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莹看着皮鼓们都因为秦端的一句话，全部都围过来了。
她忍不住咂嘴。
“你们这些家伙，我平时喊你们，你们都不理我！现在一个外人过来了，随便喊你们一句，你们就全都这么热情是吧？”
程莹这句话醋意满满。
被鬼母用秘法封印在皮鼓之中的小孩儿们才不怕程莹呢。
被鬼母抓住后的这些年，小孩们和程莹的关系也相当要好。
虽然程莹不怎么喊得动小孩们干活，但小孩们对她抱有基础的好感。
秦端在皮鼓前面蹲下，以指为笔，在皮鼓的表面勾画符文。
这些小孩的实力都不怎么强。
但秦端现在要的是将小孩们的灵魂完整地从皮鼓之中解救出来，那就艰难多了。
随着秦端手指在皮鼓表面不断地游动，皮鼓一点点出现融化的迹象。
盯着秦端身影看的霸天狼被情况吓了一跳，又一次联想到了童谣的内容。
皮鼓要化，岂不是小孩儿要魂飞魄散？
但他心底里莫名地涌现出一个念头。
不，这一次皮鼓融化，并不是要让小孩魂飞魄散，而是封禁了小孩灵魂这么久的皮鼓，现在要重新给小孩扶持，让小孩的灵魂得到滋养，让魂体可以更加健壮地离开皮鼓生存。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霸天狼就又收到一条系统提示，表示他使用了一次“鬼母法典（未完成）”，该技能增加了2点经验值。
霸天狼愣了愣。
玩问道万空后，他有过很多次脑海中莫名其妙地涌现相关信息的经历。
但这一次，还是让他产生了更为微妙的联想。
很多人试图解释问道万空的技术时，都喜欢说问道万空是通过游戏舱、游戏头盔之类的设备，读取到玩家的脑电波，知道玩家想着什么，再用电波的形式给玩家传递信息。
脑电波的技术如同用得好，就能产生如同读心、知识灌顶的感觉，实际上全部都是电波的刺激。
但问道万空给霸天狼的感觉太过真实了。
霸天狼越发觉得这里像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不是所谓的游戏世界，并不是用什么技术做出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收回观察秦端的目光，继续看面庞扭曲的鬼母。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还没过去多长时间，他却觉得鬼母的脸色比之前好看了许多。
而且，鬼母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时，带着异样的柔和。
就算鬼母最明确地将他当成自己儿子时，鬼母的眼神都不像现在这样柔和！
那在鬼母身上滚来滚去的肉球，现在也看着没有那么大了。
鬼母身上飘飘荡荡的白裙，也再一次飘在半空中，微微晃动着。
霸天狼从鬼母这吸取经验的速度变慢了。
要很长时间，他的经验条才会稍微跳动一下。
他的经验等级算是稳定在了15级，已经不大可能再通过鬼母而快速突破到16级。
外面，秦端还在不断地解救着小孩们的灵魂。
“你……不是我的孩儿。”鬼母的声音轻轻地在霸天狼心底响起。
这一次，鬼母发出的声音都和之前有了明显的区别。
霸天狼之前听到的鬼母的声音都透着一股癫狂，仿佛随时都能发疯爆炸。
但这次，鬼母的声音却莫名的清透。
霸天狼的心狠狠地颤了一颤。
听着鬼母现在的语气，他就情不自禁地想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鬼母现在就很像是一个将要死去的人，因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才表现得格外亲切。
鬼母……该死吗？
就冲着鬼母做过的那些事，就冲着鬼母将他抓过来，他觉得鬼母就算死再多次都不为过！
但是，明知道秦端出现了，鬼母还是固执地挡在他面前的背影，又让他每一次想起都觉得不是滋味。
“……我说过很多遍了，我确实不是你的孩子。”
霸天狼听到了自己回答鬼母的声音。
只是连这回答的声音都是艰涩的。
鬼母却仿佛在笑。
很轻的笑声，如同从很远的地方，穿透了狂风巨浪，终于将残留的破碎笑声传到他耳边。
“是啊，你不是……”
霸天狼看到鬼母干瘦的脸上呈现出恍惚又温柔的神情。
鬼母眼底的阴森鬼火一点点地退去。
她的眼睛还是好奇怪。
但霸天狼现在能从她的眼睛中看到点别的东西了。
那是……很开心很快乐的场景吗？
明明只是眼珠之中的倒影，一点都不容易看透。
霸天狼却情不自禁地陷在其中，继续往里看、往里看……一直到自己的意识都完全沦陷在其内。
好在“拯救鬼母剑符”会自动运转，连他体内的功法都被这剑符带动着运转了。
也就霸天狼现在的实力有限，霸天狼太不了解这个世界的修炼基础，霸天狼才觉得现在发生的事情竟然都是正常的。
但凡换作另外一个自小就接受各种修炼教育的人，那就该知道，如果不是秦端在霸天狼手心画的剑符本身就有《九幽冥火诀》的修炼关键，那就别管霸天狼修炼的功法和鬼母修炼的功法完全一致，霸天狼都不可能凭借自己那点微弱的实力，就将濒临走火入魔的鬼母带回来。
霸天狼压根不知道这些，他这会儿也完全没想这些。
他连自己身处鬼母的地下洞府的事情都忘了。
他只觉得他在一个鬼气阴森的门派里。
明明这个门派建立在地面之上，但不知道为何，这门派给他的阴森感比地面之下还要可怕。
到处都是阴风呼啸的声音。
若有似无的婴儿啼哭声传来。
但比起鬼母这里只是一群小孩子在哭，这地方的哭声可多了。
女人、男人；老人、壮年人……各种各样的人的啼哭声，应有尽有。
而类似的哭泣的声音，在这里如同“荣誉”。
对，就是荣誉。
霸天狼明明对这里的事情没有更深的了解，但他就是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来到了这地方，如同漂浮着的幽灵地旁观着一切时，他极为自然地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这地方的人，都将残杀他人，然后搜集那些灵魂的怨气，奴役那些心怀怨念的灵魂当成了自己的荣誉。
谁手上的灵魂的数量更多，那就是谁更强一些，也就代表着谁将能在这里拥有更高的话语权。
霸天狼还想观察更多地方发生的事。
但他的视角似乎被限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他只能继续跟着一个被紧密地包裹在黑斗篷之中的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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