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南栀的话,年轻酒保很明显愣了一下。
他停顿了几秒,又重新摆上礼貌和煦的职业微笑。
“请您稍等一下。”
吧台后面正站着一个身材修长高挑的女人。
她左耳上打着骨钉,白皙肩膀上纹着的一枝荆棘玫瑰,像雪地里的一抹红,紫蓝色渐变的长发松垮地扎在脑后。
她是引力唯一的女调酒师——薛冰。
薛冰现在正一脸菜色地在吧台水池边洗杯子。
“可算把那位祖宗给哄回去了。”
“每次来这都要把自己灌醉,醉了之后就开始一边哭一边发酒疯,靠,以后什么时候能不伺候这群醉鬼啊。”
贺天扬端着托盘回来,看到了站在一边的沈亦行,满脸歉意。
“沈哥,今天实在是太麻烦你了,明明今天是你休息的日子,还要麻烦你跑过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沈亦行正在解身上的铆钉扣子,闻言敲了一下贺天扬的头:“有什么好麻烦的,你叫我一声哥,我还怕你这点麻烦。”
两个小时前,沈亦行在家中突然接到贺天扬的电话。
贺天扬年纪虽然小,但却是个有主意有分寸的,如果不是他实在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也不会挑自己休息的日子打过来。
电话接通,那头的贺天扬支支吾吾地说之前那位顾客喝多了正发酒疯,怎么劝都不听。
沈亦行刚一过来,就被那位醉酒的顾客吐了一身。
薛冰翻箱倒柜,才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找出一件非常朋克的铆钉外套。
之前有一个地下摇滚乐队来引力驻唱过,这件外套就是当时乐队的贝斯手留下的。
沈亦行就这样顶着一张乖乖仔的脸跟一身非常朋克的装扮,出去临危受命了。
贺天扬揉了揉头,嘿嘿笑着答道:“也是,谁让沈哥不光酒调得好,人还长得帅,要不那位客人怎么只听你的话,每次喝醉了都说要找你。”
说完,贺天扬叹了一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今天麻烦的客人这么多啊。”
沈亦行捕捉到这句话,停下解扣子的手,疑惑地抬眼看他。
“是十六号桌的客人,她点名非要沈哥你亲自去送酒。”贺天扬说,“本来今天就是你休息的日子,刚刚一时情急忘记了,我现在就过去回绝了她。”
“没关系,我去送,给我吧。”沈亦行接过了贺天扬手上的托盘。
南栀从刚才开始就不停地在吃东西,她不能停,她一停下来,就会忍不住想,沈亦行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跟那个女人认识吗?那个女人跟沈亦行说她有点小钱是什么意思?
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
虽然才过去了不到十分钟,但南栀却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她在万分期待中夹杂着隐隐的害怕,具体害怕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她一直被这种心情炙烤,以至于沈亦行走近了都没察觉。
沈亦行发现16号桌这个麻烦的客人,是自己之前在洗手间门前见过的那位。
自己明明刚刚才帮了她,结果她转头就点名让自己送酒。
沈亦行看着眼前这个“恩将仇报”的女人,将调好的酒放到她们的桌上,开口道:“您好,你点的玛格丽特到了。”
南栀没有想到自己最终还是遇见了沈亦行。
以一杯玛格丽特的价格。
嗯,点到的怎么不算呢。
沈亦行脱掉了之前的铆钉外套,现在他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衫,衬衫袖口挽起,露出底下结实有力的小臂,比南栀记忆中变得有力地多,也粗壮地多。
是她之前偷看过无数次的手,纤细笔直,骨节分明,不管是拿笔还是弹钢琴,样子都好看极了,这样一双好看的手现在正在给自己杯子里倒酒。
南栀咽了一口口水。
南栀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后知后觉感到了一丝窘迫,她突然开始后悔起来,如果当时选择的是那件连衣裙就好了。
陶菁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
沈亦行给她解释:“这是一位叫简·杜雷萨青年为了纪念他不幸去世的女朋友玛格丽特所创作的,这里面加了柠檬汁和盐,尝起来会像酸楚的眼泪,是一种热烈又哀思的爱恋。”
南栀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热烈又哀思的爱恋。
陶菁没有想到一杯酒背后有一个这样悲伤的故事,她看了看沈亦行又问:“你看起来年纪不大。”
沈亦行笑了笑,一副随和没有架子的样子,“二十六岁,属虎。”
陶菁很是兴奋,戳戳南栀,“好巧啊,竟然跟我们差不多大哎。”
“......”
陶菁吃了一口西瓜:“我刚进店的时候,有几个人好像喝醉了东倒西歪的,还差点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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