架了……”
水珠顺着我的叶片滑落,我听见一个母亲的困惑与疲惫,就像听见苏紫曾经的哭泣。
人类的情感如此相似,又如此不同。
有时她会久久凝视着窗外,直到暮色四合。
房子空了一段时间。
然后,有一个和苏紫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孩来了,她叫谢书岚。
她推开房门的第一天,就打开了所有窗户,风涌进来,把积攒的灰尘和沉闷一起卷走。
她是个不一样的女孩,发现我时,她惊讶地睁大眼睛:"这花还活着?
她的生活不像苏紫那样充满节奏感。有时她在清晨醒来,有时她在深夜敲击键盘,那声音像急促的雨点,有时她会突然停下来,对着窗外发呆。
偶尔,她会和屏幕另一端的人争论:“为什么女性的故事就一定要温暖明亮?痛苦本身就是一种真实。”
她给我浇水很准时,每周二和周五的傍晚,水里有时会加一点点营养液,她说那是她写作时喝的蛋白粉:“分你一点”。
改变发生在一个闷热的夜晚。
她洗完澡出来,急匆匆地去找了周鹤,我感觉到她的心跳在加速,就像苏紫最后一次收拾行李时那样。
随后,她和周鹤拆下了卫生间天花板的一块隔板。
她们关掉所有灯,只靠手机屏幕的微光在房间里移动。我听见她们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紧张而坚定。
“这里没有……”
“这个插座这里没有……”
我能感觉到,谢书岚和周鹤的愤怒像炽热的火焰。
再后来,我难得地被带出了门。
当听见她们要去找苏紫的时候,我激动得抖起花瓣。
我真的要见到苏紫了吗?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见到她了,我非常想她,不知道她想不想我。
当闻到苏紫身上的熟悉的气味时,我立即就知道是她。只是我被放在一个袋子里,我只能听见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脸。
我太想见她了。
终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周鹤将我从袋子里拿出来,我重见天日。
同时,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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