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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音译的智慧

小说:

澳门风云--海上争霸300年

作者:

九连真人

分类:

古典言情


澳门耶稣会图书馆内,烛光映照着摊满桌案的纸卷。佩雷斯神父揉着酸胀的太阳穴,面对一个看似简单却无比艰难的任务:将拉丁文《天主经》首句“Paternoster,quiesincaelis”译为中文。一旁的林弘仲正在审校《葡汉词汇初集》,不时发出苦恼的叹息。
“‘Deus’究竟该译‘天主’还是‘上帝’?”林弘仲放下毛笔,“用‘天主’,士人谓僭越;用‘上帝’,又恐混同昊天上帝。”
这已不是简单的语言问题,而是神学与文化的深刻碰撞。几个月的翻译工作让团队陷入无数类似的困境:如何用中文表达“灵魂”“恩宠”“救赎”等概念?如何翻译西方地名、物产、技术名词?
最初的尝试充满尴尬。当通译将“葡萄酒”直译为“葡萄药酒”,中国商人以为是什么古怪药材;将“珊瑚”音译为“克罗拉”,渔民完全不知所云;最严重的是将“圣经”误译为“圣书”,导致士人联想到科举圣书,闹出笑话。
转机来自一次意外的品酒会。安东尼奥宴请中国商人,席间介绍葡萄牙葡萄酒。当通译结结巴巴解释时,一个商人突然说:“不就是蒲陶酒嘛!汉书有载:‘大宛以蒲陶为酒’。”
林弘仲茅塞顿开:“何必新造词?古籍已有译名!”
从此团队改变策略:先查华夏典籍,寻找既有对应词。于是“珊瑚”用《说文解字》的“珊瑚”,“佛陀”用《后汉书》的“浮屠”,“狮子”用《尔雅》的“狻猊”。
但更多词汇无现成译法。于是音译成为必要选择。团队定下原则:选字须雅驯,音意兼取。如“Europa”译“欧罗巴”,既音近,又取“广博”之意;“America”译“亚墨利加”,避“美”字免**之嫌。
最精彩的创造是地理术语。“纬度”原拟译“南北度”,但徐启明建议:“《周髀算经》有‘纬度’一词,指星辰南北位置,正好借用!”于是“latitude”“longitude”分别定为“纬度”“经度”,既传神又古雅。
宗教术语最难处理。当译到“圣神”时,士人质疑:“华夏有圣有神,何以番教独称‘圣神’?”佩雷斯解释:“此乃三位一体第二位...”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三位如何一体?悖理甚矣!”
争论持续数日。最终达成妥协:关键教义保持音译,如“Christ”译“基利斯督”,“angel”译“天使”,既保留特殊性,又具可解性。
更大的挑战在语法层面。中文无时态变化,如何翻译“上帝是、曾是、将是”?无单复数区别,如何区分“灵”与“诸灵”?团队发明各种辅助字:“曾”“将”表时态,“众”“诸”表复数。
然而误会仍不可避免。有次通译将“忏悔”误译为“悔过”,导致信徒以为只需道歉不需告解;另次将“弥撒”译作“密撒”,被疑为秘密仪式。
最严重的误译发生在医学领域。迪奥戈解释“放血疗法”时,通译误译为“放邪血”,导致谣言四起:“番医放血实为采生折割!”医馆一度遭冲击。
教训让团队更加谨慎。重要文献均采用“三重译法”:先直译,再意译,最后士人润色。译稿往往需往返修改十余次。
意想不到的收获来自反向翻译。当中国典籍译介给葡萄牙人时,同样遇到难题:“仁”该译“benevolence”还是“humanity”?“道”是“reason”还是“way”?
安东尼奥在阅读《道德经》译本后感叹:“我们总想将中国思想塞进欧洲框架,或许该创造新框架。”
这种双向翻译催生了独特的“澳门方言”:混合葡语词汇与中文语法,成为市井交流的实用工具。商人说“买espada鱼”(剑鱼),渔民说“划barca船”(小船),甚至出现“做miss??o”(完成任务)这类混合短语。
林弘仲开始编纂《通夷译语》,不仅收录词汇,还附文化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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