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挥什么？”
“你呀、”太后摇头。“用本来就会发生的事儿在皇帝那里卖个好。明年初是哀家六十大寿。到时候让安王回来给哀家祝寿。”
“姑姑，这……”
姑姑从嫔一路爬到皇后，儿子夭折后一边抚养了冷宫里长大的皇帝，一边筹谋再生。再生无望后又抚养了陛下最小的儿子，也就是安王。
皇帝不受控，姑姑想要安王取而代之。奈何皇帝也不是吃素的，原本坚持不纳女人的，后来弄了许氏进宫。许氏生了一对龙凤胎后被封贵妃，在后宫与太后分庭抗礼。
皇帝坐稳后将安王打发到南方偏远去就藩。后宫贵妃有儿女，开始掌管宫务，一步步分化太后势力。这些年姑姑都快要歇了心思，如今这是又不安分了。
“可是，太子可是陛下亲子。跟贵妃的嫌隙，也许会因为姑姑的出手而让他俩很快和好呢？”
太后笑了，她这侄女也不是完全的笨蛋嘛。“你觉得皇帝和贵妃感情好吗？”
“好什么啊。这些年我独守空房，贵妃还不是一样。她也就是有一双儿女，不然还不如我呢。也是奇怪，陛下不近女色，她当年怎么就那么好运怀上了？姑姑，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猫腻？”
“青河郡主的胞妹、有点儿意思。别急，好戏正开场呢。”
旁人不知道，太后可太清楚这个的威力了。只要让皇帝动了心思，那么缝隙可太多了。总能撬动一点，说不定一下子一片。只要不是铁板一块，就有可操作的空间。
之前给安王的信就是让他随时做好准备来京，如今依旧是这个目标。同时给哥哥去信，让他继续之前手里的事儿。
许贵妃，没了皇帝的全力支持，哀家看你还有多少本事。
————
乾清宫里，常宁一屁股坐下，父皇在前头办公呢，这里就她俩。“父皇自己刚好一点儿就去办公，居然也给我安排了一堆的活儿。我都根本不懂，烦死了。”
“你以后也是要当家做主的，公主府你是主子，荣安伯府你是长媳，连管家理事都不懂，以后可怎么办？”
公主府她可以让管家全权代理，所以楚音又说了荣安伯府。这丫头如今正是对那个韩什么的上心的时候，说不准愿意为了他多学些本事。
“也对哦。可是、姨母你不知道，管事可麻烦了。”
“那你就计划一辈子这样？你父皇岁数倒是不大，可他身体你看到了。你计划一辈子靠着他，让他一个人受累。后宫无人，贵妃贤妃各有心思。他现在还有你这个女儿，你还想当甩手掌柜的？”
常宁点头，猛然间意识到父亲老去。父皇在她心里像是山岳，好像永远都不会老，更不会离开。
可这回他病的这么重，御医都摇头。贵妃把持后宫太子在前朝，都知道如果父皇驾崩那么就是太子是新主人。所以才会或多或少的倒向她们。
“姨母、”
“你自己好好想想。小时候是父亲为你遮起了一片天，让你自由自在。如今父亲病成这样，你真的什么都不想做吗？”
从生了孩子激发父爱母爱的那一刻起，谁不是希望自己能一辈子护着她，恨不能将孩子放到无菌空间里。
可现实是，父母就是会越来越老，有一天所有的重担都得放在他们的肩头。萧策自己从小吃尽了苦头，女儿养的随性肆意。他在，她肯定活的潇洒。可他一旦有事，尤其是意外，那常宁该怎么办？
“哦，那我先回宫了。贤妃想大刀阔斧的换人，我得好好查查，别换走贵妃的，又换上她自己的。贤妃是祖母的侄女，祖母对父皇不好。”
楚音默默点头，到底是宫里长大的孩子，用人之策还是明白的。后宫人少，简单的人际关系她也知道。
“姨母、父皇在忙你也没事，要不您陪我一起好不好？”
“好。”
萧策跟内阁的小会开完回来，后殿没看到人。“公主和郡主呢？”
“去了朝阳宫。公主拉着郡主一起走的，说她闲着也没事。”
“这丫头、”让她接触宫务，是想培养她一点儿理事的能力。也学着看看账本，别以后被下人糊弄。自己不努力去学，反倒是把人给他拉走了。
“走，摆驾朝阳宫。”
“是。”
楚音正陪着她在看账本，宫里开支并不算大，不过那是相对于前朝。前朝东西六宫可是住的满满当当，有名有份的妃嫔就有五十八位。皇子公主一大堆。
可如今后宫里就俩妃子一个太后，俩公主一个太子，外加一个皇帝。就这么几苗人，都不用俩手数得清。主子少，需要的奴才就少。跟前朝比是开支不多，但一对比人数，这开支可绝不比前朝低。
听见她噼里啪啦的拨算盘，常宁真的是佩服了。“姨母，你算盘也这么利索。”
“人生在世离不开这些俗物，总不能被底下人糊弄了吧。所以就什么都学一点儿。谁也别想糊弄姑奶奶，不然姑奶奶非打的她满地找牙。”
皇帝进门正好听到这一句，忍了一下才没笑出声来。她好像很多事儿都不记得，眼神是迷蒙的。可这性子却是依旧，能动手的绝不哔哔。
“好有道理。只有自己懂旁人才哄不了。”常宁接着看账本，再抬头垂头丧气。
“可是姨母，这个好难啊。”
楚音有些无语，一回头正好看到皇帝。她给自己提醒该起来行礼，刚准备动他抬抬手示意她免了，不用。
她看了看就他自己，一个侍从都没让进来。既然没外人在，那就省一回事儿吧。不过你怎么养的闺女，怎么能除了武功没一样拿得出手的呢。
萧策同样无语，这孩子从小不爱读书，让她坐那学习她屁股上跟长了刺一样待不住，强迫的话哭的跟有人要杀她似得，他能有什么办法。
“父皇、”常宁起身给父亲行礼，再怎么大大咧咧到底宫廷长大的孩子，礼仪和见识方面还是没得说。
“父皇，您会看账本吗？”
“不然呢。整个天下的帐都归在户部，父皇要是完全不会，还不得被人当傻子糊弄。”
“好吧。”常宁这回没得攀比了，重现坐下。“姨母您继续讲，我这回一定好好听。”
楚音对着闺女十足的耐心，再次从简单开始给她讲起。两个女孩对坐，一个讲一个学，他在一旁随意拿了本账册，就这么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啊、”常宁站起来伸个懒腰，这孩子在父亲面前真的很随性。不像是宫廷里的孩子，倒像普通人家的父女，可见她爹有多宠她。
“累死我了。父皇你真不容易，得会那么多。”
萧策笑着鼓励：“月月也很棒，今天学的不少吧。”
女孩立马高兴了，特别得意。“那当然。姨母教的好，我都能听懂。比嬷嬷教的好多了。”
常宁被父皇夸了，开开心心的出去。屋里一下子寂静无声，楚音合上账本，揉了揉眉心。闺女其实很聪明的，就是坐不住。要不是她一再用新鲜的东西引诱，绝不可能学一个时辰之久。
“辛苦了。”
皇帝陛下给她端来的茶水，她赶快站起来双手接过。“多谢陛下，臣女担当不起。”
记忆里常识里，这种时候是应该如此应对的。可他闻言却皱着眉头，观察了她眼睛后摇了摇头。
楚音喝了口茶，记忆里搜寻了一番什么都没找到。她不记得之前跟他怎么相处的，只模糊的好像有这么个人。而且印象里他总是温和的，所以尽管她不记得，尽管他如今是皇帝，她依旧对他畏不起来。
“还是你厉害，我以前一让她读书、这丫头就耍赖。从来没这么有耐心。”
“我答应明天教她八卦掌。”她说着趴在了桌子上，一副无力的模样。“她身手其实已经不错，没必要再钻研。倒是喜欢的话可以学学兵法，可她说要先学功夫。”
皇帝忍着笑，十多年来没有过的好心情。晚膳和她们俩一起用的，芋头吃在嘴里都感觉出了甜。十多年喝药嘴里的那种苦被压制，吃什么已经不重要。
要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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