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无险,又混过一日。这日日升,周玥因刚起床就看见范义升贼眉鼠眼地和华安在门口蛐蛐。
范义升扣着嘴巴悄声道:“人……来……了……没……有?”
华安:“已经从那边出发了。”
范义升伸出脖子:“来……了……多……少?”
华安:“……领队带来了六七个。”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
见他两个搞得神神秘秘不像干好事的样子,周玥因起来穿衣服,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范义升。
范义升蜜汁微笑:“冰冰,嘿嘿嘿……”
周玥因:“……神金。”
用过早膳,周玥因一头雾水地坐在范义升的轿子里捧着汤婆子,不知道范义升搞这么多花花架子,今天要把她抬哪去。
“范义升,你到底在弄什么啊,三天之后咱们两个的死期就到了!”
马上到小寒,宁古塔的小风渐日刮得人脸疼,日头不知放热,晕得甑衣空有蚌色。范义升把嘴巴和眼睛扯得忒长,看起来涩眯眯的,又莫名地觉得有点疯狂。
“到了你就知道了。”
“算了!你能解决问题就行。”
“那我要是解决了呢?”
“啊?”
周玥因十分地没料到范义升会这样问,她扑闪扑闪悬珠大眼,没读懂范义升的暧昧:“你是范家大公子,你解决了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诶?这话说的,哥哥我这院子给谁开的?”
范义升似乎对她这反应不太满意,一转眸光就将脸贴了上来。唬得周玥因在轿子里退无可退,下意识抬头,跌进一双不猫不狗的青薰瞳仁中。而范义升似怒非怒,似笑非笑地在她脸上细瞧,好像在回味她刚刚说的话。
“好心当成驴肝肺。”他说。
周玥因忽然忘了自己刚刚在说什么,下意识否认:“没有。”
“哼。”
得到否认,范义升悄然坐了回去,两人坐在轿子里忽然沉默。
气氛一时变得有点尴尬,周玥因撩开帘子看向窗外,这才发现轿子的路线原来通向梨园。此时她才觉出哪里不对劲:自己刚刚好像惹范义升生气了。
“好好好,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行吧,范公子。”她赶紧能屈能伸地示弱。
范义升是个好哄的。其实对于自己刚刚的反应他也有些意外,不知道怎么了,这本不应该,也很奇怪。好在他很快就消化了情绪,因为范家的大公子应该是个不会轻易生气的人。
他笑了笑:“算你识相,赏~”
说话就到了梨园。其实距离也不远,只是雪天路滑,马蹄即便带着掌套也不能快走。只听轿外咿咿呀呀,嗡嗡哄哄,一种拆迁队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到人耳。
“呜——呀——”
掀开轿帘,只见万里苍枝平林落木,一望无涯的梨园与莽莽松江依畔,六七个黑衣彩绘的男女站在入口,后列长长的两队一直通向深处的戏楼,纵深之画面极其惹眼触目。
一走下轿,周玥因被眼前场景所震撼,忽然后脑一阵麻木,然而作为东北人她却不觉明厉,好似天生对这些东西似懂非懂。
“这……这是……”
范义升走过来十分自然地抓着她虚在空中的手,“什么感觉?有没有觉得特别耳目一新啊?”
他特意放高了声线,斩亮的声音在一阵法事声中格外清晰。周玥因听着看着,心跳不自觉快了几拍,不知道是震撼还是别的什么。她注视着眼前的黑白画面,宛如醍醐灌顶。明白了,这下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是啊,这招她怎么没想到呢!
不要说她是个现代社会的大学生,对历史感兴趣甚至看过电视剧的人都知道,古代的人敬天,在东北,闹鬼这件事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请神。东北的请神俗称萨满,无独有偶,周玥因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巧,范义升刚好就认识一个萨满。
“你什么时候还认识萨满了?”周玥因往范义升耳边凑了凑,在一种嗡鸣声中问道。
“咱可是范家,认识几个大人物多新鲜。”范义升豪言豪语:“怎么样,涨见识了吧。”
周玥因嘴角抽搐:我跟你们有钱人家拼了……
说着就兴起法事来,宁古塔平原的风很大,纵然袭来,掀起地面一层雪沙,片片飞琼拂来还满。只见列队的人手持鱼骨银枪,身披鱼鳞织裘,腰间雕珠当啷作响。那壁厢两个汉子头戴大耳豪鼻、怒眼丰唇的金漆神明头盔纵情起舞,身后彩鼓裱花,羌鸣笛奏。好一个鱼神萨满!
周玥因的情绪不由得被眼前壮观景象再次震撼,短短几日的穿越已足够令她骨子里的东北血脉深深与这里联结在一起。
不过请萨满这法子可行是高,可是怎么没见着县衙来人呢?周玥因扫了眼正在自己身旁查收战况的范义升。
“范义升,你别忘了门上还贴着封条呢,你不会没请县衙来人吧?”
范义升把脑袋往她这边靠了靠,“那帮人还用请?你眼前的可是江神,巡抚来了都得让三分。”
合理。
周玥因点点头,她居然忘了这茬了。哈哈,这下岂止是天高皇帝远的问题了,简直是目标无法选中。
片刻仪式接近尾声,那祭司在空中丛燃香草,空中悉悉传来一股浓重刺鼻的辣味,梨园到处白烟冉冉,骤然只觉白野江天苍茫万象,一切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请江神——拆封条——”
一个鹅喉羚般吼亮的声音由远传来,其扬声震耳,响彻云霄。听得周玥因那叫一个肺腑神怡,快意称心。
没想到这件事情到了范义升那竟变得这么简单,她再次将这些归功于钞能力:“行啊范义升,算你厉害!”
“我看谁敢!”
一利落高亢的声音从松江的另一岸传来,众人齐声回望。见白地平线那方飞奔来一堆官兵,以顾燮为首,黑压压一片颇有点官威压迫力。
“他果然来了。”范义升冷冷一笑。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愿望呢。”他的语气带着鲜明的激动,惹的周玥因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只见范义升按下众人,直腰朝着顾燮的来向阔步走去,“几日不见,顾大人容光焕发,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顾燮翻身下马,让手下众人将梨园团团围住后,他薄唇轻蔑地冲着范义升冷哼,“范义升,你别以为使点先斩后奏的小伎俩就能得逞。”
说着,他从腰间抽出一个令牌,那令牌玄色方雕,上边镌着一个“令”字,“你看好,这是什么。”
“是,范义升见过顾燮顾大人。”
范义升眄了那东西一眼,短暂拱手相拜,憨笑解释道:“您来得巧,我们这是请神驱邪呢,前日戏楼您知道传什么闹鬼的消息,我们范家可不能坐视不理。”
好一个无敌被动,周玥因在旁边吃瓜,嘴角比□□还难压。
顾燮逼近范义升,两个人各不相让,剑拔弩张:“范义升,你没有堂谕朱签就私拆封条,我就敢以干名犯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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