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泻的日光映亮曲聆烟侧脸,落在漆黑眼眸中,如受圣光加冕的神女。
曲聆烟正是在众人沉默震惊之时端庄大气谢恩,还未上任便有了混迹官场许久的气场。
对上太监颇有打量的眼神,曲聆烟复杂的笑容稍挂不住,仍是和气地请太监喝茶。
曲父这才同大梦初醒般开始主持局面,看着女儿进宫谢恩的背影思考良多,忽恍然大悟对曲母道:“烟儿定是风寒后脱去从前拙笨,同之前已是天壤之别。周儿莫不染次风寒,高中状元在望。”
曲母头昏脑涨,知道自家夫君只是个死读书的靠不住,无奈附和道:“烟儿长大了,当上女官此后也好为夫君分忧。”
只是曲聆烟当上的是译官,她自幼养在深闺,如何得知复杂的外文?曲父曲母同时想到这个问题,自家女儿好像真的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不再是从前的笼中鸟了。
她的婚事,往后也不是两人能随意掌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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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聆烟进宫谢恩一路顺畅,回到明显气派许多的竹幽居后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当上了译官。唯一的可能便是今日所遇的西域人,兴许是朝廷自那位宋大人上位后鼓励女子做官,自己赶上了好时候,也摇身一变成为了译官。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便宜,这是曲聆烟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她深研古代语言数年,译官之职她大能担任。多读书真是有好处的,不枉她多年对古代各语言的研究,和她当初对西域语的努力钻研,才能在今日当上译官。
万籁俱寂,月明星稀,沉溺于夜色中的曲聆烟对着皇宫方向出神。
今天遇到的那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译官之路,往后是否具有重重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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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光微熹,译院清静,不同其他部门那般繁忙。
曲聆烟穿着译官正式的官袍,脱去了闺阁少女的羞涩,正气凛然。一行一动毫不小气,非几日形成。
门卫见此女大步流星走进译院,忙将人拦下,道:“小姐若是有事求于译院,需有正规手续。”
曲聆烟停下脚步,不怒自威,身后侍女适时开口:“我家大人是新上任的译官,今儿初来译院。”
门卫这才见她身着官袍,腰间带着译院腰牌,一拍脑袋放行,祈祷着这位大人气量不同那位林大人一般狭小。
按理来说曲聆烟应先见过译院院首陈渊,但他今日进宫与陛下商讨事宜,此刻不在译院中。虽没能见到院首,该有的工作却是一个都不少。
她身处的西域语部门人不多,仅有两三个同事,天朝与西域向来交流较少,于是人员逐年减少。
看着三尺之长薄如蝉翼,部分破损的宣纸,曲聆烟感觉自己被为难了。
盯着同事探究的目光,她拿起宣纸开始阅读。十几尺开外同事的议论声也清楚地传入她耳中,难免让人分心。
“女子当官?怕又是家中权势滔天来体验小官生活了。”此人语气不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味。
“林兄你可小点声,当朝那位可是你我可议论的。唉,我们西域语部门今年难得来人,却还是只有我们几个能做事的。”
“院首怎会将当年西域小国的文书交由她翻译?这文书字迹不清,些许还非西域语,篇幅长,在译院几个部门流转小半年了也才仅有第一句……”
曲聆烟长舒一口气,收心好好阅读文书。
此文书的确同几人所说那般复杂,但对于曲聆烟这种了解古代大部分地方语言的专业古代汉语研究学者来说,就如同现代人看汉语一般,就连字迹不清的地方,她也能根据上下文推测出相应的意思。
曲聆烟再抬头时已是夕阳西斜,文书的内容繁多复杂,饶是她也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那些议论她的同事,许是好奇她是否真有本事而还未归家。
提笔写下最后一句,一整天没见到院首的曲聆烟准备回家远离讨厌的同事们,在出门的刹那,身旁有人脚步匆匆擦肩而过。
几瞬后,一个威严正气的声音响起:“这文书是谁翻译的?”
院里一片寂静,曲聆烟折返脚步,在人身后几步站定,见来人气宇轩昂,身上官袍颜色显然更加尊贵,便知其是译院院首陈渊,开口道:“院首,此是下官所翻译。”
陈渊听到陌生的声音转身,却见一陌生女子,不明其然,忽想起陛下昨日往译院塞了个人,自己随手分配到西域语部门来了,许就是这人。
陈渊道:“这文书语言复杂,内容繁多,真是你一人所翻译?你可担起后果?”
曲聆烟听罢,平淡道:“此文书确是下官一人所翻译。”
陈渊将文书与翻译对照,粗略扫过竟真是语言准确,一处错处也未找到。
他道:“是谁让你翻译的?”
曲聆烟轻扫一眼扎堆的同事,道:“林译官说这是院首所分配给下官的工作。”
陈渊闻言也瞥了一眼林极松所在之处,心道译院竟是真来了个人才,刚才陛下所说之事那也好办了。
林极松被陈渊一扫,膝盖有些软,出言解释道:“昨日您说将书桌上的文书交由今日新来的译官翻译,下官于是转交了……”
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是那张复杂的文书。林极松在心里大喊冤枉,虽对曲聆烟有偏见,但在曲聆烟到译院之前他便先安排好了,也不知为何会让她翻译这张文书。
陈渊不语,放下文书两手背于身后,转而提起另一件事,道:“宫中明晚开设宴会,特要求会西域语的译官进宫陪同,明日各位便随我一同进宫。”
林极松听了院首的话一喜,进宫可是升官的好机会,也暗暗开始使绊子,道:“曲译官资历不深,不如……”
“曲译官既能独自翻译这流转多部门半年的文书,想必单翻译西域语自是轻松。”陈渊看着曲聆烟,目光中带着打探,“译院向来是能者为上。”
听陈渊如此说,曲聆烟也开口:“下官明日一定准时到达。”
被两人几言中下了定数,林译官心中气急败坏,纵是曲聆烟独自翻译了文书,他也依然觉得事有蹊跷,新来的译官怎么能一个人解决众人都难以解决之事,说不定是与院首事先计划好,两人一唱一和为她出风头。
随着陈渊的离开,曲聆烟也不想在译院多待片刻,盯着嫉妒、好奇、探究的目光离去。旁人之事与她无关,她只望做官青云直上,不受他人束缚。
不大的译院中,大家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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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在译院的勾心斗角,回到看似风平浪静的曲家,曲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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