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BI？那我有点印象了。”富江若有所思，“我大学的时候应该见过他。”
诸伏景光捧起热腾腾的茶，迅速扫一眼富江戴着尾戒的左手，抿一口后奇怪地询问：“姐姐见过他？什么时候的事？是在哪里见到的？”
富江不太确定地回答：“应该是波士顿的FBI总局，时间的话，我大三？我只记得那天在下雨……好些年了，我可不像你们，什么时候的事都记得一清二楚。”
诸伏景光知道是自己打量的小动作被发现了，被富江的话不轻不重刺一下他也不恼，反而笑起来撒娇：“姐姐你也知道我们有多危险的，总要保证安全性啊。”
富江翻个白眼：“除了你姐我，还有谁那么漂亮？”
她叹着气摘下尾戒，小拇指上露出一道浅淡的疤痕，是八岁时和诸伏景光打闹落下的伤：“喏，满意了吧，不满意的话再问几个问题呗，我可还记得你六岁那年暑假和你朋友跑出去捉虫子，结果不小心丢了你的假面骑士卡片，哭了一下午，还是我拿零花钱带你去买的。”
诸伏景光在她说到一半时就红了脸，急促地想拦下富江：“姐姐！”
降谷零第一次听到幼驯染的童年黑历史，面上假装严肃，实则耳朵都竖起来捕捉。
富江满意地闭嘴，降谷零却忍不住问：“还有吗？”
诸伏景光羞愤欲死，他不可置信地发出尖锐爆鸣：“Zero！”
富江眨眨右眼，向诸伏景光不怀好意地一笑：“有啊，有很多。”
看到自己的好弟弟脸红得快出血后，她得意洋洋地收手：“这次就算了，零君你想听的话下次趁着景光不在我跟你讲。”
诸伏景光咬牙切齿地瞪一眼降谷零，降谷零立刻表明态度：“不用了富江姐，我对这些没兴趣的。”
“……真的没兴趣”他心虚地补充。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随后一转攻势：“姐姐你还没提过你去过FBI总局呢。”
富江的眼神飘忽了一瞬间，她振振有词地敷衍：“我在日本也老进警局，反正就是那些破事，没什么好说的。”
“是吗？”诸伏景光若有所思，“那姐姐你对‘审判长’有了解吗？”
富江反问道：“不是零君的了解更多吗？我还是从他那知道那个纵火犯还有这么个绰号的，为什么你来问我？”
诸伏景光笑得别有深意：“因为姐姐刚从英国回来啊，刚好‘审判长’也在英国销声匿迹了，我想姐姐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富江无奈扶额：“那几天英国机场起飞的飞机数目恐怕得有四位数，你问我还不如挨个名单去看。非要问我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我知道他严重妨害了交通。”
降谷零一阵唏嘘，富江绝不会想到诸伏景光在组织的催促下真的差点一个个核对名单，幸好找到了意料之外的线索，不然多半得被这种工作量逼到过劳死。
诸伏景光轻轻念叨：“是吗？那出现在火灾现场的川上财团专利所有的易燃材料也是意外了吗？”
富江猛然抬头，她收敛起笑容，认认真真地打量诸伏景光，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弟弟。
诸伏景光和她坦然对视，两双相似但不同的蓝眼睛目光相触。
半晌，富江挪开视线，回应了他的问题：“不，不是意外。”
“其他的我不会说。”她打断了诸伏景光即将开口的询问，“但你说的东西的确是我提供的。”
诸伏景光见好就收，从善如流地给出自己的情报：“那姐姐最近要多注意，‘审判长’杀了麦卡伦威士忌，他是组织欧洲地区的行动组负责人，已经为组织工作了二十余年，能力一般，但地位不低。”
“他死在法国的度假别墅里，没人知道他身上是否携带了组织的重要情报，凶手高调又张扬地向警局邮寄了麦卡伦的部分犯罪证明，被组织强行压下去，组织因此认定凶手无论知不知晓组织的存在都必须付出代价。”
“组织暂时选择了另一位较有资历的成员管理欧洲，宣布将凶手带回组织的成员可以接任麦卡伦的地位。”
富江安静地听着，直到诸伏景光讲完才接上话：“所以你从欧洲回来调查真凶，以此竞争欧洲负责人的地位。”
降谷零补充道：“还有宾加，朗姆支持宾加多一些，但boss不希望朗姆掌握太多权力，而hiro是除了宾加以外最有竞争力的欧洲成员。”
富江露出适时的微量困惑，像是不清楚这些酒名分别意味着什么却又努力理解。
她在心里稍微权衡一会，最终天平倾斜，她决定为自家弟弟的晋升之路放出更多的消息：
“……如果你说的麦卡伦死在尼斯市的话，那么，他身上的确有些情报，只是和他一起消失在了火场。”
诸伏景光睁大了眼，他和降谷零对视一眼，都没想到富江松口如此之快。
富江看他们的愕然表情，颇感好笑：“怎么？觉得你们在我心里的地位比不上那些无所谓的情报？”
她晃晃脑袋，按住太阳穴，似乎有些不舒服：“你们听着就行了，别想太多。”
“麦卡伦是卧底。”
降谷零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诸伏景光也眉头紧锁：“……他的作风不像卧底。”
富江撑着手肘，摊开左手：“没错，准确来说，他是背叛的——不——应该说是，他是两头吃的卧底。”
“他最开始作为卧底被派进来，但逐渐迷恋上了金钱和权力的滋味，还发现自己的某些见不得人的癖好在组织能肆无忌惮地发挥，他就决定好好为组织做事。”
“但他同时贪生怕死，知道组织树大招风总有一天要倒台，不舍得官方背书的正义卧底身份，于是选择了杀害接头人，让自己变成不用认真传递情报、只存在于资料中的卧底。”
诸伏景光双臂环抱，眼中是怒气和杀意，他向富江表示感谢：“谢谢，姐姐。我会找到证据坐实他的卧底身份的。”
这的确是好思路，降谷零想，既然不想抓凶手，那么就得证明死者并非完美无暇，而是死有余辜。
当怒火集中在麦卡伦身上时，“审判长”就暂时得以安宁。
诸伏景光没问她是怎么知道的，总有些心知肚明的秘密需要双方的默契维持，挑明了说对谁都没好处。
应付完诸伏景光的率先发难，富江才想起来她本打算兴师问罪。
她抬起下巴点点对面坐着的两位卧底先生：“说说吧，什么事要你们跑小兰身边？冒这么大风险，不想当卧底了？”
降谷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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