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第一百一十二章
【可能我也疯了吧】
盛迟忌的脑子有几瞬的空白。
熟悉的冷香气息环绕身周,一点点浸润了抽痛的心口,他低头看着腰上的手,那么纤瘦,他轻轻一拽就能轻易掰开,可那双手却像是一道锁链,将他困锁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他的呼吸不由得紧促起来,眼眶红得厉害,嗓音还带着几分压不住的鼻音和艰涩:“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他走?
谢元提不是已经见过他发疯的样子了吗,明知道他留下来只会做出更失控的事,为什么要留他下来?
盛迟忌心里隐隐浮起了个答案,可他企望了太多年,又在无望中等了太多年,太过贵重,太过珍视,反而不敢多想,小心翼翼,像个近乡情怯的懦夫。
谢元提没有立刻回答,盛迟忌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嘶哑地催促他:“为什么?你不是知道倘若我留下来,会对你做出更可怕的事吗?”
谢元提深深地吸了口气,闭着眼拥着比他高大的男人,抱着他腰的手收得更紧,不允许他离开,嗓音很低:“可能我也疯了吧。”
盛迟忌的眼眶更红了,他慢慢转回身,发红的眼狠狠直盯着谢元提。
谢元提睁开眼,对上那双猩红的双眼,心口忽然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疼得喘不上气。
方才那一瞬间,涌入脑海的东西实在太多,前世的,今生的,还有那些曾经他不以为意,被他忽略的,误会的,洪水般冲击着他。
在无数混乱的思绪中,他脑中第一个念头竟然是,那棵树,盛迟忌砍了吗?
他是不是不该一时兴起栽下那棵树?前世他走之后,盛迟忌在漫漫余生中看着逐渐长大的树,会是什么心情?
他那时眼瞎耳聋,从未看到过盛迟忌的表情,他病重之时,盛迟忌坐在床边攥着他的手,望着他的神情,是不是也如同现在一般?
他一直知道盛迟忌会为他的离去难过,可**,不知道……
他抬起手,微凉的手指贴到那张英挺的面容上,轻轻摩挲着,不知为何,声音也带了微微的哽咽:“别哭,小池。”
听到他的这一声,盛迟忌的眼睫一眨,方才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反而一下坠出了眼眶。
他不想在谢元提面前落泪,他想要谢元提觉得他可靠,想要谢元提信任他依赖他。
可是他现
在彻底忍不住带出了哭音:“你说清楚你说清楚一点谢元提不要不要再让我多想……”
他承受不了他真的承受不了再一次得到谢元提的眷顾又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再有一次他就要彻底被困在了那个永不消逝的冬日他真的会疯的。
他越说越激动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过度的呼吸让他几乎喘不上来气胸口传来强烈的窒闷感连指尖仿佛都在微微麻痹着难以抑制地弯下了腰可那双漆黑的双眸却依旧死死盯着谢元提嘴唇发白:“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
谢元提怔了一瞬捂住了他的口鼻看着他的眼睛厉声道:“放慢呼吸盛迟忌放慢……”
但盛迟忌似乎听不到眼神空茫混乱谢元提立刻压下他的后颈反复地顺着他的后颈抚摸到背脊唇瓣贴上去尝试着探出舌尖深深吻住那张冰冷颤抖的薄唇。
炙热的鼻息交融到一起盛迟忌促乱的呼吸顿时滞了滞。
谢元提分开一点舔了一下他的唇角避开盛迟忌下意识追过来捕捉的唇命令他:“吸气。”
盛迟忌钝钝地看着他听话地吸了口气熟悉的、带着柔软的芬芳的唇瓣又一次贴上来温和地引导着他。
混乱的呼吸逐渐平息下来。
见盛迟忌的胸膛起伏恢复了正常谢元提额上出了层密密的汗长吐出一口气抬眸对上盛迟忌怔怔望着他的眸子冷冷道:“你还觉得我亲你会感到恶心吗?”
盛迟忌脑中嗡嗡作响
谢元提阖了阖眼有些疲倦的无奈:“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对你只有厌恨?”
他若是厌恨盛迟忌怎么会与他结盟怎么会允许盛迟忌一步步试探着接近回应他叫自己的亲近昵称。
谢元提性情冷淡无论在谁面前都总是保持着理智与从容。
只有盛迟忌不一样。
他见过盛迟忌刚入宫时受人欺凌的狼狈盛迟忌亦见过他一次次跌落泥潭的软弱狼狈。
他和盛迟忌争执过大吵过他所有的坏脾气盛迟忌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心里有一把尺知道与人往来的限制可盛迟忌一次次打乱他的尺度他也一次次妥协让步。
爱恨会让人不理智他只对盛迟忌不理智。
可他不恨盛迟忌。
盛迟忌的喉结剧烈地抽
动了几下,眼眶通红,固执地道:“你再,说清楚一点。”
盛迟忌明知道他很不擅长说温情的话,哪怕是面对祖父,谢元提都没说过。
他吐露不出那些酸牙的话,张了张嘴,最终轻而郑重的,给出了承诺:“我不会再离开了。”
盛迟忌原本发干的眼眶又湿润起来了,在眼泪坠落之前,他一把用力地将谢元提死死嵌入怀中,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间:“你发誓!”
谢元提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耐心地应着他:“我发誓。”
颈窝间传来一片濡湿的泪水,顺着脖颈,炙烫地滑到心口。
他感受到盛迟忌说话时,呼吸在发抖:“不许再抛下我。”
谢元提顺着他的**,安抚着他的情绪:“不会再有第二次。”
盛迟忌猛地抬起头,漆黑的眸中蓄着泪,恨恨道:“是四次!你丢下我四次了!”
谢元提不免愣了一下。
四次?
盛迟忌急急地数出他的罪过:“选了盛烨明是第一次,把我赶出京城是第二次,撒手离开是第三次,骗我离京是第四次!”
他那么委屈,每一次都记得清清楚楚,刻骨铭心,像是活剥出了带血的心,谢元提沉默了一下,不欲再争辩解释什么。
他和盛迟忌,彼此之间经历了那么多次,早就没有对错了。
谢元提看着他的眼睛,顿了半晌,还是道:“对不起。”
当日离京,他其实还有其他的方法,但为了能够快速地离开,他或许选择了一个最错误的。
否则今日盛迟忌也不会那么难过。
他话音刚落,盛迟忌忽然掐着他的下颌,狂乱地亲过来,含着他的唇,急促地否认:“不,不会……”
谢元提永远不会有错。
谢元提本来想再好好跟他说话,然而却头疼地发现,盛迟忌又哭了。
好歹前世也是起兵**、杀进京城当了多年皇帝的人,杀伐果断又手段冷酷,群臣无不战战兢兢,这辈子又是堂堂的太子殿下,怎么这么爱哭?
可是盛迟忌一哭,谢元提就没办法了。
盛迟忌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原先还隐隐觉得在谢元提面前哭有几分丢脸,眼泪逐渐掉得肆无忌惮起来。
谢元提只能尽力张开唇,任由盛迟忌越来越过分的舔舐亲吻,雪白的脸庞湿漉漉的,分不清是被亲的,还是盛迟忌的泪。
他无知无觉地被盛迟忌抱到了舱房的
床上按下,盛迟忌一边掉着泪一边解着他的腰带,嘴里还控告着他的无情:“为什么让我忘了你?为什么不留给我其他的话?
他守着谢元提的那句忘了他,和庭中的大树,守了整整十年。
像个刻舟求剑的旅人,其他人已早早跨过时间的洪流,他却不断地挣扎在那片河流之下,企望能找回丢失的珍宝。
谢元提实在是给他细细碎碎的念叨念得头疼,面无表情道:“那我现在再重新给你说一句?
话音落下,盛迟忌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抽噎着狠狠堵住他的唇,不许他再说话。
不过这样盛迟忌也不能再抱怨了。
谢元提耳边安静了点,注视着那双被泪水洗过后,格外黑亮的双眸。
他曾一度纠结,觉得盛迟忌恢复记忆之后,一切都会改变。
可他今晚才真正意识到,今生的盛迟忌,和前世的盛迟忌,从未有过什么不同。
区别只在于,一个敢肆无忌惮地和他撒娇,一个困于重重猜疑之中被困缚。
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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