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王管家的一席话,江闰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疑惑吃惊来形容了。
两人走到院中无人的角落,江闰有些手足无措。
她难得结巴,指着自己的鼻尖不可置信道:“您说的是我?敢问王管家为何要替我赎身?”
当然,令江闰疑惑的不止这一件事情。
“还有昨日席间,您出言替我解围。我一直想当面道谢而不得。多谢王管家了。我与王管家非亲非故,得管家如此照顾……”
王福早就知道她要这么问了。
“兰双,你也知小老儿在萧府已三十余年。内子早逝只留下一个儿子,他多年不归家也不着急。只如今他回来了,我便想替他张罗一桩亲事。”
原来如此。江闰恍然大悟。
“原来是有喜事啊,不知我能帮上什么忙?是要找媒人说和的话,我可以替您找周妈妈帮忙。”
王管家连连摆手,笑得慈祥:“我知道这样有些不合规矩,本来该是找个媒人的。只是年下事多,还未来得及。犬子又回来的急,我只能出此下策亲自来说。”
江闰呆立当场。直接成了个泥塑木雕。
“你家里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些,你若愿意,年前我便去找媒人去你父母家中下聘……”
再说下去,怕是年前就能成婚,年后就有孕,再过年就是一家三口了。
能在萧府当管家的人果然行动力极强。
两人正说着,不防一丛竹子掩映的二人身影。两人站定,动作丝毫没有声音,偷听得甚是光明正大。
“倒是不知道你老子这么操心你的婚事。”萧恒一句话说得阴阳怪气,难得。
王林看着眼前脸如黑炭般的主子,听着另一边老爹的话语,心里叫苦连天。
“我离家这么多年,父亲恨不能每次家书都提这件事。现在抓住了我的人,更是要加紧。”
竹丛另一边又传来人声,这次是江闰的。
“多谢王管家美意。我一介孤女又失了记忆,自认配不上大人的侍卫。院子里姐妹人才众多,王管家请另谋良缘吧。”
一段话说得不卑不亢,脊背挺直。虽说身上还有灶间烧火的灰烬,却也掩盖不了她周身的气度和风致。
“我已想好了去处,等过了年便去谢了老夫人离开萧府。望令郎姻缘美满,恩爱百年。”
既遭了拒绝,王管家也没多纠缠。自行离去,只留下江闰一个人呆呆站在竹子边,直到厨房里有人招呼她才慢慢离开。
此时一直偷听的主仆二人才从竹林后走了出来,萧恒望着江闰离开的背影:“王林,你觉得此人如何?”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王林深知自己主子的弦外之音。
“身世来路一清二楚,或许真是那农家一窝歹竹里出了颗好笋。”
“那你看性格如何?”
“举手投足端方雅致,为人清正。若是男子,当有君子之风。”
萧恒轻笑一声:“你父亲眼光倒是卓绝,给你找个好的。”
王林脑袋都快炸了,冷汗立马就要下来,当即跪下:“小人不敢。”
萧恒大手一挥,显然很大度的原谅了王林:“起来吧,院子里有喜欢的姑娘只管告诉你父亲,我可替你做主。”
王林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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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不急不缓,一日一日向着年底进发。只是下人房里人少,碳也就少了。所以半夜里,江闰经常会冻醒。
被冻醒的江闰呆呆望着窗外的月光,双脚互相揉搓着以期凑活点热乎气。
然而失败了。
虽说环境艰难,江闰心里却一点都不难过。
上辈子的江闰父母很早就离婚了,父亲独自抚养她长大。虽说吃穿不愁,父亲却总是替代不了母亲的角色。
很多时候,同龄女生该懂得的她却不懂。只能自己看书或者从书本上获得知识。后来学习绘画,大学刚毕业还没来的及谈个恋爱就遇到了车祸。
遗憾太多了。
既然上天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那就不要浪费。好好享受生命,何必给自己这么多设限。
第二天清早,做完灶台里的活计之后,江闰去独自走到了老夫人秦氏的院子。她要向老夫人说明自己年后离开的事情。
刚走过一个枝蔓横陈的月洞门,迎面就看见了同样去秦氏那里的萧恒主仆二人。
王林一看清对面是谁,就心虚的把视线抛向了远方阴沉的天空。
“见过二少爷。”
江闰见礼,虽说学过却学得四不像,行起礼来有些僵硬。
萧恒瞧了她一眼,并没什么表情。一张冷酷英俊的脸上,好像住了一座冰山。好像不认识这人,也忘了昨日的怀疑一般。只当她是个陌生人一样,走了。
江闰当即放宽了心。
原还担心这个二少爷会不会还在怀疑自己,甚至会影响自己离府。现在看来,贵人多忘事,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大概早就忘了。
她就站在冬季干枯的石榴树下,等着房间里的通传。
大概过了两盏茶,江闰的双手互相揉搓也产生不了半点热气的时候,屋子里周妈妈的声音才传来。
“进来吧,老太太叫你了。”
周妈妈说她来得不是时候,老太太一跟孙子说话就会误了时间。
跪下磕头,请完安,头发花白嘴角还带着笑意的秦氏问道:“你是来做什么的?”
江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王管家说若要年后离府,年前就要禀报。我是周妈妈救回来的人,也就是老太太府里的人。这次能出府又是老太太的恩典,理应先来谢过老太太。”
秦氏听了这话笑道,很是爽朗:“刚还和恒儿说,我要给他物色个新丫头去伺候笔墨,现在这不人就来了。”
非主人传唤不可抬头,因此江闰脸上惊讶的表情没有人注意到。
“我……”
她的话音还没响起就被秦氏打断:“年前想要找一个合心意的笔墨丫头,那是要费些力气的。且不要说家世清白,便是识文断字的怕就不好找。
“我这个孙儿,要求可不低。”说罢又转过头去问萧恒:“恒儿,你看兰双怎么样?模样不必说,还识文断字。来了府里这么长时间,没有半点错处。”
萧恒原本侧身坐在秦氏旁边的椅子上,祖孙两人紧挨着就像两支相互依靠的蘑菇。他的身体微微倾斜,像是刚刚看到跪在地下的人一样。
脊背挺直,虽是跪着的姿势,半点不见下跪的姿态。浑身粗布衣裳,不足以抵挡严寒,昨日看着还水葱一般的手指,现在指节都成了紫红色。头发上还是那个木头簪子,半点不见装饰。
些微碎发伴着她低头的动作垂落下来,更添两分清艳。
“这不就是那晚上那个?勉强可以,将就着用吧。”
屋子里炭火烧得旺旺的,就放在厅堂的正中央。江闰跪着,身前是炭盆,身后是房门。屋外的寒风透过门缝直直打在江闰的脊梁上。
她不禁哆嗦了一下,不知道是被寒风吹拂,还是因为萧恒的话。
炭盆里的火星“噼啪”一声,像是离开这个世界钱最后一声拼尽全力的呐喊。
江闰突然回过神一般:“多谢老太太、少爷赏识。不知奴婢年后离府……”
周妈妈赶紧接过话来道:“年后的事情年后再说,老太太我送她出去,您祖孙两个再说些体己话。”
说着,乐呵呵拉着江闰出了屋。
出了门,寒风凛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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