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之间从不存在所谓的感同身受,除非他们真正地处在同一境遇。】普瑞塞斯在他的耳边耳语,【恭喜你的第一次推演结束。】
【凡有可能,皆可推演,对吗?】博士沉默了片刻,问道。
【何必明知故问?】普瑞塞斯说,【这样的故事在我这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推演记录,万年以来,源石一直推演,我便一直在被动地接受这些推演结果……等你完全适应源石之后,你会舒服一点的,不会像这次反应这么大。】
【一颗种子能有多少答案?】
【无数种,但所有的结局都通向凋亡。】
【你究竟想说什么?】博士说。
【我只是想说,】普瑞塞斯说,【生命终将死亡,文明也终将凋亡,过程毫无意义,终点完全相同,你已经看见了你的——哦,让我姑且把他称为朋友——的种种可怖的死状,但是如果我们继续推行源石计划,我们都会得到永生,无论是我们的文明,还是这些稀奇古怪的小动物们。在漫长的时光里,我们可以慢慢地编辑每一个重大节点,然后,所有人都会获得幸福,虽然那里现在只是一座冰冷的墓碑,但如果我们两个在一起,一定能找到复原它的办法。那样不好吗?】
【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扮演神明的兴趣爱好,】博士说,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实在不知道如何释放,【我们只是源石的造主,又不是泰拉文明的神。一个新生的文明既然已经产生,他的何去何从就不应该被任何个体决定,文明会自己选择它的出路,替一个文明选择结局?那太傲慢了,普瑞塞斯。】
【事实上,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博士继续说,【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文明产生就是为了凋亡,过程没有意义,我们将源石计划继续坚定不移地执行下去,当源石铺满大地……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是不是在做泰拉文明的伐木工?毕竟我们的文明,对“祂”来说,似乎也没有意义。】
【我们做的事和“祂”有什么不同呢?同样的毁灭一个文明与它无关,同样的自以为是,同样的……傲慢。】
【凝固的文明能被称作文明吗?被选择的道路能被称为唯一解吗?为了防止“祂”的凝视,我们要替一个文明选择自行了断吗?我们有这个资格吗?】
他没有得到回答,面对这个问题,普瑞塞斯反常地沉默着不发一言,但博士知道她在听。
【话说回来,普瑞塞斯,要不你还是出来走走吧。】博士又说,【捏个身体又不难,天天守着那些推演多无趣,现在源石意志也已经消退了,光在内化宇宙里待着有什么意思。】
普瑞塞斯仍然没再回话,她似乎已经离开了。于是博士睁开了眼睛,他感受着右眼传递而来的形形色色的推演信息,对普瑞塞斯产生了一点同情。
要是一万年里一直重复不断地看这些东西,身边又没什么人能正常交流,变得偏执又固执,倒也算是理所应当。
“还在发烧,”有人在他耳边说道,“别动,马上就好。”
又被扎了一针,博士忍不住想说什么,他想自己这大概率是某种排异反应,过两天大概会自行好转,所以能不能别给他扎针了,不仅没用,还疼。
“劳驾,”他有气无力地说,“这针我能不扎吗?”
下一刻他看见医生猩红的眸子,血魔,他想,接着,血魔的声音响彻整个病房。
“绝对不行!”她说,“就算你是博士,既然是病号就给我好好听话!”
她话中流露出的熟稔让博士知道他们大概率之前也见过,估计在源石影像里翻翻,能翻出她的名字。
好吧好吧,博士想,血魔扎完针就暂时离开了屋子,他望着床边的一株盆栽出了神,一颗种子能有多少答案?他想,它也许会长成树,也许会开出花,也许会结出硕大的果实,会是什么样的果实呢,当他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植株便主动给予他答案,它慢慢地生出新生的枝条,慢慢地开出了花,又慢慢地结出果实。
是苹果。
他伸出未被扎针的手触碰那颗苹果,果实圆润,触感真实,有苹果的清香散发出来,他想,现在种子的答案只有一种了,这不是推演,这是干涉,推演是无数种可能的叠加,干涉是唯一的道路。
他摘下了那颗苹果,啃了一口。
如果一个东西,它看上去是个苹果,摸起来是个苹果,闻起来是个苹果,那它就是个苹果,他在病房里百无聊赖地看着那棵结果的苹果树,他似乎在刚刚无意识地凭借个人意志扭曲了这棵苹果树的生长过程,也许源石意志确实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扭曲现实世界,但它之前一直有最高禁令的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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