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这才想起:是了,这枚墨令!
霜降道:“公子先前说
惊蛰断然摇头:“绝无可能。”
好不容易抢来,再还回去,岂不便宜了王氏那帮人?且若令世家之人得到墨令进入白帝城,简直是助长他们的势力为公子一行人添麻烦。
霜降也作此想:“那就只能找个人了。”
白帝城非元婴期以下修士不能进,且他们二人半个时辰后就得出发走太远肯定不行另一则这被选中之人还不能与周满、王恕、金不换三人有仇,以免进了白帝城与他们为敌若是朋友才最好不过。
如此一番合计下来霜降、惊蛰二人迅速有了目标——
之前剑门学宫的常济、余秀英、霍追等人自是首选且蜀中四门在小剑故城就有据点说不准人就在城中。尤其是常济,刚才还随三别先生出现在病梅馆。
两人立刻前往寻找本以为蜀中四门人那么多,怎么也该能抓住一两个。可没想到,到了青城、峨眉等门派在城中的据点一问,余秀英等人早都回了宗门根本不在。原本寄予最大希望的常济更是在离开病梅馆后,径直去了锦官城,为杜草堂办事,人影子都看不见半个。
霜降、惊蛰顿时大感棘手。
打完听走出来,站在云来街熙攘的道旁,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惊蛰想了想:“要不……”
他刚想说“要不若愚堂里物色个信得过的人去”毕竟堂中金丹期大圆满的人也能挑出不少且大都忠心耿耿至少不会坏事。
但话音未落忽然瞥见对面霜降看向前方脸色古怪。
于是他一怔随之调转视线。
李谱刚从城门外走进来满脸愁苦蔫着脑袋像只霜打的茄子只盯着自己脚尖前面三尺心里委屈极了:“能进前十六都是撞了大运好歹剑上留过名了怎么能说我丢脸连南诏也不让我回?糟老头子定是今早蘑菇汤喝多了……不让我回我稀罕吗?嫌我丢脸哼等我在外面混两年天天打着你旗号偷鸡摸狗吃喝嫖赌早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丢脸’……”
嘀咕到这里是满腔义愤甚至没忍住跺了下脚。
然而才刚跺完就猛一激灵。
两双云纹黑靴进入眼帘他一抬起头就看见一男一女两名修士一个蓝衣一个青袍都一副不太好的面色盯着自己。
李谱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走到了人家跟前儿一看
这两人模样都不是什么善茬儿连忙道:“啊对不住对不住差点撞上怪我走路没仔细看路得罪了得罪了……”
话说着就要绕开二人从左边走。
这一男一女不是旁人正是霜降与惊蛰。
李谱绕走二人没有阻拦只是回过头去看着那道脚底抹油、试图迅速混入人群的背影。
惊蛰沉默良久第一次感到自己话音出口如此艰涩:“这会不会太过离谱?”
霜降也第一次如此认同惊蛰:“好像确实有点……”
——但韦玄那边出发在即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够浪费了。
两人静得片刻对望一眼这回总算生出了点难得的默契下一瞬便消失在原地。
半刻之后
然而下一刻预想中的威胁与折磨并未到来。
那蓝衣女修冷哼一声:“拿好速去!”
紧接着一物便从半空扔来。
李谱惊魂未定手忙脚乱地接住只扫得一眼却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黑乎乎的一条不是剑台春试前十才有的墨令又是什么?
他虽没能拿到可妙欢喜等人有他是见过的。
天上掉馅饼了?
我做梦了?
这两人疯了?
……
只这短短一刹万般念头从脑海划过李谱张大嘴巴下意识想要询问。
然而待得抬头哪里还有人在?
巷中空空如也那一男一女两名修士早已消失无踪。
“不应该啊我做梦也应该梦到一堆蘑菇炖只小鸡再配碟青菜……”李谱呆呆立在原地举着这枚墨令苦思冥想好半晌终于灵光一闪一拍大腿“我懂了!是噩梦啊!天上掉馅饼怎么可能呢?如此拙劣的局分明是有人要害我……李谱啊李谱你差点动心实在糊涂。贪小利上大当万万不可啊!”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断天衣无缝甚至忍不住在心中赞赏自己果然意志坚定不愧是敲退堂鼓的一把好手然后果断将这枚墨令放回地上看都不多看一眼拔腿就跑。
*
周满三人二月初五离开小剑故城前往白帝城。因望帝交代清明节
前赶到
半个多月便出蜀州地界进得中州。
其时正当初春立在船头放眼而望可见两岸潮平江水澄碧绵延险峻的群山在出蜀之后似乎温驯了许多船行水中只像是一片安静的浮叶。
人在这般光景里按理该容易静心。
周满也确实会在清晨看雾气渺渺漫过江滩会在傍晚看夕照横山沉进帆影若逢晴夜子时也未尝不被金不换拉了接过王恕递来的温酒坐在船顶看灿烂银汉泻入江中……
只是船行越久距离白帝城越近她出神的时间就越久对着那枚朱砂思索的时间就越多。
白帝城位于中州江段一座江心岛上三面皆是险峻的山峡与东边终年缭绕云雾的巫山遥遥相望。
到二月廿五这日他们距离白帝城已仅有十余里。
清晨时分雾气未散周满从船内走出立在船头向远处望去。
船内点着的油灯尚未熄灭一张书案随意支在狭小的船舱里显得十分逼仄王恕依旧坐在那一片乱糟糟的书纸堆里一笔一笔仔细写着什么。
金不换却是靠在船边正百无聊赖地……
喂鸡。
正是离开病梅馆那日老人家送的那只毛茸茸一只小黄鸡一把米洒地上便高高兴兴点着脑袋去啄啄得船板发出“笃笃”轻响乍看是憨态可掬。然而当那米啄完它还没吃饱金不换又尚未给它再洒一把时这本该可爱的小黄鸡便往往凶性大发扑棱着翅膀倒跟它是人祖宗一样就要上来啄人!
金不换喂了它一路差点没被气死。
这会儿又一把米撒下去只见这还没人巴掌大的小鸡仔又威武神气地走上来啄米昔日好歹也算泥盘街一霸的金郎君终于忍无可忍:“怎么就我一个人傻还偏偏给它带上路了?我有病吗我!”
当时那老人家硬把这小鸡仔给他塞手里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满心只想周满这面善心黑的怎么敢背刺自己?结果等反应过来再要拒绝已经晚了。
但无非一只鸡揣也就揣了。
刚离开小剑故城时他还未多想;然而在某天取出米来喂鸡时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转头便问:“菩萨你那只鸡呢?”
王恕好像没懂:“什么鸡?”
金不换眼皮于是开始突突直跳:“鸡大公鸡!人家说给你辟邪消灾的那只脾气老差叫起来嗓门儿老大
的大公鸡!”
王恕“哦”一声,这回好像明白了,笑笑道:“行路不便,自是留在病梅馆了啊。”
那一刻,金不换的世界天崩地裂——
难怪前不久周满看见他喂鸡时,总露出一副微妙的表情,敢情这船上仨人,只自己一个是傻的!
“我一天都未必吃一顿饭,你倒好,一天要开饭五回……”
金不换越想怨气越重,停下来便想要讨伐王恕不够义气,不带鸡也不跟自己说一声,但转过头却只见他坐在纸堆里,伏案书写。
不过二十日时间,他脸色似乎又苍白许多。
但与脸色相反,藏在骨相里的神光却似乎越来越盛,仿佛是这具躯壳已经残破不堪难以装下了一般,从眉眼的缝隙里刺破,渗透出来。
已到嘴边的抱怨,忽然就忘了。
金不换把一粒米扔到他案头上:“一夜没睡了,还要写?”
王恕动作一顿,提笔离纸,向他看去,只淡笑道:“待进了白帝城,还不知有几多变故,我总想着,现在能多写一点,便多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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