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湿的海风裹挟着血腥气,吹过李光头旗舰“黑蛟号”的甲板。二十三岁的潮州仔郑一肇擦拭着刀锋上的血渍,脚下是刚刚被处决的叛徒尸体。四周的海盗们噤若寒蝉,看着这个年纪轻轻却手段狠辣的副手。
“拖去喂鲨鱼。”郑一肇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还有谁想私藏战利品的,这就是下场。”
李光头从舱室走出来,满意地拍拍养子的肩膀:“干得好!这帮兔崽子就是欠收拾!”他环视众人,“都看清楚!这就是跟我李光头作对的下场!”
海盗们唯唯诺诺地散去。郑一肇低头掩去眼中的寒光——又是这样,李光头总是等他做完脏活后出来摘桃子。
深夜,郑一肇独自在船舱内核算账目。越算越觉得不对劲:上次劫掠葡萄牙商船的收益,至少有三成不知去向。他想起李光头最近新纳的第七房小妾,还有她在澳门新置的宅子。
“老糊涂...”他喃喃自语,“只顾着自己享乐,弟兄们都要饿**。”
窗外传来葡萄牙商船驶过的声音。那是安东尼奥的船队,满载货物却安然无恙——因为李光头收了“保护费”,承诺不劫掠葡萄牙船只。
“凭什么?”郑一肇握紧拳头,“葡萄牙人富得流油,我们却要捡他们吃剩的?”
更让他不满的是李光头的保守策略。自从与王直搭上线后,李光头变得畏首畏尾,只敢劫掠中小商船,对大型船队敬而远之。
“海上讨生活,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是郑一肇的口头禅。
机会很快到来。一艘落单的西班牙运银船误入这片海域。探子回报:船体老旧,护卫稀少,却装载着从美洲运来的巨额白银。
“肥羊啊!”海盗们摩拳擦掌。
李光头却犹豫:“西班牙人不好惹...况且这可能是诱饵。”
郑一肇力争:“父亲!弟兄们三个月没开张了!再这样下去,人心都要散了!”
最终李光头勉强同意出击,但规定只劫财不**,且要速战速决。
战斗比想象的顺利。西班牙船几乎没怎么抵抗就投降了。当海盗们打开货舱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整箱整箱的白银,在月光下闪着诱人的光芒。
“发财了!”海盗们欢呼雀跃。
就在这时,瞭望塔发出警报:东南方向出现不明船队!
李光头立即下令撤退。但郑一肇盯着那些白银,眼中闪过贪婪:“父亲!给我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就能搬完!”
“立即撤退!”李光头怒吼,“这是命令!”
那一刻,郑一肇看到了老海盗眼中的恐惧。他忽然明白:李光头老了,失去了冒险的勇气。
最终他们只带走十分之一的白银。撤退途中,那支不明船队始终尾随,直到他们返回基地才消失。
后来得知,那只是支普通商船队,根本没什么威胁。
“看吧!我们本可以全拿的!”郑一肇在内部会议上发难,“就因为某些人胆小如鼠,弟兄们少赚了多少!”
李光头拍案而起:“小畜生!谁给你胆子这么说话?”
父子第一次公开冲突。虽然最后以郑一肇认错收场,但裂痕已经产生。
郑一肇开始暗中培植势力。他专门拉拢那些对李光头不满的年轻海盗:潮州同乡、被欺负的新人、还有几个葡萄牙逃兵。他们经常在深夜聚会,喝酒抱怨。
“老头子的时代过去了。”郑一肇煽动道,“现在海上不一样了。葡萄牙人有大炮,荷兰人有快船,我们还用老一套,迟早被淘汰。”
他展示了自己设计的海盗旗:黑色底上一条红色蛟龙,比李光头的狼头更威猛。
“我们要的不是小打小闹,是这个!”他摊开海图,指向几条主要贸易航线,“控制这些,就是控制大海!”
更精妙的是,郑一肇开始暗中与各方势力接触。他通过澳门的地下渠道向安东尼奥传递情报:李光头的行动计划、藏宝地点、甚至弱点。
“为什么帮我?”安东尼奥疑惑地问中间人。
回话很直接:“他说老狮子该退休了,新狮子愿意与葡萄牙和平共处。”
郑一肇甚至胆大包天地联系了明朝水师。他派人向汪鋐送信,表示愿意“归顺”,条件是官方默许他的行动。
汪鋐将信将疑,但回复模棱两可:“若真有心归化,当有实际行动。”
转机来得很快。李光头决定劫掠一支前往澳门的葡萄牙商船队——违反了他与安东尼奥的默契。
“这是王直的命令。”李光头解释,“五峰船主要给葡萄牙人一点颜色看看。”
郑一肇意识到这是机会。他一面积极备战,一面暗中通知安东尼奥。
海战爆发那天,郑一肇的船故意落后。当李光头的旗舰与葡萄牙船激战时,他按兵不动。
“副船长!为什么不上?”手下焦急地问。
郑一肇冷笑:“让老家伙先消耗葡萄牙人的**。”
战况最激烈时,明朝水师突然出现——显然是郑一肇报的信。李光头腹背受敌,陷入绝境。
“撤退!全体撤退!”李光头声嘶力竭地喊。
但为时已晚。一发葡萄牙炮弹击中“黑蛟号”的舵机,船开始打转。
郑一肇这才下令进攻,但目标不是葡萄牙人,而是李光头的残敌——他趁机清除老海盗的死忠。
战斗结束时,李光头重伤被俘,舰队损失过半。郑一肇却保全了大部分实力。
在最后的见面中,垂死的李光头看清了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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