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星遥,碎月悬云。
皇宫挂满灯盏,暖光盈盈,平添几分温柔情,有一座满花楼桌酒俱全,流动的人影在周围的灯光下映出各类锦色,隐隐听见人们的细声笑语。
九容楼是最大的观赏楼,高台近月触云,莲池水光涟漪,尤为夜景在高盏照灯下更是美若佳境。
庆典的最后一个夜宴,葡萄美酒夜光杯,饮酒谈欢,共赏烟花。
皇宫的烟花不比别处,每逢过年花式都不一样,精美绚丽填满半个夜空,谁都乐意来饱饱眼福。
况且这夜宴最能留人的,是陛下的赏赐。
虞丹青早就乏累犯困,一到九容楼就找地儿坐着。半月矮椅没有靠背,简单地眯个眼都不行,郁闷得似一朵蔫了吧唧的花。
谢兰机举着镶金玉壶给虞丹青杯里倒果酒,她看着他,眼睛一眯,微微一笑:“过来。”
虞丹青接杯吞酒下肚,谢兰机绕桌坐在了旁边,她笑意渐深,也不知是醉的还是困的。
“坐着别动,肩膀借我靠靠。”虞丹青把脑袋放了上去,半个身体都靠在了谢兰机身上。
主席还没有帝后的身影,贵族们便自由走动,去九容楼的附近转转,赏赏花景,也无人在意打小盹的人。
虞丹青睡得香了,头一沉一沉的,谢兰机的手托住她的脑袋,微动调整好姿势,板正坐姿保持了半炷香。
帝后已现身在九容楼,贵族们陆续归席坐好。
周围骤然安静,一股严肃感把虞丹青刺得睁眼,她睁眼缓了会儿,松开谢兰机,坐直了身。
她看着坐着不动的谢兰机,道:“我不睡了。”
“……嗯,我知道。”谢兰机动了动胳膊,酥酥麻麻占据所有神经,没有知觉。
虞丹青:“不好意思,忘记头上还顶着这么多金银发钗了。要不,我帮你揉一揉。”
“没事,一会儿就好。”
众目齐向楼中央的帝后,崇贞帝招来白日庆典上的那个公公,不知在说什么,公公点头哈腰地眯笑着,等他交代完就紧步撤下去了。
一束烟火冲向夜空绽开闪花。
高楼台上,一窈窕娥女轻衣蹁跹,踩着乐点走,一曲惊鸿舞羡艳不少人。
有人称叹:“果然还是独舞更胜一筹。”
“能进九容楼献舞的都由陛下亲选,当然会更好看些。”某人接话。
三舞曲毕,两行宫女奉着载托,上面的东西用红布盖上,只能看出模糊的轮廓。宫女们走经每张有人的小桌,将载托献了上去。
虞丹青:“这便是‘三曲珍’?”
每毕完三舞曲就有一轮赏赐,宫中人称“三曲珍”。
谢兰机点头,“揭开看看。”
虞丹青扯开红布,一只巴掌大的貔貅昂首阔步,微微张着巨口。是很常见的样式,但制作、原料珍贵精美得多,从貔貅的肚皮透光来看,无一丝瑕疵,玉温光滑透亮,经过了精巧雕琢,怎么说都价值不菲。
九容楼共有九舞曲,也就是有三轮的赏赐,一轮胜过一轮,往往到最后一轮总会涌奋人心,赐礼买下一座五脏六腑置齐的小宅院毫不夸张,甚至不止。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北周盛世百年,轮落至今也依然残余往年光辉。
楼中央,谢观姝把剥好的妃子笑递给崇贞帝,道:“这是新进的一批妃子笑,清甜不腻,可解渴,陛下尝尝?”
崇贞帝抬起眼皮,盯着谢观姝端着的一盘珍珠白的妃子笑,没有动作。
谢观姝神容依然自得,将果盘靠过去一点。
靠太近,说不准盘子就得翻了。
崇贞帝用半湿丝帕净手,捡了一颗送到嘴里,吐核以帕包住,握在手里。
“太甜。”崇贞帝轻推果盘回往谢观姝怀里。
谢观姝转而对宫人道:“把这盘妃子笑拿去给阳平公主,她爱吃。”
楼台风帘的右边,阳平公主恰巧坐在上层。
舞曲一停,总能听到那边传来细细的莺声笑语。
听了有一阵,崇贞帝脸色不太好看,拂袖起身,稳步有力地去往那边。
谢观姝独守空位,宫人们望着他的背影怔在原地,回神欲要跟上去,被谢观姝拦下。
“你们就在此地守着,眼睛不要乱看,若被本宫发现,杖责十棍。”谢观姝紧追在崇贞帝的后面,爬上了上一层楼。
行至一半,楼上的莺笑悄悄停了,崇贞帝不止步伐,抬脚登上三楼,谢观姝也没有落后。
男人踏来的风夹杂着火气,与夜风相融逐渐升温,令人焦躁不安。
阳平公主跪坐在棉团上,眼神慌张,急忙朝崇贞帝行了跪拜礼,“儿臣拜见父皇。”欲盖弥彰的从容表态下,是一张害怕戳穿的面孔。
上方迟迟没有崇贞帝的语声。
阳平公主直起身来仰头望他,“父皇”二字还没叫完,便狠狠地吃了一巴掌,整个人顺着重力倒在地上,细脂柔粉的脸上迅速浮现五指巴掌印。
崇贞帝这一巴掌打得响,阳平公主倒地时头晕脑胀,缓神中又慌忙爬起来,规规矩矩地在原地跪好。
谢观姝脸色一凝,又复正常,惊讶一瞬而过。
阳平公主挨打也是意料之中。就算她藏得再好,整理好凌乱的衣衫,可还是遮不住揉烂的红唇和痕迹。
崇贞帝鹰目发冷,盯着阳平公主,言语阴戾迸发,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在干什么。”
阳平公主张口,面上痛极,可就算再痛,她也没有去捂柔被打的半张脸。
她不敢。
“儿,儿臣……”阳平公主支吾半天,不是没有能力撒谎,而是她知道崇贞帝已经发现了,这么问就是看她敢不敢撒谎。
他可以毫不留情地再打一巴掌。
阳平公主眼含泪光,乖乖认错,“儿臣,儿臣下次再也不敢了!父皇,您能不能,能不能饶儿臣这一次……”
崇贞帝居高临下,无所动容。
阳平公主彻底怕了,往日跟父皇求两句也能求得他手下几分情,可他现在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势,她只好向谢观姝投去乞求的目光。
谢观姝细眉微拧,似是不解她的意思。
“你将为人妻,尚有文采卓绝的驸马,如此放纵淫乐,多次辱损皇室颜面,朕的颜面,还敢在广众之下做这等龌龊事!”崇贞帝眼底抹过狠色,“庆典一毕,你私底下养的那些宠,朕一个不留。”
“父皇,儿臣……”阳平公主百口莫辩。
崇贞帝:“你只许有驸马。”
阳平公主有了驸马的种,崇贞帝无论如何也只得把驸马留着,不至于把名声闹得太难堪,虽说已经好不到哪儿去。
至于这种是怎么来的,就要问问她自己了。
“儿臣……知晓。”
此事草草了解,崇贞帝离开了九容楼。
夜宴临近尾声,到了众人期待放松的时刻,地上放满三排烟火纸筒,火把点燃火线,咻声同频直冲高空,将黑夜炸成一片斑斓,烟花绚烂,震响天外。
新后回殿,重新换上了繁襦的凤冠霞帔。
册封总归也是正式嫁为皇帝的新妻,大婚之日。
整个玉銮殿只有新娘和宫女两个人,外面还断续炸着九容楼的烟花。
弄紫看着香鼎燃尽的一炷香,重新拿了根新的换上,问:“娘娘,您确定还要再等吗?”
谢观姝:“等。弄紫,你陪本宫聊两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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