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三十四章
【昭王是谁?】
有建德帝的口谕在,这段时日谢元提拥有特权,携着陛下佩剑,见剑如见人,可以自由出入所有地方。
因此出宫格外顺利,没有遭到任何阻拦。
顺利归顺利,但罗泓还是忍不住瞅了眼跟在谢元提身边,戴着面具的内侍。
和昨日见到的不大一样,个头是不是太高、腰背是不是太挺拔了点?
奇怪,总觉得很熟悉。
但毕竟是谢元提带出来的人,不好多看。
在程非的吩咐之下,锦衣卫对谢元提相当信服,特地在宫外准备了马车接送,罗泓收回视线,正打算扶谢元提上马车,手还没碰到谢元提,骤然被一股巨力强硬挤开。
罗泓懵了下,看着那个跟在谢元提身旁的内侍挤开他,小心扶着谢元提的手,将谢元提扶上马车后,头也不回地自个儿利落上了马车。
罗泓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太监。
以为被谢大人点出来一起办事就可以嚣张了?
他略感郁闷,翻身上了马,骑马带着人在前开路,团团护卫着马车——毕竟如今恐怕有人想要谢元提的命。
钻进马车,隔绝开锦衣卫的视线,谢元提的眉心仍微微蹙着,很不赞同地看着非要跟过来的盛迟忌:“你的伤。”
面具的孔洞之后,那双本就幽黑的眸子显得愈发阴黑如墨,闻言却像是开心地弯了弯。
盛迟忌捉过谢元提的手,按到自己胸膛上,小声道:“你摸摸,伤口很浅,下午服了药,不妨事的。”
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在研究解毒之法,盛迟忌知道解毒的方子,旁敲侧击着隐晦提点了几句,徐太医悟性最佳,调配的药方逐渐接近了正确方向。
盛迟忌没有昨日那般乏力了,感觉自己又能赤手空拳打八个。
谢元提的手被迫按在他左边胸膛上,少年的心跳强劲而有力,砰砰,砰砰,一下一下撞击在手心里。
谢元提沉默片刻,缓缓道:“说一件事。”
盛迟忌眼潭乌亮,专注地望着他的眼睛:“嗯?元元有什么事尽管说。”
“你伤的是另一边。”
“……”
陛下被刺,京城又有了宵禁,这几日一入夜,京城大街上便空空荡荡的,因此也不必顾忌什么,马车敞开了跑,朝着宅院飞快驶去。
出乎意料的,与哈布尔有过接头的
内应宅院,居然不是在京中那些富贵云集的隐秘之地,而是在平民闹市之中。
也难怪锦衣卫一时没注意到。
左右盛迟忌都强行跟过来了,也不能再赶回去,马车停下后,谢元提示意他把面具戴好,才弯身钻出马车,跨入门槛。
锦衣卫已经将这处宅院团团围住,正在里头搜查,这宅院虽在闹市之中,但墙边遍布高树修竹,闹中取静,颇为清幽,看得出宅院主人的品味不俗。
锦衣卫忙活着搜查宅院里的一草一木,势必要掘地三尺,搜查出线索,罗泓引着谢元提和盛迟忌跨进屋里时,程非正在审人。
见谢元提来了,原本一脸的阎罗相立刻变得极为阳光灿烂:“谢大人来啦?快坐快坐。这位是?
谢元提平静道:“一个不举的太监。
盛迟忌:“……
程非:“???
太监还有不举的?不是都把那玩意儿削了吗?
疑惑之下,也忘了问谢元提出来还带个太监干什么,谢元提不等他反应过来,走到近前,瞥了眼正被审问的中年男人:“宅院里的人?
“不是。程非摇头,“我们找过来时,这宅院里已经人去楼空,我从这隔壁提溜过来个人问话。
被问话的中年男人穿着寝衣,显然是半夜睡得好好的,突然被薅出来,闻言脸色煞白,腿一软,嘭地就跪下了,几乎要哭出来:“官、官爷,小的真的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锦衣卫办事糙得很,谢元提微微摇头,伸手将他扶起,坐到一个锦衣卫方才殷勤搬过来的椅子上,略微倾低身子,平视着那人,和虎着脸吓人的程非不同,嗓音清润平和,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不必紧张,他问什么,知道便说。先回答我,你叫什么?
中年男人的脸色却更白了,不敢吱声。
他感觉到有道阴寒的视线黏在自己手上,简直比旁边那只虎着脸的黑瞎子还恐怖。
谢元提不动声色地往旁边侧了侧,挡住盛迟忌的视线,顺道无声踩了他一脚,以示警告。
盛迟忌委屈地垂下脑袋。
隔断了那道视线,中年男人总算缓过来口气,回答道:“小、小的叫吴朋。
程非持续扮黑脸,冷冰冰道:“锦衣卫办事,将知道的都招出来。说,这宅院的主人是谁,你可曾见过。
这满屋子不是腰间佩刀如狼似虎的朝廷特务,就是戴着
面具眼神凶煞的怪人,只有这位明珠似的秀致公子瞅着是好人,吴朋小心翼翼地往谢元提身边挪了挪,持续摇头:“小的不……
谢元提微微含笑,提醒:“嗯?再仔细回想一下。
吴朋对上他似乎带着笑、却依旧冷淡的浅色眸子,隐约反应过来。
这屋里貌似没一个好人。
他咕嘟一声,重重咽了口唾沫,这才哆哆嗦嗦开口:“小的虽是住在隔壁,但真的从未见过这院子的主人,只在一两次,撞见过马车送人过来,但也没看清模样,应当是个年轻人……
“府里的其他人你可曾见过?
这吴朋看着胆小如鼠,实则滑溜得很,怕招惹上麻烦,一句话都不肯说,偏偏又是平头百姓,总不能抓回去上刑讯问,见他总算开口了,程非皱眉问:“府里的人总要吃喝,出门采买时,难不成也是避着人的。
吴朋哭丧着脸,畏畏缩缩摇头:“这家人神秘得很,采买东西也是坐马车出入,瞧着不是一般人,咱们小老百姓,哪儿敢打探哟。
程非啧了声。
这宅院里人去楼空,住得最近的,便是这吴朋,下面人打探到,这处宅院已经建成好几年了,吴朋在旁当了几年邻居,居然什么都没见过。
盛迟忌眸色幽幽,一眨不眨盯着吴朋,忽然凑近谢元提,冰冷的银质面具贴到耳边,说话的气息喷洒在耳廓上,却是滚烫的:“元元,他在撒谎。
谢元提耳朵被他弄得有点痒,伸手拨开他,扫了眼这个面目平凡的中年男人,靠近程非,低语了几句。
程非点点头,朝罗泓打了个手势,便又转回去,继续问询。
吴朋简直要哭出来了,求助地望向谢元提。
谢元提却没兴趣待在此处,没有搭理他,换了个地方观察。
他一走,盛迟忌自然不会留下,哒哒哒跟上。
走得离厅堂远些了,谢元提才问:“怎么看出来的?
他和程非都感觉隐隐的不对劲,但不好确定。
盛迟忌骄傲:“凭直觉。
活像有条尾巴在身后使劲晃着等夸奖,谢元提乜他一眼,拍了下他脑袋。
说不出个一二三,还想要夸奖。
从建德帝**全城**,到今晚也才过去两日,锦衣卫这次的效率堪称神速,这院子里的人是撤走了,但东西来不及全部带走。
留下的譬如整扇山水玉屏风、东海珊瑚盆景,
林林总总的,都是价值千金的大件儿。
谢元提走到书房,看锦衣卫清点盘查着屋中的东西,眉心不由拧起。
盛迟忌不高兴了几息,见他拧眉,又凑过来:“元元,怎么了?”
“没什么。”谢元提拿起桌上一块成色极好、清透温润的田黄石章子,指尖摩挲了几下,“本以为是盛烨明做的,看来不是。”
盛迟忌对谢元提语气里那一丝熟稔感到很不爽,轻声细语:“为什么?”
“他穷。”谢元提没有表情,“买不起这些。”
谢元提太熟悉这个时候的盛烨明了。
不得宠爱的皇子,母家也给不出一点支持,手头窘迫,备受欺凌,毫无存在感,被所有人无视,自卑且敏感……有时他甚至能察觉到盛烨明落在他身上的羡慕目光。
所以哪怕盛烨明当真也有了前世的记忆,凭借那点优势攒了些家底,也不会舍得搞这些东西的。
毕竟要他命的谢元提和盛迟忌就在眼前,哪有闲心搞这些。
这显然是个自小养尊处优的人,才会随意布置出来的。
盛迟忌闻言愣了愣,膝盖突然莫名一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兜。
除了除夕前谢元提给他的压祟钱外……他好像也没其他东西。
谢元提察觉到他的动作,后知后觉地品出丝好笑,眉梢微扬:“没事,不嫌弃你。”
俩人在东西最多的书房里随着锦衣卫翻找了会儿,可惜幕后之人相当谨慎,没有留下一张带有字迹的纸张。
架子上的书都被翻弄到了地上,谢元提瞅见里头还有些难以寻觅的孤本,更加确信这不是盛烨明的地盘了。
那些书在地上躺着,谢元提略有些心疼,半跪下来,捡起两本,目光无意间扫过旁边的墙壁,目光倏地微凝,伸指过去,轻轻敲了两下。
墙后传来“咚咚”两声,是空鼓的声音,并非实心。
不用谢元提说话,盛迟忌也蹲了下来,破坏力极强,三两下就破开了墙面。
还在搜查其他处的锦衣卫们见状,纷纷围上来帮忙,那面墙后有个小小的洞,里面是个不大不小的木匣子。
几个锦衣卫如临大敌,怕里头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将木匣子拿远了些:“谢大人,您退后几步,我们来打开。”
谢元提抱着书退后几步,其中一个年轻的锦衣卫蒙上脸,小心翼翼地别着脑袋,翻开匣子。
匣子打开,里头只
有几张纸。
开匣子的年轻锦衣卫蹲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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