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二十一章
【我怕你出去告诉别人,你是我教的】
但在那声模糊的梦呓过后,谢元提的呼吸紧促了片息,就没再出声。
盛迟忌沮丧又难过,无数个念头倏然间闪过脑海——为什么总有别人,为什么不能只看他一个?为什么那些人……那些人总是围在谢元提身边碍眼!
谢元提那么好,他对所有人都很好,大家都喜欢他很正常,可是他就是,就是无端地感到痛恨。
可他又不能把谢元提摇醒问他究竟梦到了谁,就像他恨不得咬谢元提一口,又舍不得下口让他疼。
那种强烈又焦灼的情绪让他简直像头团团转的困兽,眼眶发红,委屈得要哭出来。
他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只手,轻轻磨了下犬齿,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抑制住,自暴自弃地埋进沾着淡淡芬芳的手心里,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舔了两口。
甜的,血液兴奋得躁动起来,流窜到心口,盛迟忌的呼吸都沉了下来,仿佛尝到了比灌藕还甜滋滋的味道,叫人成瘾。
他沉醉地小声叫:“元元。”
忍不住含着谢元提的手指,惩罚地轻轻咬了下。
奖励完自己,还是好难过。
他不是第一个舔谢元提的人。
而且他舔都不敢用力,怕把谢元提弄醒,给他一巴掌。
盛迟忌眼神阴翳,擦干净谢元提的手,趴下来靠在他手边。
想提刀宰了谢元提梦里的人。
隔日清早,谢元提一觉醒来,脸色很臭。
昨晚乱七八糟的梦还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前世盛迟忌很见不得他残疾的右手,有时在床上作弄他,会仔仔细细将他带着伤痕的手心舔一遭,含着他的手指,磨出深深的齿痕才肯罢休。
谢元提遭过不少罪,但确实没做过什么粗活,十指不沾阳春水,滚烫的鼻息喷洒在他细嫩敏感的手心,能清晰地感受到濡湿的舌尖描摹着他的伤痕和掌纹。
偏偏他看不见,其余的感官变得愈发敏锐,也愈发敏感,从没人敢对谢元提那么冒犯,那种羞耻的感觉奇怪极了,谢元提扇他都扇不走。
而且就算扇了盛迟忌一巴掌,盛迟忌也不觉得受辱,反而会发出阵阵低笑。
变态。
他心里骂了一声,睁眼低头,就看到床边趴着个毛茸茸的乌黑脑袋。
是小变态。
似乎是一夜未睡
听到些微动静盛迟忌就立刻抬起了头眼下带着浅浅乌青眼眶却泛着圈红像是悄悄哭过。
谢元提:“?”
他微拧着眉满头雾水不知道盛迟忌又在发什么癫。
总不至于是半夜伤口疼疼到睡不着哭了吧?
但他很难不连坐目前对盛迟忌提不起好脸色:“……你为什么在这里。”
盛迟忌思忖半晌眨了眨长睫:“榻上太窄我睡不着。”
这样心软的元元就会让他上床睡了。
谢元提点头哦了声:“晚上你就可以睡床了。”
盛迟忌眼睛一亮。
“今日我会叫人去收拾对面的厢房。”
“……元元。”盛迟忌停顿了下真情实感道“我觉得睡榻也挺好的。”
他露天席地都能睡忽然感觉也不是很需要睡床。
谢元提右手有点麻像是睡觉时不小心压到了疑惑地甩了两下不搭他茬。
在盛迟忌的强烈**之下中午盛迟忌就被打包丢进了收拾好的厢房里。
谢元提处理完盛迟忌又带着云生去把谢阁老的棋盘和棋罐全搜罗了出来。
倒是没出卖盛迟忌只叫人把谢阁老的私藏一窝端走让老管家盯着点严格规定了每日的下棋时长。
突然被抄家的谢阁老:“……”
变天了?
介于谢元提最近总是生病云生也不许他出去吹风了严防死守的虎着脸端来碗奇苦无比的药。
谢元提绷着脸在斟酌了是喂给盆栽还是喂给盛迟忌后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喂给了自己。
盛迟忌年轻生命力蓬勃旺盛还悍不畏死没有痛觉似的寻常人受了他那身伤没个十天半个月估计都起不来他倒是还活蹦乱跳的晚上又摸来了谢元提屋里跟只无声无息飘进来的鬼似的把负责侍弄笔墨的云生吓走了。
谢元提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把云生吓跑了你给我研墨?”
盛迟忌求之不得立刻抓住机会上前研墨偷看他练字。
谢元提才沐浴完散下的乌发用一只银簪子随意挽着灯辉下宛如清水芙蓉清丽隽秀的沉静。
他八风不动低头悬腕练着字但实在很难无视盛迟忌。
和没什么存在感的三皇子盛烨明不一样盛迟忌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视线都带着攻击性
,但小狗鬼的眼神越来越灼烈,像能在他身上烧两个洞。
谢元提忍无可忍,将最后一句“犹恐相逢是梦中写完,感觉简直酸掉牙了,不咸不淡开口:“写几个字我看看。
盛迟忌不懂那些风花雪月,但这句词十分直白,他看着看着,眸色茫然,有些愣神。
听到谢元提的声音,他骤然回神,像突然是从一场梦中惊醒,倏地一把拉住谢元提的袖子,企图抓住什么似的,声音很低:“元元……
谢元提眉尖微微挑了下:“不会写?
是真实存在的。
盛迟忌心想,他昨晚才偷偷舔了一下。
莫名发慌的心稍微落了回去,他很想问谢元提到底梦到了谁,又不好直接开口。
见谢元提把笔递过来,盛迟忌盯着那只昨晚才被他舌尖描摹过掌纹的手,心口一麻,那缕幽淡的冷香和细腻的触感似乎又萦绕过舌尖,像一捧微凉的甜雪。
他的喉结滚了滚,乖乖接过毛笔。
酝酿了一下,下笔相当自信。
谢元提研究了片刻,发现盛迟忌的字仍旧丑得东倒西歪,但已经隐隐可见锐利的笔锋,看着倒是真有勤勤恳恳练他给的字帖,没有偷过懒。
但迎着盛迟忌期待的眼神,谢元提还是实话实说,不留情面:“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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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迟忌没被打击到,反而打蛇上杆爬,弯起眼睫:“那元元可以教我练字吗?
“不可以。谢元提矜持回答,“我怕你出去告诉别人,你是我教的。
“……
说是这么说,隔天一早,谢元提还是把盛迟忌叫到了书房,耐心教他如何正确地握笔练字。
看他练了一个时辰字,又无聊得翻开书,教他识读经文古籍。
盛迟忌这个年纪的少年,正是躁动的时候,京中许多贵族子弟们要么春心萌动,要么斗鸡走狗,能沉下心读书的不多。
也不知为何,谢家人读书的本领,谢元提和谢阁老独占八斗,其余人倒欠两斗,堂弟堂妹都闻课色变,实在拎不出几个有天份出息的。
所以前世谢家的人在朝中身居要职的不多,在谢元提还没扛起重担的时候,谢阁老的猝然离世,对谢家是致命的打击。
盛迟忌倒是颇有定力,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谢元提身边听他讲课。
见他如此,谢元提勉强满意。
他讲了一段,抬起茶水抿了口,唇瓣被茶水浸润,盛迟忌的目光不
由自主地黏了上去虽然大多数时候谢元提说话都不近人情但他的唇形却很柔软。
被浸润过后透出点点花瓣般鲜润的红薄薄的却嵌着粒唇珠说话时唇线张合十分优美。
盛迟忌几乎能想象到这张薄红的唇瓣在极力隐忍、却控制不住的时候微微张着的脆弱模样连一点殷红的舌尖都隐约可窥。
看一眼就忍不住看第二眼盛迟忌魔怔了般好似他真的见过尝过胸腔里涌动着难言的躁动。
谢元提发现他走神皱了下眉:“你在想什么?”
盛迟忌直勾勾盯着他不自觉漏出一句:“好漂亮。”
“什么?”
谢元提怀疑自己幻听了。
盛迟忌面不改色:“……元元的字好漂亮可以把昨晚写的那副字送我吗?”
谢元提半眯着眼看他不吃这套:“把方才那节背出来。”
盛迟忌停顿了下随即流畅地背了出来。
谢元提面色稍霁看来是错觉。
谢元提是谢阁老一手教养长大的在教**方面的习惯不免相似声色俱厉铁面无私。
云生看着都害怕送完茶水就蹑手蹑脚绕道走生怕大公子把自己也抓进去一起学习。
“元元。”背完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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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章节)盛迟忌压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舔了下唇角夹轻嗓音用最无辜的姿态旁敲侧击“你小时候是在哪里上学呀?”
“不准呀。”谢元提冷漠地堵了回去漫不经心道“爷爷请了先生来府上讲学怎么?”
盛迟忌垂下眼睫轻声道:“你身边很热闹总是有许多人围着我以为他们都是你的同窗密友……就像冯灼言那样。”
怎么酸啾啾的?
谢元提疑惑地放下云生送进来的糕点怀疑是放坏了擦净手翻了页书随口回答:“一个冯灼言就够吵了。”
盛迟忌顿了顿依旧轻声细语:“元元没有其他很相熟的朋友吗?”
虽然这个问题很奇怪还隐隐触犯隐私但谢元提看他一眼还是回答了:“没有。”
他性子冷淡父母走后更是寡言少语冰雪霜月般天生就与人有距离感旁人瞧着更不敢接近连一个府里长大的堂弟堂妹都怕他怕得厉害一跟他说话就结结巴巴更别说其他人。
点头之交倒是有至于想攀附谢家的谢元提从不予理会。
这么多年称得上密友能
够交心的,只有热爱写作的小冯。
除了谢阁老,以及将他视作恩人的云生海楼兄弟俩外,谢元提会暴露出端方持重外的性子,且能忍受他这坏脾气的朋友,只有冯灼言。
也不对。
谢元提看了眼盛迟忌,又抿了口热茶。
可能还有这只小狗鬼。
话说到这里,再问下去,就要引起谢元提的警惕了。
盛迟忌不好再探听,对冯灼言嫉妒得牙痒痒的同时,心里又感到焦灼。
他估摸着,谢元提梦里的,是个熟悉、且能近他身的人。
冯灼言一看就没那个狗胆,所以那个胆大包天舔谢元提的人,到底是谁?
还是说……元元其实没有对他说实话?他心底其实还有人,却不肯和他说?
盛迟忌抿紧了唇瓣,垂下脑袋。
突然就蔫下去了,又在搞什么?
谢元提十分莫名其妙,倒了杯茶推过去。
浇浇水。
上完课,谢元提有几分疲乏,用完午饭更是发困,在家也懒得讲究,径直去午睡。
趁着谢元提小憩,盛迟忌悄悄对着镜子,仔细抚平衣角的褶皱,把头发也束得精神了些,才去了对面厢房里,把偷摸藏起来的围棋翻出来,抬步去谢阁老的院子。
一见面,就露出副乖巧的笑脸:“谢老,晚辈来了。
谢阁老就喜欢乖巧好学的年轻人,摸摸胡子,还算满意:“嗯。
谢元提其实压根没睡着。
察觉到盛迟忌鬼鬼祟祟的动作,他只是懒懒抬了下眼皮,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多管。
反正他昨日也弄清楚了,谢阁老跟盛迟忌下棋不会太沉迷。
……因为盛迟忌压根不会下棋。
想来也是,边城里挣扎着野蛮生长、刚被找回京城不久的小土皇子,字都写得乱七八糟的,哪会下棋这样阳春白雪的东西。
与其说谢阁老在和盛迟忌下棋,不如说,是在教他下棋。
老爷子难得有兴致,谢元提也不阻止。
反正盛迟忌精力旺盛,上完课还能拖着伤躯去陪谢阁老下棋,让他自己遛几圈消磨下,免得晚上再来骚扰他——经历过上一世的殚精竭虑,谢元提如今的时常精神不济,很容易犯困。
他漫不着边地想了些前世的事,闭上眼睛。
至少这辈子的盛迟忌,不会连给他送封信都让人代写了。
在谢元提那儿没打听出来,盛迟忌本来是打算找
谢阁老问问的,但说了两句话,被教着下了会儿棋后,就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Ⅰ六伶******
谢阁老是人精,一问准露馅。
他老人家岂会容忍觊觎自己孙儿的人?
盛迟忌思考再三,决定再换一个人选,回去时精准地堵住了云生,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幸会。”
云生怕死这位拳打老虎的七殿下了,欲哭无泪:“……”
海楼怎么还不回来!
好在七皇子似乎不是来找他麻烦的。
盛迟忌相当有技巧和耐心,端着微笑盘问了一通,把云生问得稀里糊涂的,不自觉地把在哪个钱庄存了几张票子、怎么兑换都透露了出来,也还是没说出那个人是谁。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盛迟忌感到淡淡的烦躁。
像是心爱的小猫被不知哪来的野人亲了一口。
况且元元都喊别舔了,那个人还舔!
真不要脸!
盛迟忌知道,他其实是在嫉妒。
可他控制不住心头作祟的阴暗情绪,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推开窗户,冒出半边脑袋,阴嗖嗖盯着谢元提的窗,良久,才深深吸了口气,翻身躺回床上,压到伤口,借着鲜血淋漓的疼痛,勉强把那些不好的念头压了下去。
好在除了始终没弄清楚谢元提梦到的人是谁外,在颖国公府的日子比在宫里舒服多了,可以天天黏在谢元提的身边,没有仿佛看怪胎,目光各异乱七八糟的人,也没有持续给他找麻烦使绊子的苍蝇。
所以几日之后,建德帝派人来接俩人入宫时,盛迟忌极其不乐意。
狗皇帝。
等着被踹下位。
谢元提倒是料到了,离开前叮嘱了谢阁老和云生几句后,看了眼还是不敢上前来和他搭话的堂弟堂妹,思索了下,也留了一句吩咐:“功课记得写。”
“……”堂弟堂妹蔫头耷脸,“是,兄长。”
五皇子的那场生辰风波在京里掀起了股巨浪,已经过去好几日了,不仅没消停,反而愈演愈烈,建德帝感觉皇家颜面扫地,但又干不出先帝那种拔人舌头的**,无奈堵不住悠悠众口。
大伙儿除了议论遭受重罚的五皇子和高家,就是议论盛迟忌。
尤其是当日亲眼见到盛迟忌是如何宰了那头老虎的宾客们,讲得更是绘声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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