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二十三章
【刀柄顶到我了】
谢元提素养极佳,平生从未吐过脏字。
但他现在很想把二皇子的族谱全骂一顿。
哪怕会把太祖建德帝和盛迟忌都骂进去。
外面说话的声音虽然模糊,但因为距离不远,能听出来,分明就是二皇子的声线!
这回换谢元提吸了口气,一把捂住盛迟忌的眼睛,用气音警告:“别乱看。”
他的手伸过来时,拂来阵淡淡的冷香,修长微凉的手指覆在眼睛上,盛迟忌的情绪不可抑制变得兴奋,很想伸出舌尖舔一下。
都是谢元提太香了。
他对其他人就一点兴趣都没有,更别说那些阴暗古怪的念头。
衣橱里陷入了静默,外间的声音却逐渐大了起来,奇怪的水声传来,反正不是从浴池里的水声。
谢元提忽然很怀念上辈子。
生命里的最后一个月,他看不见也听不见了,虽说那样的状态很痛苦,因为看不见听不见,去哪儿都得有人牵着他……但至少比这一刻好受。
二皇子的嗓音再度响起,和平日里一贯的温雅不同,颇有些咄咄逼人的冷酷,但于这种荒诞情景之下,显然不全是冷酷:“每次都这样闷着不肯出声,就那么不情愿?分明是本殿下伺候你……别咬嘴唇。”
谢元提麻木地想,你屁话真多。
能不能闭嘴,抓紧时间干完活滚蛋?
念头刚冒出,他敏感地察觉到盛迟忌转回了头,密长的睫羽在他掌心中扇了扇,很痒,随即小狗似的,低下脑袋,靠在他手心里蹭了两下,似乎很愉悦的,用气音小小声道:“嗯,我不看他们,只看你。”
“……”
谢元提忽然感觉自己捂他眼睛是错误的,衣橱雕花的镂空小,还被屏风挡着,外面的俩人应该是在方才他俩待的榻上,本来就看不见。
重点是那些声音。
谢元提的手下意识往下滑了滑,改为了捂住盛迟忌的耳朵。
别教坏小孩。
他这辈子又没瞎,自然能感觉到有时盛迟忌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炙热得过了头,敛都敛不住的露骨,像挨饿的狗,想咬又不敢咬的。
好在跟前世全然不同,非常听话,没有他的允许就不敢多进一步。
谢元提其实不大理解,明明对这一世的盛迟忌而言,他们才认识了不久。
思来想去,大概是这
个年纪的少年多躁动,却又不谙情事,对长得好看的人有种天然的渴望。
反正被看一眼也不会掉块肉,谢元提就不是很在意。
但要是让盛迟忌懂更多,事情可能就有点难以控制了。
盛迟忌一动不动的,乖乖地由他捂着耳朵,幽邃狭长的眸子露出来,直勾勾盯着谢元提。
谢元提被他盯得蹙了蹙眉,一时竟然斟酌起到底该捂他的眼睛还是耳朵。
盛迟忌看着他,眼睛忽然弯成月牙,也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谢元提:“……
这样互相捂着耳朵的样子,说实在的,有点蠢。
他权衡了一下,收回手,矜持地把盛迟忌的手拿开。
小狗鬼的听力和嗅觉一样,都敏锐得惊人,方才他还没听到脚步声,盛迟忌就先一步注意到不对,把他带进来了,显然捂住耳朵跟掩耳盗铃无异,没用。
不对。
谢元提蹙眉想,既然如此,盛迟忌能听不出外面俩人不是刺客?把他往衣橱里带干什么?方才二皇子要是一开门见着他俩,就不会进来了。
现在房门被锁着,他和盛迟忌躲在衣橱里,简直比外面那俩人还见不得光。
但此时此刻,已经来不及出去了。
难以启齿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隔着一段距离和衣橱门,微微失真,两道喘息声低低的萦绕耳畔,伴随着床榻吱呀的轻响。
听活春.宫就算了,还不得不和盛迟忌几乎纠缠在一起贴着听。
换成其他任何人,谢元提都不会感到这么窘迫。
谢元提的脸有些热,别开脑袋,心里默念佛经,静心静气,当自己又聋了。
只能祈祷外面的俩人能动作快点。
然而事与愿违,接近一刻钟过去,外头的声音不仅没弱下来,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另一方终于被迫发出了微弱的低吟,很轻促模糊,谢元提忽然想起,上次他们在假山后讨论段行川中的秘毒,准备离开时,撞到的那对野鸳鸯。
但谢元提此刻没空细想那些,他的脸色已经要绷不住了。
贴得真的太近了,手脚都被迫纠缠,隔着不算太厚的衣裳,对方滚烫的体温一点点侵略过来,他能感觉到,盛迟忌的呼吸越来越灼烫发沉,压抑地喷洒在他颈边。
脖子被啮咬的荒唐错觉又涌了上来,像有一根筋在突突的跳,深入灵魂的些微疼痛感。
谢元提闭了闭眼,往
后挪了挪,试图拉开点距离。
可空间就那么点大,除非他把盛迟忌团吧团吧捏成一小团,否则俩人在这里面都别想好过。
目前看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盛迟忌身上除了淡淡血腥气外,就只有淡淡的清爽气息,和其他臭烘烘的人不一样,否则谢元提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他试图往后腾挪,动作间不免磨来蹭去,突然隐约感觉到被什么硬硬的东西硌了一下。
越躲越硌得厉害。
盛迟忌很宝贝那把雁翎刀,反正有建德帝的允准,他就没让双吉带回去,顺手别在了腰间,谢元提皱皱眉,想伸手去拨开:“刀柄顶到我了,收一下。”
还没碰到,手腕猛然被攥住,力道大得谢元提微微发疼。
他错愕抬眼,昏暗的光线之下,盛迟忌俊美的眉目压抑到极致,流露出几分欲望的阴鸷,嗓音涩哑:“……别动。”
那双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难以遏制地露出了点**,像夜间遇到的恶狼,盯着无处可逃的猎物,眼底是贪婪灼热的亮度,蕴着咄咄逼人的攻击性,想要将猎物一口口吞下去。
谢元提突然意识到,硌到他的不是刀柄。
别说盛迟忌现在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从前八成没什么经验,很容易被勾动。
就算是上辈子,盛迟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贪图他那副色相。
走夜路见鬼了。
谢元提何曾这般窘迫过,比第一次被盛迟忌强迫着触碰还无措,耳根发烫,很不从容。
好在光线昏暗,盛迟忌也看不清,他触电般缩回指尖,僵了几瞬,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收回去。”
肩上蓦地一沉。
逼仄昏暗的衣橱中,盛迟忌不仅没收回去,反而低下了头,得寸进尺地将脑袋埋到他肩上,嗓音哑得厉害:“不太行……”
从进入这间小小的衣橱后,一想到在这里面,谢元提将无处可逃,他就处于兴奋之中了。
他总想对谢元提做一些更肮脏贪婪过分的事,但不得章法不着边际,除了偷偷地小心翼翼舔两口,就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才能宣泄那些压抑的念头了。
现在他知道了。
滚烫的血液顺着心脏奔涌向四肢百骸,耳边都仿佛在轰隆隆响着,理智和欲.望矛盾地拉扯,他能勉强克制,但要再控制其他的,就太为难了。
何况这本来就是不能控制的。
他渴得厉害,嗅着拂
过鼻尖的冷香气息,喉结止不住地抽动了一下,侧头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脖颈,细腻无暇的羊脂白玉般,在微光之中白得晃眼,意识有瞬息的恍惚。
让他舔一下行不行……就一下。
谢元提梦里的那个人都能舔,他凭什么不能?
谢元提整个人都有点僵。
盛迟忌把握住机会,悄无声息一点点将他拢到怀里,那么清冷骄傲的人,抱起来却有些柔软,他高挺的鼻梁不断磨蹭着他的肩窝,眼底流淌出露骨的欲.色,声音却轻轻的,无辜到了极点:“好难受……怎么办,元元?”
狭小的空间里空气稀薄,闷热得几乎叫人喘不上气。
四面八方都是盛迟忌的气息,谢元提就是再熟练于敷衍之道,也无法忽略腰间勃.发硬烫的感觉,某些回忆清晰地涌回脑海,他薄红的唇瓣张了又张,最终重重一抿,闭上眼,深吸了口气。
干脆推门而出,和二皇子同归于尽吧。
反正不会有比眼下更糟糕的局面了。
况且,谢元提有预感,再和盛迟忌挤在这里面,后果会比出去直面二皇子严重。
盛迟忌盯着他的眼神已经相当危险了。
思想挣扎之际,屋外忽然传来了笃笃两道敲门声,伴随着疑惑的轻声嘟囔:“咦,门怎么锁了?”
是奉命回去拿药和衣裳的双吉安福回来了。
外间的声音静了下来。
不好。
谢元提是有要破门而出的冲动,但他理智尚存,知道这种情况下,怎么也不该出去。
二皇子平日里克己守礼,除了身世最好的五皇子外,他是最受宠的皇子,在朝中的也有支持的呼声,唯一会被人拿出来指摘的,也只有他母妃是罪臣之女。
然而兰妃多年来低调谦和,从不像高贵妃那般嚣张跋扈,几乎叫人挑不出错来。
但二皇子在与男人私会。
这对二皇子来说,显然是一个巨大的“污点”,会惹建德帝不喜,若是被发现传出去,对好面子的建德帝来说,又是件损伤颜面之事。
上一世,就在几个月后,谢家出事的同时,向来颇为得宠的二皇子突然被逐出宫,发落回祖籍守皇陵,他身边的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譬如静王世子,就死得无声无息,静王也没敢就这件事闹腾,老老实实地把尸体接回去葬了,连个屁也没敢放。
无人知晓是怎么回事,知情者被处理得干干净
净,没人敢妄议。
私底下的揣测,也不过是怀疑二皇子与静王世子有所勾结,意图发起宫变。
那时爷爷骤然病卒,谢元提第一次入狱,狱中大伯和大伯母相继病重去世,幼弱的堂弟堂妹,以及谢家剩余不多的族人,都如抱着水中浮木般,惶然无助地指望着他。
出去时谢家尚未**,谢元提也是戴罪之身,焦头烂额的,压根无暇顾及那些。
后来想起去查,却得知二皇子已在皇陵自缢,这个隐形的威胁没了,谢元提闲暇不多,也没兴致再花费人力物力,对无关紧要的人和秘密刨根究底。
现在想起来,十有八.九是二皇子与男人私会被建德帝发现了,但建德帝骤然下那般狠手,显然还有更多的缘由。
例如,与二皇子私会的人,身份很不一般。
心底隐隐有了猜测,虽然什么都看不清,谢元提还是下意识朝外面望了眼。
眼睛突然被遮住,盛迟忌捂着他的眼睛,带着缕强势的占有欲,低哑的嗓音里全是不满:“元元也不准看。”
“……”
给他脸了。
谢元提暂时无暇顾及很不安分的小狗,直接拍开他的手,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双吉若是再多说一句,就会暴露他们俩人在屋里。
事后建德帝若是追究下来,他和盛迟忌或许没什么,但双吉和安福性命不保。
前世谢元提没有被太后留宿在宫里这么久,派到身边来的也不是双吉,按双吉机灵的性子,本不应当在宫中寂寂无名,但谢元提从未听过见过双吉。
若是没猜错,恐怕上一世双吉就是那个不小心撞破二皇子阴私,被建德帝派人处理掉的倒霉鬼之一。
谢元提提了提脚,准备踹门而出。
有什么好尴尬的,当事人会比他俩更尴尬。
然而没得到回应后,屋外很快又传来声咕哝:“哎,你这蠢货,走错门了!”
脚步声又匆匆远去。
谢元提无声舒了口气,双吉确实机灵。
多亏了双吉出现,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扰,外头的俩**概也没了兴致,动静终于停下来了。
二皇子方才听着声音冷酷粗暴,这会儿又温柔下来,低声哄着身边的人,草草在水里洗了洗,窸窸窣窣穿上衣裳。
前世二皇子在皇陵自缢身亡,不知是因为知道自己再无前景,抑或其他什么原因。
谢元提鬼使神差地冒出
个念头。
有那么一丝真心么?
盛迟忌敏锐地察觉到谢元提在走神搂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贴过来小声问:“元元?”
在想谁?
毛茸茸的脑袋蹭过来黑发柔软
因为空间太小谢元提的腰肢被迫与盛迟忌贴得严丝合缝触感清晰得头皮发麻被迫回过神来拧着眉纠结了一下还是优先拍开了他的手。
盛迟忌委屈地唔了声。
外面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结束谢元提抬头从镂空的一点缝隙里看出去从一个角度里隐约见走到门边的二皇子俨然又一副人模狗样安抚身边人:“放心不会被人发现的。”
他身边的人自始至终都没开口谢元提想借着缝隙看看那**致的形貌是否与印象里贴合但二皇子用一张厚厚的披风将人该得严严实实看不真切。
门被拉开俩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又隔了会儿外面彻底静了下来。
估摸着那俩人确乎离开了谢元提一把推开了衣橱门终于重见光明被闷得雪白的容色都带了缕红。
盛迟忌深感遗憾他还不是很想离开。
虽然衣橱里空间狭窄但他可以和谢元提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肆无忌惮地蹭着他嗅闻个够。
眼前的一切终于又清晰起来谢元提的视线难以避免地往盛迟忌腿上扫了眼很难忽略那道发育不错的弧度手指蜷了蜷率先跨步出去。
盛迟忌慢了一步衣橱门就“嘭”一声合上了。
被关在里面的盛迟忌声音闷闷的:“……元元放我出去。”
谢元提没什么表情:“我觉得你现在不太能见人。”
盛迟忌:“……”
外间的浴池边乱七八糟的澡豆精油滚了一地空气里弥漫着另一股潮湿的气息不能细琢磨。
等盛迟忌冷静点了谢元提才把蔫蔫的盛迟忌放了出来和他一道走出屋子。
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已经洗好换了衣裳陆陆续续出来了双吉躲在庭院中的假山后听到人声渐多才敢探出脑袋。
他伺候了谢元提一段时日对谢元提多少有点了解方才敲了门发现门关着里头还没回应在宫闱之中待久了他敏锐地嗅到丝危险的气息果断拉着安福离开随即用拿错衣服的理由把安福支回去自个儿躲到了假山后。
听到里面有人出来时他
隐隐感觉应该不是谢元提和盛迟忌,紧张得都不敢喘气,更别说偷看了。
也幸好他没探出脑袋偷看,因为过了许久,他才听到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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