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春夜》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李无眠压根儿没敢往谢池身上想,可若不是谢池,张有福这样的势利小人怎么会低声下气与其说话。
谢池,字行舟,正三品辅国大将军,生于怀博四年七月初七,谢家世代书香门第,族中出过多任三品紫袍大员,他的父亲谢沧秋活着时任正三品吏部尚书。
怀博十一年冬,为护当年还是宣王的李弘煜登上帝位,谢沧秋夫妇不幸身死,留下唯一的儿子谢池,武德元年,年仅七岁的谢池,因父母从龙有功,遂继承亡父卫国公爵位,姑姑谢沧画也晋封为贵妃。
谢池虽早早启蒙,入国子监做了国子学生,却在十二岁时弃文从武,多少世家子弟梦寐以求的国公爵位不要,拜在镇守西南的镇军大将军卫邈麾下,从小小步卒做起,他本就聪慧又是个习武的好苗子,短短五年就做到明威将军。
武德十一年,南诏突然起兵攻杀,横扫附庸大渊部族二十有余,一路杀至镇南军驻守主城莱阳,卫邈率军还击,使南诏节节败退,后自大喜功,不顾谢池等人劝阻,深入南诏腹地,被南诏军伏击,损失惨重,主将卫邈被斩首级。
被卫邈安排镇守莱阳未随出征的谢池当即率领一万精兵,利用地形和多变的天气,采取疲惫及迂回战术,以少胜多,击溃南诏军,夺回领地、被俘人员及卫邈等人尸首。
自那以后,谢池在军中威望愈发高涨,被封为辅国大将军,手握实权的武官中,再无人能出其右。
***
今夏,皇帝李弘煜为庆有年,赐宴芙蓉园,奏九部乐,大行封赏,镇守西南的谢池也被召回长安述职受赏。
谢池出身高门大族,家世显赫,再加上皇恩深厚,人又丰神俊朗,弱冠之年已贵不可言,是长安城多少闺中贵女的梦中人。
此番召他回京,不说谢贵妃,就是帝后也有意为他择选良配,昨日夜宴,京中皇亲、三品及以上大员家中待出阁的郡主、小姐都受邀入了宫中由皇后贵妃细细考较,不承想,复试的名单还未出来,炙手可热的单身将军竟和九公主有了苟且。
谢池见李无眠眉头紧锁,一双杏眼含着怒气注视着他的靴子,颇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意味。
从她醒来后的举动看,似乎是个不知情的,谢池细想,她一清白女子,昨夜那般求欢之举,恐有蹊跷,又道:“臣并无猜疑公主之意,只是面见圣人前,了解一二。”
李无眠闻言,面色舒缓不少,谢池这才看清她的长相,除了一双眼,皆是平平,只能算得上清秀,可皮囊他不在意,他这样的人娶谁都一样,可公主身份倒让事情有趣起来,驸马都尉的差事,他倒是不介意,可皇帝愿意吗?宫内传来消息,皇帝有意让他与皇亲宗室之女结亲,河阳郡主才是皇帝的中意人选。
李无眠示意燕字上前,侧身对着她比划半晌,一双白皙修长的手翻转出多种手势,最后食指指向自己,重重地摆了摆手。
“谢将军,公主说昨夜她贪饮酥酪,多吃了两盏,身体不适,因离宫人手有限,奴婢和鱼书被遣去后厨帮忙,只有一面生的婢女服侍在侧,许是那婢女看不懂公主手势,未将公主带回贵主们歇息的神女殿,而是引到了千金阁,公主一进来,那婢女就不见人影,这之后……谢将军都知道了。”燕字躬身行礼转述了李无眠的话。
大渊虽民风开放,但宫中在重要场合仍遵循旧礼,男女不同席。芙蓉园内的离宫地方有限,比不得皇城占地,故而赐宴之处,两席之间用屏风、行障隔开,既守了礼也不影响观赏殿前歌舞伎表演。
偶有那如李慕瑛般胆大调皮的,穿了男装,两边设食案,只要举止规矩,众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昨夜李慕瑛几次三番跑到谢池身边表哥长表哥短,缠着他讲些西南趣事见闻,令他烦不胜烦。
适才从床榻上下来,他瞥了眼李无眠散落在地的衣裳,都是女装华服,想来夜宴上她并未遇见他。
“臣多谢九公主相告。”谢池行了一礼,随后让开路,李无眠匆匆离去。
***
离宫,揽月阁。
盘坐在榻上的谢贵妃将手中青瓷茶盏砸在地上,溅起的碎片割伤了婢女的脸颊,婢女吃痛却不敢出声,只说娘娘息怒,忙又磕了几个头,身子伏得更低了。
谢贵妃谢沧画与谢池父亲谢沧秋一母同胞,故外貌上姑侄二人也有相似之处,虽已三十有六,可谢贵妃仍是宛转蛾眉,姝颜娇美,白皙的肌肤比起那些及笄待年的少女也不遑多让,更遑论那成熟知趣的韵味了。
“行舟好不容易回京入宫一趟,难得的机会就这么白费了,便宜了中宫那刁妇!”谢贵妃恨得咬牙切齿,今日用完午膳皇帝便要起驾回宫,深宫大内要想再对谢池做什么便难如登天了,可生米已煮成熟饭,她还能做什么呢?
自古以来姐妹共侍一夫倒是不少,可从未有过两位公主共嫁一位驸马之说,别说皇帝允不允,朝中那些文臣的唾沫星子就能把她淹死。
她抬起右臂支在身前的凭几上,手按在太阳穴处,思考对策,李慕瑛是她唯一的孩子,自小爱慕谢池,就算谢家满门都指望谢池继续维持家族荣耀,可尚了她女儿,也不能算辱没了他。
谢家几代皆是文臣,一介武夫有何体面可言?征战沙场稍不小心就会送命,卫邈那老狐狸都不能幸免,为求平安,还是做个驸马都尉,待在京城中享受荣华富贵,更不用说亲上加亲这一层了。
谢贵妃能想到,皇后自然也能想到,不同的是,皇后可没什么亲上加亲,不过是为了她那平庸的父亲和弟弟在军中有个靠山,若是谢池尚了她女儿,自然得帮衬那便宜外祖父和舅舅,如意算盘打得倒是精。
想到此处,谢贵妃头更痛了,一把拂去案几上的象牙雕花香炉,雪样的霜灰撒了一地,火炭掉在地衣上,烧焦了几处,甚是乍眼,这样昂贵的物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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