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沈琳琅的镇定，海棠院里已经乱成一团。
“什么？表哥把大理寺卿带进府了？他疯了不成，沈家的家事怎么能闹到官府。”
柳青禾神色慌张，死死抓着牡丹的手。
“姑娘，人已经来了，老爷和夫人让姑娘去阁楼跟大姑娘对峙清楚。”
柳青禾咽了口唾沫，不安地看着牡丹。
“表哥，他真的疯了，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丑事闹出去，于他有什么好处？他有那样恶毒的亲妹，他在国子监会被人耻笑。”
柳青禾一边说一边发抖，沈明朗为何要害她？
他们才是亲兄妹，魔障了，沈明朗魔障了。
“姑娘，你且冷静，那日并无旁人听到姑娘的话，但是大姑娘将姑娘推下阁楼，花匠和洒扫的婆子看得一清二楚。”
柳青禾闻言，不住点头，深呼吸好几次，才慢慢平复心情。
“你说得对，我才是受害者，替我更衣，再往脸上敷点粉。”
牡丹看着自家主子，其实姑娘的脸已经够惨白了，但是她又不敢多说，只好照做。
两刻钟后，那日在场的花匠婆子全部被叫到楼下候着，柳青禾搀着牡丹的手，缓缓走上阁楼。
谢尘在沈琳琅左边，沈明朗在其右侧，沈时夫妇站在谢尘身旁。
柳青禾捏着帕子，沈琳琅恶毒自此，他们为何还是愿意护着她？
柳棠担忧地看了柳青禾一眼，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说，心虚低下头。
柳青禾瞥见柳棠眼底的心虚，心往下沉，更是慌乱。
“青禾见过王爷、姑父姑母、表哥表姐。”
表姐二字，喊得柳青禾心口疼。
沈明朗颔首，看向季卓。
“季大人查案谨慎细腻，见微知著，劳烦季大人了。”
季卓轻轻点头，先是看向面色惨白的柳青禾。
“柳姑娘，你是受害者，当时的情况如何？劳你说一遍。”
柳青禾看了柳棠一眼，咬唇跪下来。
“季大人，当时表姐在气头上。”
“柳青禾，你若是不愿在此说明情况，那便去大理寺。”
谢尘声音冰冷，直接打断柳青禾的发挥，绿茶和白莲，他老子的后宫一大堆，就柳青禾这种演技，进宫不到三个月就被打入冷宫了。
柳青禾以退为进的那套说辞被谢尘堵住，眼眶唰地就红了，委屈地看向柳棠。
“青禾，你照实说吧。”
柳棠避开目光，心刀割一样疼，明明十日前，青禾还说跟琳琅好好相处，自己也再三叮嘱，让她莫要靠近琳琅，青禾为何不听呢？
如果她听进去一点，事情也不会闹成如今的地步。
柳棠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经埋怨上柳青禾。
柳青禾抿唇。
“我想跟表姐关系更近一点，看到表姐在阁楼，便带着婢女上来，谁知道表姐看到我便冷嘲热讽，说我装腔作势，争吵间，表姐将我拉到边缘，将我推下去。”
季卓看向沈琳琅。
“当时的事，沈姑娘说一遍。”
“我在赏花，柳青禾上来问我，她要是从这里摔下去，沈夫人会怎么想？”
柳棠心被揪起来，拧着眉头看着沈琳琅，沈夫人？
“说了没两句，柳棠拉着我的手走到边上，想要伪造出我将她推下去的情况，可我不想吃闷亏，所以便将她狠狠推下去了。”
季卓抬眼深深看了沈琳琅一眼，头一次见到做了坏事，如此坦诚的世家千金。
“表姐，你为何说谎，我才没有。”
沈琳琅白了柳青禾一眼，愚蠢的东西。
“季大人的正前方，也就是柳青禾一开始选的坠落位置，下方有一堆稻草，我在原来的位置上，把她往旁边推了，大人可通过脚印辨明。”
此话一出，柳青禾傻眼了，仔细望过去，隐隐约约能看到脚印。
柳青禾怔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向沈琳琅。
沈琳琅嗤笑一声，要不说柳青禾蠢，从后院到阁楼，有一小段路没有铺上青石板，加上那日婆子在附近洒了点水，鞋底沾上泥水，脚印不久留下了？
沈琳琅被关进祠堂，白杏私下给了洒扫婆子五十两，让她先不要打扫阁楼。
“姑母，我真的没有。”
两行清泪滴下，柳青禾再次看向柳棠。
柳棠还没从震惊中缓过心神，青禾想以苦肉计陷害琳琅？
甚至连落下的位置都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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