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脸色一沉,捏着帕子对着空气一扇,道:“哪儿的话,不过是看你入府半年都未有好消息,闲嘴说说而已,并非离间将军与你的情意。”
叶星澜松开挽住穆随的手,有心躲开姑姑的靠近。
穆随见状,侧身挡在姑姑和叶星澜之间,眉眼含笑道:“我们夫妻二人的事,不劳姑姑操心。”
咸吃萝卜淡操心,叶星澜腹诽,穆府上下都没人急着让穆随纳妾,怎么一个外人还上赶着催到鼻子底下来了。
她不仅气被催生,不得已又主动向人献吻,更气平日里说一不二的婶母怎么这时候摆不出架子,任由姑姑说也好,骂也罢,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
祖母拄着拐杖走进膳堂,叶星澜担心姑姑在祖母跟前恶人先告状,快步上前扶住祖母的手,乖顺道:“祖母,可听说国公府世子于消暑宴被暗杀一事?”
“世子之死,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昨晚我和将军目睹世子死状,凄惨无比,回府之后感觉心悸得厉害......”叶星澜说时还不忘捂住心口的位置,面露愁容。
“那便请大夫来瞧瞧。”祖母宽慰地拍了下她的手背。
叶星澜扶着祖母坐在餐桌主位,转身时无意碰倒祖母的拐杖,没等她弯腰去捡,刘嬷嬷迅即将她拉向一旁,小心拾起,将拐杖轻靠在桌边。
祖母明明步态稳健,却拐杖不离身,加上刘嬷嬷过于激动,叶星澜不由心中好奇。
她仔细打量一番也没瞧出蹊跷,非要说不同,那便是这鸠鸟拐杖是用色泽如墨的紫檀木制成,离近了能闻见微苦的香味。
兴许是价格昂贵,匠人精心打造,祖母才会如此珍视,叶星澜从拐杖上收回目光,坐在穆随身边。
待穆岚风和二叔齐齐落座后,大家都安静等着祖母动筷,可祖母刚拿起筷子,婶母突然用帕子掩住脸,空张着嘴呕了几下。
“这两日总听你说账房事多,可是累着了?”二叔急切地为婶母端上茶水,婶母抚着胸口,摇头道,“兴许是暑气太盛所致,无碍。”
姑姑一边拍着婶母的后背,一边笑道:“她自小在家中就对菜式多有挑剔,不是嫌荤菜油腻,就是嫌素食寡味。怪不得她身薄如纸,难有身孕。”
张口闭口就是身孕,叶星澜真切怀疑婶母是不是有催生的指标,怎么见谁都说,连还未出嫁的穆岚风都不放过。
“岚风何时与许家二公子成亲?我且好生提醒你,将来婚后可别再耍那些不长眼的刀剑了,惹得夫家不满......”
穆岚风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哼着鼻子回怼道:“我生于武将世家,怎么嫁了人之后就碰不得刀剑。”
姑姑还想教育穆岚风,被婶母截住话头,婶母道:“姐姐莫要说了,吃菜罢,尝尝厨子新学的......”
婶母二次拿起筷子,没过一秒又捂住嘴慌忙起身,比刚才吐得更加厉害。
低垂着眼睑的祖母眸光一亮,急道:“去写封帖子,请大夫来瞧瞧。”
尽管婶母一直声称自己是累得没食欲,但祖母还是催人去请了大夫。在等待的间隙里,叶星澜悠哉悠哉吃着饭。
大夫来了,一盏茶的功夫就为婶母诊完脉,毕恭毕敬地向满脸焦急的二叔回话,“......喜脉,一月有余,恭喜。”
二叔一听怔愣在原地,接着紧紧握住婶母的手,又是笑又是哭:“巧茹,咱们竟然有孩子了......我还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了......”被好消息淹没的婶母也流下两行泪。
姑姑朝众人笑道:“妹妹多年未孕,今个儿我来送满月的帖子,妹妹就诊出身孕,看来我这孙儿还真是带福气的,好事成双啊!”
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叶星澜心中吐槽。
可见这场景,她不免想起婶母放下面子向她请教的画面,没想到自己凭借一点生理知识,还真帮助了两位女子解决人生大事。
她露出欣慰的笑容,又被笑逐颜开的姑姑捕捉道:“若你也有身孕,那便是三喜临门,无需羡慕了。”
闻言,叶星澜立刻板住脸,准备逃离姑姑的视线时,又被穆随一把拉住,穆随道:“你不是心悸么,也让大夫瞧了拿几副药。”
本来就是胡诌的,叶星澜推辞说:“休息几日便是。”
“瞧了才心安。”穆随嘴快,说完和她对视上,又说,“省得祖母惦记。”
这话粗听正常,细听就不对劲了,真的是祖母惦记吗?
叶星澜不言语,照穆随说的安静坐在椅子上,让大夫为她诊脉。
结果还真让大夫诊断出些毛病,说她是忧思过重,夜不能寐,便拟了一副药方,叶星澜见那白纸黑字写的药材,没有一味不是苦的,皱眉叹了口气。
叶星澜回到自己的屋子,对阿宁端来的汤药百般不待见,躺在床上背对阿宁道:“你放下吧,我一会儿再喝。”
阿宁应了,叶星澜听着脚步声渐小,蹑手蹑脚地下床端起那汤药,准备故技重施,倒进花盆里,没承想被穆随抓个正着。
穆随眉心一蹙,与她隔窗相望。
叶星澜放下手里的空碗,尴尬地笑笑:“我给花浇水呢。”
穆随从袖带里摸出叠好的油纸,放在窗台上,轻声道:“婶母眼下有了身孕,爱吃蜜饯,分你几块。”
又不是什么珍贵之物。真要分她,怎么就四块,也太小气。而且婶母怎么会让他一个大将军做跑腿之事。这个说辞漏洞百出,叶星澜没拆穿,顺势捏了一块放进嘴里:“代我谢过婶母。”
穆随在窗边站了会儿,不声不响地走了。
待门被推开时,叶星澜又见阿宁手里端着汤药,阿宁气道:“这会儿我守着你把药喝了。”
这下糊弄不过去,叶星澜闭上眼睛,端起碗一口闷干净。阿宁见状,赶忙抓了把蜜饯放在她的手心,边问:“怎么你与将军出门一趟,感情变得这般好了?还当着大家的面......”
阿宁不好意思说下去,叶星澜知道她是在说晚饭时她亲穆随脸的事,三两下把嘴里的蜜饯咽下,说:“我同他约定好的,人前扮演恩爱夫妻,人后互不干扰。”
“演的?”阿宁睁大双眼,不信,“可我看将军不像假意。当时我站在你们身后,将军被你亲完,耳根子一下就红了。”
不知为何,叶星澜心里拧巴,装傻道:“说不定那是热的。”
“不像。”
她有心引导阿宁多说类似的话,一边否认,其实心里很满意,她喜欢听作为旁观者的阿宁认为穆随对她有真情的话,尤其当阿宁说这些蜜饯是穆随特意嘱咐的,她顿时觉得喝进肚子里的药都不苦了。
可吃完最后一块蜜饯,她很快就恢复理性,沉下肩膀,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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