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是怎么认识他的呢?”
面前人的表情太过认真温和,以至于岑澈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自己早已将手中的药膏握得发紧。
这样的疑问随之脱口而出。
书越筝愣了愣,思绪又随她回到了前世十五岁那夜朔方城的荆州渡口。
她目睹了家宅被焚,又匆忙从劫匪处逃开后,恰逢朔方城荆州渡开船,她便随着来往熙攘人群匆忙逃窜。那时的她不若现在做事总是游刃有余,甚至与如今截然相反。格外小心谨慎,草木皆兵。
夜晚的荆州渡略显寂寥,书越筝混杂在人群中踏上了不知去往何处的夜船。
这船的船舱不算很大,流窜而上书越筝不敢太过张扬,夜色愈深,她寻了个角落躲避假寐。一路逃窜的过程称得上惊心动魄,经历九死一生,几次都险些被人夺去性命。她枕着手臂半靠在船舱上,疲惫不堪,却无论如何都睡不安稳。她还是不相信上了船这一路就会平安。
一而再再而三的绑架,家中亲人生死未卜,船上却没有任何意外或追兵。正因如此,书越筝的心越发惴惴不安。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人出现在她面前,将她家焚了个干干净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卷入皇权争斗,更不知道自己这要去往何处。
她只有十五岁,却在一夜之间经历了这样多的坎坷艰难,以至于她看到谁都深觉对方来者不善。她就像一支蓄势待发紧绷的箭,她谨慎地审视着身旁的每个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她比谁都明白。
所幸,船上的第一夜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无虞度过。但第二日傍晚,书越筝在甲板上透气时很快就觉察出一丝不对劲。
定睛向船头那边看,她只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那男人穿一身麻衣,眉目间尽是戾气,男人正与身侧的妇人攀谈,言语间大概是要找自家走失已久的女儿,问那妇人可有见过自家女儿。
书越筝不由得腹诽这理由实在太过拙劣。
她默默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回了船舱。
那时年幼的书越筝不喜欢被动,她想最坏的结果大概就是这人是父亲仇家,目的是将她全家都斩草除根。
这么短的时间内,书越筝根本无法判断究竟是谁出于何种原因要杀自己,为了保全性命,她只好走下下策,先下手为强。
她生于铁匠家,刀枪剑戟都会使上一使,力气也大得多。勤学苦练数年,常常能听到父亲武艺超群的称赞,自己虽与那劫匪身材差距巨大,但值此命悬一线之际,堵上一把也并无不可。
入夜,约摸着已经到了午时左右。书越筝沿着白日里观察到的那般在甲板上望风,她注意到这男人一天的绝大多数时间都会待在甲板上,可能是晕船严重。
夜风阵阵,卷起丝丝凉意,书越筝束好的的发丝随风飘散。
不过片刻后身侧便传来了窸窣声,正是身着麻衣那人,他扶着船边护栏脸色极度苍白。书越筝步伐轻巧朝那人走了过去:“这位大哥,你没事吧?可是晕船了?”
夜间骤然起了风,海浪挟裹着萧萧风声,甲板上并没有多少人。确认了四下无人,书越筝暗自思忖将这人推下船去的可能性。
她不想再做待宰羔羊,她必须要竭尽全力反击,她想要活下去,调查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厢那男人在见到书越筝面容那刻,眼里也窜出一丝意外,甚至神色忽而变得有些雀跃,他低头敛去眸间喜色。书越筝此时的装扮左右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对他而言大概觉得将她带走实在是太过轻而易举。
但没成想,这看似只有十几岁的姑娘心底却对他已经存了杀意,看似颔首低头实则为了取他性命。
那杀手扶着栏杆咧嘴笑笑:“姑娘,我可能是有些晕船,你能把我扶回船舱吗?”
书越筝装作一无所知地模样跟在他身侧,手掌握上他的小臂,温声开嗓:“当然可以。”
男人本就晕船晕得厉害,在他转身时,书越筝找准时机,瞬间扼住他的脖颈用了巧劲将他带倒,这男人的一声惊呼还未出口就被书越筝以麻布捂住口鼻。
书越筝想要直接给他弄晕,奈何十几岁的身体力气着实有限,能将比她高出许多的人带倒已经算是奇迹了。男人不住挣扎着,不多时便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他将匕首胡乱刺进书越筝小腿。
书越筝也忍着痛手上下了死劲,小腿痛意不止,在这种生死一念间,书越筝像是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潜力,如果今日在她二人中只能活一个,那活下来的必须是她!她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她必须要活下去。在这种强烈意念的驱使下,那男人居然真在她手中奄奄一息。
她竟当真将他成功扼晕了。
趁他晕沉之时,她竭力将这男人拖到甲板尽头。书越筝有条不紊地从裙摆上狼狈撕出几片粗布衣衫,将伤口左右紧紧缚住以免失血过多,尽管做好了准备,但将匕首拔出时依旧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只是书越筝并没有过多在意自己的伤口,她未曾迟疑立刻抬手将匕首刺进男人胸口,又拔了出来补了几刀。做完这一切,腿已经痛得有些发酸了,她用虎牙抵着唇内软肉,竭力站起身,将男人的尸体从船上推了下去。平静无波的湖水泛起涟漪,片刻后又归于平静。
书越筝倚靠在甲板一侧,呼出一口长气,将匕首上的血迹稍加擦拭,她将其收进怀里,此后说不定还用得到。
方才与那男人的纠缠让她几乎脱力,第一次杀人更是让她心脏跳得飞快。
但事已至此,一夕之间失去所有,如今为了保命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管手上沾染多少鲜血,也不管要给她降下怎样的惩戒,她都要先活下去才行。
歇了半晌她才慢慢得以平复心绪,左右观望一眼,此处血迹斑驳,不宜久留。倘若那人还有帮手又或是被谁看到了,以她现下的身份并不好脱身。
书越筝用衣衫将伤口粗略地包扎过,此刻还是先回船舱底为好。谁知书越筝方才起身拖着病腿走了几步,就听到有人轻声唤着:“大哥!”
那群人正向这边靠近,书越筝躲进船廊尽头的堆积箱那侧,从脚步声判断来者大概有五六人。摇晃夜船上,书越筝小心翼翼地关注着那群黑衣人,只听他们的步子越来越近。
如果此时冲出去,她已经受了伤,绝无可能再将那一群人潇洒利落地解决掉……
该怎么办才好?
书越筝从没想过先下手为强也会如此倒霉。
在这种夜黑风高的晚上被刺客发现……对了,夜黑风高!身侧高高堆积的箱子上正盖着一层黑色的覆布,书越筝拉了拉没有拉动,她又使了几分力气,还是纹丝不动。无奈之下,她只好先拐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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