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雪从未停过,向来是冻得人打颤,偏生这日艳阳高照,积雪冻化了几层,阳光落到脸上,都生生将人照得暖和。
季飞雪披着通体黑色的貂绒大袄,明明身子暖融融的,她却觉得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冷。
晏惊泓竟有先帝遗诏。
她怔怔地望着那抹明亮尊贵的黄色。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要将她指给晏惊泓为妻。
落笔日期是先帝驾崩的前一年,彼时她仍在襁褓。
季飞雪拍了拍双颊,将先帝留下的圣旨塞进木盒中,又将木盒放回原处,装作一幅什么都不曾知道的模样离了书房。
她去了演武场。
晏惊泓身子弱,不曾习武,却要日日在演武场督着将士们,好让将士们认真操演,免去偷懒的心思。
果不其然,台上一抹的白,正是晏惊泓。
明明雪也是白色的,可他周身的白装在雪里,也不会融进去,反倒亮眼得很,季飞雪次次都能一眼便瞧见他。
在角落操演的将士见了她,动作没停,小声唤了句“季将军好”。
季飞雪点点头,示意他们继续,不必管她。
她走到台上,脚步突然放缓了,心跳得厉害。
她要亲手戳破心中那层窗户纸。
窗户纸若破了,她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事,也像一场白日梦,醒了便碎了。
她有点害怕,可随即填满心脏的,是不甘。
最终,她毅然决然抬脚走过去。
脚步刚停下,周身白如雪的人便开了口:“你也来看他们?”竟是连头也没抬。
“嗯。”季飞雪应了声,在他身旁坐下了。
他便也没再说话。
良久,季飞雪仰起头来,看向灼目烈日。
“子时,你何时娶我?”
子时是晏惊泓的小字,她从来没有唤过。
却没料想到这话问出,身旁的人竟笑了。
“以为你不会再问,怎么又问了。”
季飞雪迎着日光,并未眨眼:“所以呢。”
身旁的人揉揉她肩头,语气如常:“你急什么,莫急。”
莫急。
次次都是莫急。
季飞雪也笑了,从容收回目光,半点不觉看久了眼睛疼。
她没有回话,沉默着离开了演武场。
回到居所,她坐到硬邦邦的床前,看向四周挂着她猎来的虎皮,再有便是冷冰冰的刀、枪、弓箭,处处都冒着寒气,连个像样的衣橱都没有。
她觉得心口疼得厉害。
她是当朝国师之女,千娇万贵的身份,自小与太子、公主为伴,出入皇宫无阻。
却在五年前刚及笄,她最好的时光,为了雪中惊鸿一瞥一眼心动的一个人,辞了家人,不远万里到可天寒地冻的南疆。
不再是国师府季小姐,而是能被人人欺负的季飞雪。
为了在这里活下来,她一路追赶着他,学武艺,学生存,从刀都拎不动的大小姐,成了无人不识的战神季将军。
五年来,她付出的辛劳,不知是旁人的几百倍。
一切都是因为喜欢。
她心属南疆的麓翎王晏惊泓。
到头来,却发现那人好似根本没把她放到过心上。
若是对她有分毫的在意,怎会手持赐婚的圣旨,却对她的喜欢从不回应?
他明明知道她心悦她,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嫁他,同他在一起。
却连他早有了赐婚的圣旨,都不愿意告诉她。
还能有什么原因?
无非是无意。
无意于她,无意同她一起。
原来她只觉得,是她不够努力,还不足以打动人心,却原来,不是人心没有被打动,而是不愿意被她打动。
季飞雪从没觉得晏惊泓是个狠心的人,现在明白了。
就像是冷眼没人肯要的小狗在身后追逐,以为自己有了主人,最后却将它打了一顿,告诉它,再摇尾乞怜也没人愿意要它。
就像是她以为自己终有一日会和晏惊泓在一起,晏惊泓却死也不愿说一句准话,等她发现他对她根本无意,再笑着回她:“你怎么现在才知晓。”
没有比这更狠心的了。
趁着午后将士们在帐中歇息,季飞雪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打包好。
当初万人之上的国师之女,要走时,包袱里竟然只有一套换洗衣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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