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大满嘴是血,口齿不清,吭哧吭哧了会,才说出话。
他始终趴在地面,既不敢起身,也不敢抬头看穆炽。
“饶、饶了我吧,我再也不对曈瞳……”
砰!
这次,他的脑袋没有砸在那面已经出现些许凹坑的墙壁上。
而是整个金属板铺成的走廊都跟着颤动。
“你在喊谁?”
穆炽先动手,后开口。
声音冷淡,直接将安老大吓得浑身一哆嗦。
“蝴曈,蝴曈,我再也不敢靠近蝴曈了。”
他口齿不清地求饶,就差再给穆炽嗑几个。
也不知道是混了什么基因,挺皮糙肉厚的,被穆炽压着脑袋暴扣这么多次,竟然还没有昏死过去。
盯着这个安老大,穆炽敛目琢磨了会,在认真思考灭口的可能性。
她都这样殴打对方了,被记恨上的可能性很大。
别看现在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保不齐这家伙的心底正在咒骂“等老子活下来后找人弄死你”。
先一步弄死他呢?还是不弄死呢?
这是个问题。
穆炽的记忆以及相关法制教育告诉她,除去合理的正当防卫外,杀人始终是一项违法犯罪的行为。
她刚才也听蝴曈说了,这座城市有管理法令,还有执法者。
在穆炽心底,基本等同于记忆里的警察。
杀人了,警察会不会来管?会。
她还不打算刚出监狱,又被抓进去。
穆炽正盯着安老大沉思,就像在盯着一块猪肉,思考从哪里下刀比较利落。
安老大瑟瑟发抖,一动也不敢动。
邻居也没有敢出来看热闹的。
在淅沥昏暗的雨夜,这个歪歪扭扭的、基本毫无隔音可言的金属积木,好像被孩童随手遗弃的玩具,丢在垃圾堆里缓慢的生锈、腐烂。
蝴曈先是为没有人出来而松了口气,但很快,她发现穆炽的目光在安老大脖颈处徘徊太久。
似乎已经在考虑怎么下刀才能保证出血量最小,方便清洗。
她惊了下,贴在穆炽耳边悄咪咪开口。
“不可以杀他,他背了好多债的。如果你杀死他,他的债务就要转移到你身上了。”
杀人夺债,亏本买卖谁干。
穆炽沉默:“………没被发现也不行?”
“执法者管这个的,他们不在意人死没死,但债必须有人接手。”
蝴曈很紧张。
但不是紧张安老大会不会死掉,而是紧张穆炽身上会不会多出一笔债务。
在没被霓虹灯光笼罩的城市底层,执法者压根不关心每天有谁被杀,他们只在意这笔债会不会变成死账。
一旦有人死了,身上还背着债,他们就会像游鱼出动,想方设法将债转移给任何人。
凶手、亲属、朋友。
甚至是同事、被害者的邻居,乃至凶杀现场附近的居民。
杀不杀人无关紧要,欠债不还才是重罪。
穆炽揉了揉额角。
这个世界总能在不经意的地方刷新她的认知。
也就意味着,只要你有钱到能覆盖对方的债务,就能买下那人的命,没人会追究。
反过来说,由于底层的人身上几乎都背着债,反而互相不敢随便动手。
谁也不想帮别人还债。
要知道,每个月要还的贷款已经够多了,凭空再增加一笔,足以压垮他们。
思考了会,穆炽问蝴曈:“他有小弟或者什么团体之类的吗?”
蝴曈摇头:“没见过。”
也就是说,这家伙的定位等同于村子里的四十岁光棍流浪汉,战斗力不高,纯欺软怕硬。
她起身,踹了安老大一脚。
“这次算我懒得计较,下次再看见你敢碰蝴曈,右手碰剁右手,左手碰剁左手。明白了?”
安老大整个人抖如筛糠,连连点头。
“滚吧。”
她的公民卡里是有些钱,但还不打算花在这种地方。
安老大忙不迭地用双手撑着地面爬起来,踉踉跄跄离开了。
他的动作确实比较迟缓,走路也有点一瘸一拐,像把握不好重心,需要不停地矫正。
像一条走在岸上的鱼。
“快进来快进来。”
这边的蝴曈用一把生锈的小钥匙拧开门锁,开开心心催穆炽。
她看见穆炽出重手教训安老大也没觉得害怕,依然很热情的招呼她快进房间里。
穆炽收回目光,跟着蝴曈走进房里。
从外面看,每个金属积木的体积都不大,但真正进去后,才发现它究竟有多逼仄。
整个面积不过十来个平方,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圆形的通风管道,约莫巴掌大小,嵌在其中一面金属墙的右上角。
房间里一左一右摆着两张窄床,对面靠墙有一张正方形的小桌子与长条形的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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