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业确实有专攻。柳清洛做起漆线雕来相当专注,兼之这个图样做过很多遍,进度非常快。
在那里没什么可供玩乐的玩意儿,柳清洛睡得早,起得也早。
待次日下午时,柳清洛已经完成了镌刻,正在那搓漆线。
系统给的工具很齐全,柳清洛用起来也很趁手。她左手拿着漆线棒,右手拿着漆线笔往瓷瓶上缠绕图案。
漆线极细,尹枞在一边看着,总担心会断开。柳清洛的手很灵活,左右手各做各的,并不会影响到另一只手的动作。
尹枞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道:“这线是用什么做的呢?”
柳清洛闻言看了尹枞一眼,颇有兴趣地问道:“怎么?殿下这是要偷师?”
她当然知道尹枞没有这个意思,可她并不想满足尹枞的好奇心。
先不说自己不好解释材料的由来,光就保持神秘这一点,于柳清洛而言就非常重要了。她要有秘密,这样尹枞才会好奇,才会回宫以后都记得她。
没有秘密的人总是毫无吸引力。
“怎么会,姑娘言重了。”尹枞也察觉出了柳清洛的不想告知,便没有再问。
柳清洛却不依不饶,继续道:“殿下大可放心,用材无毒无害。”
“我没有怀疑这些……”
“可我觉得,我有义务告知殿下。”柳清洛完成了一朵花的盘绕,用漆线笔刀片那头切断漆线,笑道,“既是殿下所求,我自当竭尽全力,一切都是最好的。何况,这是娘娘的生辰礼呢。”
柳清洛手上动作不停,用完漆线后又搓起了新的,麻利迅速。
尹枞想帮忙的,可他刚走近,便被柳清洛一个眼神看得后退。显而易见,他只会添乱,必然帮不上什么忙。
既如此,尹枞便帮着端茶送水,问柳清洛要不要吃些点心。
柳清洛工作时喜欢安静,在工作室里也无人打扰。可此时尹枞就在身边,柳清洛也不觉得讨厌。
见尹枞一直盯着自己看,柳清洛暂且放下了手中的工具,起身活动了一下。她一边揉着自己久坐发酸的腰,一边笑道:“殿下看这样认真,当真要偷师学艺啊?”
“很新奇,鬼斧神工。”尹枞毫不掩饰自己的赞叹,“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工艺。”
“没见过,才特别啊。”柳清洛暗想:要见过了还得了,那我也不用在这里混了。
“要学多久才能做出此呢?”
“殿下难不成要学么?”柳清洛无视尹枞的试探,慢慢道,“您贵为太子,哪里需要这种养家糊口的漆术。”
“柳小姐便需要吗?”
“我是不是什么‘柳小姐’,殿下不是最清楚吗?”柳清洛眼眸清亮,灼得尹枞不敢直视,慢慢错开视线。
良久,久到柳清洛又缠好了一朵牡丹,才听到尹枞说了句:“对不住。”
“殿下有什么对不住的,这与你无关不是吗?”柳清洛有些意外尹枞突如其来的道歉,但她觉得这很没必要。柳氏抄家流放是皇上下的旨,和尹枞有什么关系。再者说,柳尚书犯的罪,能怪得了谁呢?
可尹枞什么都没说,眼里只剩柳清洛看不懂的东西,瞧着竟有些许落寞。
柳清洛猜测尹枞是在愧疚,顿了顿,才说道:“旁人总道‘世事无常’,柳家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祸福难料,便是学些技艺傍身,也不奇怪吧。”
这是在利用尹枞的愧疚。
尹枞望向柳清洛,摇摇头:“不奇怪。”
柳清洛便坐了回去,继续盘她的花群。一连盘了近三天,柳清洛这才完成这幅花鸟图。
这几日田川贝都很少在家,忙着出门帮邻里看病。尹枞便承担了拾柴的责任,也是早出晚归。二人都不常在家,倒是方便了柳清洛做漆线雕。
倒也不是说这二人影响了她,只是上金粉时需用棉签擦去多出的部分。若让二人瞧见棉签,柳清洛要怎么解释这棉签是何物,又是从何而来的呢?还有那与毛笔不大相同的颜料笔,也很难解释。
到了晚上,柳清洛去厨房帮忙的时候路过柴房,看着里面的一大堆干柴,忍不住瞥了尹枞一眼。
小伙子真是使不完的牛劲,可真够能拾柴的。
尹枞坐在那烧火,柳清洛帮着田川贝切菜。一边忙活,一边问田川贝这一日都做了什么。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田川贝的生活枯燥得很,每日都差不多。可最近有了尹枞和柳清洛的陪伴,田川贝对每一日都很期待。她其实不算会说话,讲起事情来总是显得平淡,远没有柳清洛那样绘声绘色。
可柳清洛总是听不腻似的,每天都问,每天都听。
吃饭时,柳清洛望着桌上的菜肴,再次庆幸自己好在没有穿到真的古代——要不然吃什么啊?温室种植到汉代才出现,在这之前冬日里只有那几样应季蔬菜吃,想想就可怕。
正想着,柳清洛忽然道:“川贝,等天气暖起来了你可以种些韭菜。韭菜好种的,长得也快,吃不完的还可以拿去市集上卖。”
田川贝笑了笑,有些苦涩地说:“哪里还有什么地呢。”
柳清洛微微蹙眉,有些不解她为何这么说。她记得田川贝之前对她说自丈夫走后,她一个人种了一地的小麦,还说自己总是很忧心小麦长不好。
柳清洛没见过那片地,但她很为田川贝高兴。一个女子,若有土地,那真是极大的保障了。
可田川贝现在说:“本也不是我的地,是我丈夫的。现如今他走了,那地便又归张家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向你讨那块地了?什么时候的事?”柳清洛看起来有些急迫,还看了尹枞一眼。
尹枞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前几天的事了。”田川贝不欲多说,往柳清洛的碗里夹了些菜,“不过,本来就是早晚的事。”
田川贝看起来很平常,似乎只是少了样无关紧要的东西。可柳清洛知道田川贝对那块地的重视,也知道那块土地能给田川贝带来多少价值。
“他们凭什么收回去?那本来就是你的地,那是你种的!他们住在哪?”柳清洛放下筷子,大有一副要去找他们算账的样子。
田川贝没忍住笑了笑,温声道:“很正常啊,女人是没有土地的。”
女人是没有土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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