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玥跟着那小丫鬟,脚步匆匆,几乎是小跑着穿过回廊,还未踏入房门,便听到里面传出高母焦急的哭喊声,夹杂着少女的断断续续地抽泣。
“盼儿,你这是要逼死为娘啊!你把剪刀放下,快放下!”
高玥一把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房内一片狼藉,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倒了一地,而她那个妹妹高盼,手中正紧握着一把剪刀。
她一手抓着一缕长发,另一只手颤抖着,看样子是真要剪下去。
“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去出家!”
“我的儿,你不能做傻事啊!”高母瘫在一旁,想要伸手去夺剪刀,却又怕伤了女儿,只能徒劳地哭喊着。
见到高玥进来,高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高玥的衣袖,提泪横流地哀求道,“贵妃娘娘,您就劝劝盼儿吧!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高玥看着眼前的这出闹剧,心中不禁想笑。
家里出了一个贵妃不够,还竟想着再往那吃人的地方再送进去一个?
如今闹成这样,又是演给谁看?
但她也清楚,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高盼情绪激动,手里又拿着利器,万一真伤了自己,事情就麻烦了。
思及此,她收起心中的那点讥讽,脸色沉了下去,“都出去。”
高母还想留下,抓着高玥的袖子不肯松手,“娘娘……我……”
高玥冷冷地甩开高母,高母心头一紧,后面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她从未见过女儿这般模样,并非是贵妃的威严,而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让人胆寒的冷漠。
屋内只剩下姐妹二人。
高盼泪眼婆娑,神情决绝:“姐姐,你别管我。父亲他……他要我去给皇上……他疯了!”
“所以你就想出了这种蠢办法?”不知怎的,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齐思铭的那张脸。
“你若真的去当尼姑,你以为父亲会为你流一滴泪吗?他只会觉得你这个不孝女,毁了他的青云路。皇上更是会认为你是个不识抬举的女人。这世上,只有母亲会为你肝肠寸断。你这出家,是想让亲者痛,仇者快?”
高盼握着剪刀的手抖得厉害:“可我还能怎么办?我若不去,他会打死我。”
“可我若去了……”高盼哭的更厉害了,“那个男人,年龄都可以当我爹了!”
“哭有什么用?”
“你以为你的眼泪能淹死他,还是让他凭空消失?”
高盼被高玥冷冷的语气刺激的哆嗦了一下,“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现在是贵妃娘娘,你当然不怕,可我呢?我算什么?我若不从,爹爹真的会打死我的!”
“所以你就用一把剪刀来对抗他?”高玥轻轻握住那把剪刀,“高盼,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削了发,父亲就会放过你?他只会把你送到另一个能为他换取利益的地方。”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高盼的心上。
她怔怔地看着高玥,她的眼神太过平静,平静得让她害怕。
“不……不会的……”高盼的声音颤抖着,“爹他不会这么对我的……我可是他的亲女儿啊!”
“亲女儿?”高玥嗤笑一声,她伸手,轻而易举地夺走了那把剪刀,扔在地上,“当初他送我进宫的时候,可曾问过我一句愿不愿意?你以为你和我,在他心里有什么不同?”
“把眼泪擦干。”高玥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你的人生,应当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
“姐姐……我好怕……”高盼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不怕,”高玥的声音放得很轻,却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只要我还在这宫里一天,他就动不了你。这件事,我会处理。”
高盼渐渐止住了哭泣,似乎从高玥的话里寻到了一丝安全感,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高玥看着高盼,望向了外面灰蒙蒙的天。
她心里很清楚,今日这场闹剧,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水花。
只要高家还攀附着皇权,只要她还是玥贵妃,高士廉那颗被权欲熏黑了的心,就永远不会安分。
这个家,早已不是家,而是这场权力的旋涡中一个身不由己的存在。
她自己是,高盼是,甚至连母亲也是。
除非……她能拥有真正足以庇护家人的力量。
一种,不必再看任何人脸色,能够制定规则,而不是被动遵守规则的力量。
次日,高玥的预感应验了。
高士廉竟真的铁了心,命人送来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强令高盼穿上。
那件所谓的纱衣,根本不能算得上衣服。
高盼正值豆蔻,身段已初成,那件薄纱松垮地罩在身上,非但没能遮住分毫春色,反而更添了一抹欲说还休的朦胧。
而高高在上的皇帝,此刻的眸子像极了看到猎物的野兽,迸发出灼热的精光。
高盼的脸早已煞白如纸,端着酒杯的手抖得几乎要握不住。
高士廉清了清嗓子,催促与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高盼一个激灵,只得强忍着屈辱和恐惧,迈着碎步上前,“臣女……敬,敬陛下……”
话音未落,皇帝便哈哈一笑,那笑声在高盼听来格外刺耳。
他甚至懒得去接那杯酒,只是朝自己身边的锦垫拍了拍,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敬什么酒,过来,坐朕旁边来。”
一杯接着一杯,皇帝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物,乐此不疲地给她劝酒。
高盼的脑子开始变得昏沉,脸颊也泛起不正常的粉红,她能感觉到皇帝那双粗糙的手掌,她背后游走,每一次触碰都让高盼感到一阵恶心。
不行,再这样下去……
她猛地推开皇帝的手,借着酒劲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因为起得太急,眼前一阵发黑。
“陛下……”高盼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臣女……臣女实在不胜酒力想……想去方便一下,还请陛下恩准。”
皇帝哈哈大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放她离开。
高盼逃也似地离开宴席,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当场吐出来。
她不敢回房,想去后山喘口气,却无意中听到两个家仆的低语。
“老爷真是下了血本,连‘合欢散’都用上了,就等小姐从宴席回来,一杯下去,生米煮成熟饭,咱们高家就又出一位娘娘了!”
“可不是嘛,咱高家可真是命好!”
合欢散?
高盼只觉得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开,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父亲……她的亲生父亲,竟然要对她用这等下作的手段!
她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的院子,反锁上门。
她不能留在这里,一刻都不能!
她翻出箱底一套仆役衣裳,手忙脚乱地换上,又用香灰抹花了脸。
她记得曾听母亲说过,城外有座风清庵,是清静之地,她要去那里!
可当她走出房门,又开始犹豫。
府里不知何时加强了戒备,到处都是巡逻的家丁,想跑出去,简直难如登天。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
高盼吓了一跳,转身见到是张婆子,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抓住张婆子的手,将事情和盘托出,哀求道:“张妈妈,求你,别说出去,救救我!”
张婆子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她叹了口气:“小姐,您跟我来,老奴知道城外有座破败的小庙,平日里香火断绝,您先去那里避一避。”
张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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