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五十六章
【听话的,黏人的,眼里只有他的盛迟忌……还会存在吗?】
盛迟忌一离京,日子仿佛变得有些无趣起来。
不知不觉间,已经春三月,万物复苏,闹剧休止,此前文华殿的小课堂重启。
不过这次谢元提不必去上学了。
建德帝把谢元提拨去了翰林院,正式参与做些修书撰史的杂活儿,他得应卯上班了。
重新正式应卯上班的第一日,谢元提感觉还是上学好受些。
好在前世他最后那段时日便在便在撰史修书,做这些还是颇为得心应手的。
不过说是杂活儿,但满朝文武焉能看不出来建德帝的栽培之心,翰林院是养才储望之地,当朝阁老哪位不是从翰林院走出来的?
一时恭迎谢元提的人不少,都想着与谢元提结交一番,从前谢元提无官身,接触往来的都是些世家子弟,很好敷衍,谢元提不给面子也没什么,如今重入官场,就不一样了。
得罪了这些官员,可比得罪那群半大不小的少年严重多了。
为了躲避无谓的应酬,谢元提每日会在官署里多待几个时辰,等天黑得差不多了,再从后门离开,径自回府。
外头的夜色渐渐浓重,谢元提落笔写完最后一个字时,下意识想将笔递给对面的人。
抬起手,没得到回应,不由愣了下。
他竟然地觉得“小炽”还坐在对面陪着他。
盛迟忌的演技实在不怎么好,连谢元提这个瞎子都瞒不住,头天一接触,他就知道小炽是谁了。
起初他觉得盛迟忌是在戏耍他,安静地由着盛迟忌伪装,懒得直言揭穿什么。
可是盛迟忌竟然就真忙中抽身,每天勤勤恳恳地来扮演着小炽,耐心地陪他修书。
那是那场秋猎之后,他们第一次相处得那般平和,盛迟忌不作声,谢元提看不见,唯一的交流,只有带着茧子的指尖一笔一划落在手心里的字。
谢元提明知道他是盛迟忌,却真将他当做了“小炽”,一个孤苦无依、不会说话的小哑巴,对他会流露出几分依赖,他偶尔教小炽写几个字,进出也不再倔强着自己摸索着走,而是愿意让小炽扶着他跨过门槛。
从某种程度上,谢元提觉得,这一世的小狗鬼和小炽是很相似的。
直到修完书,谢元提知道,小炽该走了,所以直言戳破了盛迟忌的
伪装。
毕竟盛迟忌说恨他时流露的恨意是真,他不至于分辨不出来。
但前世到最后,他和盛迟忌到底算个什么关系,盛迟忌又是如何看待他的,谢元提无暇去想,也分辨不清。
倘若,盛迟忌也如盛烨明那般,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谢元提长睫一抖,甩了甩头,迅速将这个念头抛出了脑海。
前世与今生的境况到底不同,他很难想象,在如今他和盛迟忌这样纠缠不清的情况下,若是盛迟忌恢复前世的记忆,他俩该如何自处。
他实在很难面对前世的盛迟忌,显而易见他们之间不会像如今这般平和,他不知该说什么,想必盛迟忌也是如此。
而且,那个听话的,黏人的,眼里只有他的盛迟忌……还会存在吗?
谢元提回神,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忍不住抬手按了按额角。
盛迟忌离京的这些日子,他稍不注意就要被盛迟忌钻进脑海里胡搅一通,简直像是落进了小狗鬼的圈套。
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盛迟忌若是恢复记忆了,哪能藏得那么好。
天色已暗,负责修这一批书的其他同僚早就离开了,藏书阁里空寂寂的,只剩谢元提桌前还点着灯。
估摸着外头也安全了,谢元提放好桌前的文书,灭了蜡烛,起身离开。
结果刚从后门出去,旁边突然袭来个人,谢元提反应不及,便被勾着脖子拖了过去,耳边响起熟悉的笑声:“哎呀,谢大人真是大忙人,想见你一面可真难啊!”
谢元提拍开冯灼言的手,毫无波澜地整了整被拨乱的衣裳:“有事?”
冯灼言气得狂扇扇子:“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好哇你谢元元,一段时日不见就这般冷漠无情,我真是看清你了!”
谢元提无视他,朝旁边的段行川点点头:“段兄。”
段行川也无视了无能狂怒的冯灼言,朝他拱了拱手。
冯灼言自己生完气了,又腆着脸凑上来:“恭喜升迁啊小谢,走走走,升了官哪能不请客,去素云斋,请我和段兄喝一顿。”
谢元提好笑:“走吧。”
马车就停在边上等着,谢元提跟着俩人上了马车,冯灼言顺手倒了杯茶递给他:“给你累的,一整日躲在藏书阁里,茶都没喝上几口吧。”
谢元提接过来抿了口,感觉尚可,这才又多喝了一口,润了润喉:“你们的情况也不好到哪儿去罢。”
乌尤涉险来京城救走了哈布尔,事情败露,自然不想让建德帝撒火挑起战事,前些日子,蒙人的赔偿一车车运入京城,估计不少是落入建德帝口袋的。
建德帝的私库充盈了,心情一好,**行赏,把除夕当日跳出来制住昂格尔的段行川、以及及时找来太医救治盛迟忌的冯灼言也赏了赏,段行川还得了个不大不小的武职。
有了陛下赏识,巴结的人自然就多,这些日子,段行川和冯灼言身边的人也乌泱泱的。
虽然对段行川而言,这种情况多少有点头大,不过对冯灼言来说,简直是如鱼得水,抓取素材的好机会,没什么大不了的。
半个月的功夫,冯灼言就打听到不少有意思的秘辛,得意洋洋:“等我抽空整理整理,今岁再出一本力作。”
谢元提:“……”
段行川不由坐得离冯灼言远了点,狐疑问:“你不会把我家的事也编排进去了吧?”
冯灼言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摇摇扇子:“哈哈,怎么会呢,段兄你可是我的好兄弟啊!”
段行川一阵鸡皮疙瘩,坐得离他更远了点。
到了素云斋,见谢元提不必预定,便带着他俩进了最好的厢房,段行川若有所悟,摸摸下巴,没有多问。
冯灼言大剌剌坐下来,毫不客气地要了最好的酒和菜,待下面人上了酒菜,见谢元提还是没说话,只是往窗外看着,疑惑开口:“小谢,你怎么又在走神,想谁呢?”
他思考了下,不由惊悚道:“七殿下?”
谢元提立刻回神,面无表情看他一眼:“吃你的。”
好酒好菜都堵不住他这张嘴。
冯灼言才不肯闭嘴:“七殿下离京也有半个多月了吧,不知道还顺不顺利?啧啧,以往七殿下总黏在你身边,跟条护食的……那什么,咳咳,我和段兄好几次想来找你都不成,难得他不在,你就把目光分一点给我们吧。”
段行川则是道:“明日谢兄及冠礼,七殿下赶得回来么?”
谢元提忍不住揉了下太阳穴,话音淡淡:“他回不回来有什么关系。”
说得跟盛迟忌对他而言很重要似的。
眼见冯灼言和段行川又要开口,谢元提果断抬杯敬酒:“喝酒。”
冯灼言酒量不行,但段行川酒量还不错,把这俩人都喝倒后,谢元提也有点微微的醺然,吩咐人将俩人扶进冯府的马车里了,才叫人把自己送回
了谢府。
隔日醒来时还有些头疼,好在今日休沐。
谢元提喝着云生送来的汤药,听他碎碎叨叨了半天,无意识地又往窗外看了眼。
窗外并没有熟悉的身影。
云生念叨完了,又转悠着发愁:“耳饰配哪个好?大公子用这个好看,那个也好看!”
海楼拍开纠结的云生,上前道:“大公子,吉时快到了,今日参宴的宾客已经陆续来了,方才谢老院里来人,请您去祠堂。”
谢元提点点头,喝了汤药,脑袋也没那么疼了,起身让海楼和云生换了礼服。
繁重的礼服一层层披上,云生转悠着不住点头,夸赞道:“好看,好看!大公子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前院隐约传来丝竹管弦之声,谢元提笑了笑,不免想起上辈子的这个时候,整个国公府沉浸在祖父猝然病逝的伤痛之中,一片萧瑟,而且府内的人,都被关进了牢狱之中。
和这辈子的喜庆有着格外鲜明的对比。
换好了衣裳,谢元提起身去了祠堂。
这会儿还没到吉时,不过祠堂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其他下人都被屏退,只有谢老负着手站在牌位前。
听到脚步声,谢老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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