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的剑术也不全是花架子】
沉重悠长的“吱——嘎——”一声过后,朱红色的宫城大门被缓缓推至两侧,抵御的禁军在宫门前血流成河。
杀至宫门前的大军如洪流般顷刻涌入,占据了宫城。
谢元提和盛迟忌在金水桥等待了片刻,底下人就匆匆来报:“太子殿下,我等搜查了乾清宫与养心殿,没有发现逆贼踪影。”
谢元提微挑了下眉:“他能躲去哪儿?”
皇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盛平赐到底也是在宫中长大的,熟悉每一个角落,若是有心想躲,还是能躲上一段时日的。
但躲藏那一时片刻,对必败的局势毫无作用。
盛平赐城府极深,是个聪明人,像他那种人,都有自己的傲气,他隐忍按捺,步步为棋了二十多年,应当也不会做无谓的事,像条丧家之犬一样,毫无意义地东躲西藏。
谢元提和盛迟忌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想法。
盛迟忌深眸半眯,思索片刻,敏锐地望向不远处的太和殿。
众人都下意识以为盛平赐会躲藏在后宫,搜查的锦衣卫和兵士都下意识忽略了近在咫尺的大殿。
谢元提明白了他的意思:“走,去会会他。”
盛迟忌把谢元提往自己身边扒拉了两下,带着近卫,一同走向了平日里百官朝见天子的大殿。
随着吱呀一声,浑身披甲的兵士谨慎地推开了大门。
空旷的大殿之中,正前方的高台之上,金红相交、雕刻着精美龙纹,华丽又庄重的宽大龙椅前,站着道清矍的身影。
盛平赐恍若未闻对冲入大殿的脚步声,手掌搭在龙椅上,徐徐抚摸着,不知在沉思什么。
盛迟忌是头一次见到盛平赐。
前世他是**夺下的皇位,为了震慑百官,不再生出任何波澜,手段铁血冷酷,京城和宫廷都被血洗了一遍,在他的掌控下宛如铁桶。
盛平赐大概是讨不到机会,便没有现身,沉寂安静地继续在净云寺内待着——至少他还在时,盛平赐都很老实,没有再敢动手脚。
因此他也未曾注意到过此人。
然而只要一想到,前世谢元提所有的伤痛苦难,都极有可能来自此人,他就压不住心底刺骨冰凉的杀意和熊熊怒火。
那般美好的谢元提,如明珠明月般的谢元提,坠落了
云端,被他小心翼翼带回去时,满身的伤,耳聋眼瞎,病骨支离,只剩下一口气。
盛迟忌脚步停也未停,按住腰间的刀,便要上前宰人。
袖子却被拉住了。
谢元提拽住盛迟忌,朝他摇了摇头。
盛迟忌拧着眉,没来由地有点委屈,不过还是听话地停下了动作。
下一刻,高台上的盛平赐回身,坐到龙椅上,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温和笑意,悠悠道:“幼时父皇宠溺我,将我抱到龙椅上坐下,说这把龙椅将来会交到我手上。”
是先帝干得出来的事。
谢元提淡淡望着盛平赐没吭声。
盛平赐带着点感喟:“可惜,我的大哥有个好母后和好老师。”
当年若不是有太后和谢严清,在先帝的偏心之下,皇位之争几乎毫无悬念,会倾倒向盛平赐这一边。
盛平赐低下视线,含笑望向谢元提和盛迟忌:“两位比我想的要聪明许多。”
谢元提也微微笑了笑:“运气好,稍胜王爷一筹。”
盛平赐的目光转向他,看了他良久,叹道:“你和你祖父真是相像。当年我和大哥分明都曾听你祖父授学,成为他的学生,最后他却选了庸庸碌碌的大哥,真是叫人不解。”
大概是多年修佛,盛平赐的气质看着依旧平和无害,到了眼前的境地,还能面不改色,比建德帝和建德帝的几个儿子要情绪稳定多了。
但他做的事,却比建德帝和他的几个儿子可怕多了。
辽东和东南的战役,前前后后**不止三位将军,数万百姓受其牵累,死伤无数,流离失所,而好不容易才喘口气的大宁,如今又要喘不上气了,户部尚书大概很想吊死在太和殿上。
但这些在盛平赐面前,都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
谢老当年的选择真是一点错也没有。
建德帝虽然庸碌,但至少也稳稳当当地装了二十多年的仁君。
显然盛平赐理解不了这一点。
不过谢元提并没兴趣给盛平赐说教,也不想听他继续废话,淡声道:“肃王殿下,你是想自己体面地走下来,还是想不太体面地被抓下来?”
盛平赐的表情显而易见的凝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平静地起身走下龙椅,望了眼太和殿外。
殿内殿外,都围满了杀气腾腾的士兵,漠然地盯着他。
早在盛迟忌和谢元提假装坠海,而他轻信此事,急着收归兵权
,命大军回京时,就已成了瓮中之鳖。
谢元提和盛迟忌将每条路都堵**。
盛平赐收回视线,无声一叹。
他从前和魏学庸闲谈,魏学庸不免会聊到自己的得意门生,他也从魏学庸嘴里了解了谢元提不少,知道谢元提最大的一个弱点——怕水。
因为幼时父母双双坠海身亡,谢元提从来不敢靠近水。
哪曾料想,这样一个怕水的人,坠海后居然没死。
这俩人里只要死一个,另一个情绪失控,说不准他还有机会掰回一局。
可惜,天不遂他。
盛平赐慢慢道:“在被带走之前,不如谈个交易?盛平济被我藏起来了,你们若是想要找到他的话……
盛迟忌面无表情:“带走。
盛平赐:“……
完全没想到盛迟忌居然一点也不在乎建德帝的下落,盛平赐噎了一下,又飞快道:“谢公子,你应该想要那个叫双吉和知事的内侍,以及他们两个小跟班的命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大殿之后,盛平赐仅存的下属压着双吉和知事几人走了出来。
几人被捂着口鼻,唔唔不止。
谢元提顿了顿,撩起眼皮漠然看他一眼。
盛平赐见他有反应,不理解的同时,又觉得颇有意思。
盛迟忌打过来实在太猝不及防了,他手下的人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出京的路又被堵**,在毫无生路的情况下,他陡然想起那几个跟随过谢元提的内侍。
没想到三个不起眼的小内侍,居然当真有用。
盛平赐道:“本王的要求不高,只需要两位准备一匹好马,放我出城,三日之内不要派兵追来……
双吉这段时日是亲眼见过这个王爷有多可怕的,闻声拼命摇头,眼底含泪。
放盛平赐这种危险的人物离开,无异于放虎归山,以盛平赐在大宁各处打下的暗桩,三日就能让他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焉知下回他还能暗中挑起什么大乱子?
谢元提冷冷盯着盛平赐,半晌,声音低低的,语气平缓:“我会在每年的今日,给他们几位亲自上香的。
“……盛平赐见不成,笑意里带了丝无奈,退而求其次,“我想见见子钟,亲口对他说声对不起。
谢元提拧着眉心,和盛迟忌对视了一眼。
片晌过后,盛迟忌先点了头,扭头示意人去将魏学庸带来,回过头漠然看了眼盛平赐:“
搜身。
两个近卫上前,按住盛平赐,从不知道哪儿弄来的假头发,到靴子底,仔仔细细地搜了几遍,搜出了两把**、三根银针、一枚袖箭,还有一把腰带软剑。
搜到最后,近卫干脆把盛平赐的发套摘丢了,又把他的外袍剥去,靴子也拿走了,浑身空空的,确定没了威胁,才回来复命。
盛平赐的眉毛抖了一下,被当众剥下外袍,显然让他感到了丝**,不过他相当有定性,转瞬又面含微笑,等着老友的到来。
盛平赐心狠手辣,不过对魏学庸这个好友,还是颇为珍惜的,毕竟在他落难的那些年,只有魏学庸,一如往昔地将他当做至交,与他约定着每年相见。
在他掌控京城的这段时日,魏学庸和一众**是最反对的人,其他人都被关了起来,但只有魏学庸没受过一点伤。
等待魏学庸过来时,盛迟忌又亲自上前,摸索检查了下盛平赐,确保他身上没有再藏什么东西。
被带到太和殿前时,魏学庸的脸色异常沉重。
他一步步走到盛平赐跟前,张了张嘴,又摇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盛平赐仔仔细细地看了他片刻,从头上朴素的发簪,到微有些疲惫的脸色,最后低声道:“对不起,子钟。
魏学庸听他道歉,反倒生出了怒火:“你对不起的何止是我!
盛平赐像是无言以对,片刻过后,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下一刻,盛平赐倏然抬手,一把抽出了魏学庸发间的发簪,寒光一闪,便抵在了魏学庸的脖子上。
变故陡生,所有人都愕然地望着这一幕。
魏学庸更是蒙住了。
他头上的发簪……是盛平赐送的。
他是个念旧的人,很喜欢这支好友相送的簪子,戴了许多年,都发旧了也未曾换过。
但他全然没想到,这支簪子竟是一把簪中剑,里面还藏着开了刃的利器!
盛平赐再次轻轻一叹:“对不起,子钟,本来的确是只想和你说说话,跟你说声对不起的,没想到……你一直戴着这支簪子。
这是他送给魏学庸防身的,只是没想到魏学庸从未用过,反倒是他用上,抵住了好友的喉咙。
盛平赐抬起眼,脸上面具般的笑意淡了许多:“太子殿下,谢大人,这一回,可以为本王备马了吗?
谢元提攥在袖中的手青筋一鼓,胸膛的起伏微微大了点,咬
牙瞪着盛平赐。
魏学庸在长久的错愕之后,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眼抵着他咽喉的尖锐利器,浑身都不禁发起抖来,但却不是恐惧。
他前所未有地暴怒起来,挣扎着大吼:“观情!不要放这等祸害离开,老夫纵死又有何妨!”
盛平赐的手劲出乎意料的大,稳稳地钳制住他,脸色前所未有的冷酷:“你想看着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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