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二十六章
【这是我朝的七皇子,自然在此】
人陆陆续续到齐,今日人多,凑过来的人也多,谢元提不得不端着微笑,应付上来搭话的,周围一直空不下来。
盛迟忌心口燎着的无名火越来越大,碍于谢元提的命令,又不能把那些人全部撅开,只能恨恨磨牙。
哪来那么多人凑谢元提身边,来了一波又一波,没完没了!
建德帝人呢,为什么不管管?!
天子脚下,一群人围着元元不放,有没有天理,他当的什么破皇帝!
越想越满肚子火,又委屈,他都好几日没见谢元提了。
就算是晚上忍不住钻进谢元提的屋里,他也很听话的,没有擅自上谢元提的床,老老实实趴在床边。
但烦躁感与日俱增,分离导致的强烈焦虑让他这几日都睡不好,一合眼就会做一些零零碎碎的噩梦,盛迟忌总是会梦到谢元提,有时谢元提在阴寒的牢狱里,有时毫无声息地躺在病榻上。
但他什么都做不到。
盛迟忌非常需要凑到谢元提身边,听他说话,闻闻他的味道,哪怕是谢元提瞪他两眼,他也能感到安心。
盛迟忌独自惆怅了会儿,谢元提又敷衍了两个人后,摩挲着玉白的酒盏,懒散地扫了眼殿中的宾客。
辽东混乱多年,蒙人骁勇善战,大宁拿他们的铁骑几乎没什么办法,这几年边关守军忽然奋起,去年蒙人节节败退,又有了臣服大宁之意,递来了请和书,趁着新岁派了使者来朝。
一众人里,高鼻深目的蒙人格外显眼。
前世这几日并没出什么乱子,谢元提本来没大放心上,视线漫不经心掠过那几个使者,却不由顿了下。
上辈子建德帝过万寿宴时,各方来贺,建德帝还没春风得意多久,就被使节里混入的刺客刺杀了。
盛迟忌就是在那时崭露头角的,他先是在比武时大放异彩,又在刺客剑下救了建德帝,得了建德帝的青眼。
那几个的刺客脖子上,都有特殊的刺青,刺杀失败,即刻服毒,当晚几个被按下的使臣死在了狱中,蒙人那边不断推脱,说使节团是半路就**,被有心之人替换了。
死无对证,建德帝一怒之下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趁着机会加收了岁贡。
回忆间,建德帝携着高贵妃以及二皇子的生母兰妃姗姗来迟。
当今后宫最
得宠的就是这两位娘娘一个性子狠辣一个人淡如菊显然是兰妃娘娘的口碑更好但宫人们都知道陛下其实更喜欢高贵妃。
不过因着五皇子的事高贵妃最近一直在跟建德帝闹别扭心情不好瞧着也不如往日那般盛气凌人美艳的眉眼低压着冷着脸走上座时瞥到盛迟忌眼底闪过丝恨意。
一堆皇嗣除了夭折的都在这儿了只有五皇子缺席。
她的孩子能有什么错?只是年纪还小稍微顽劣些罢了。
高家和她费心托举就是为了让盛泊庭能顺心如意想做什么做什么不受半点气。
结果这野种一回来她的孩子就又挨骂挨打又罚跪现在还被罚去了京外关罪人的寺庙里!
高贵妃越想越觉委屈她过来时拉着建德帝吵了一架所以才耽搁了会儿。
建德帝脸色也不大好不过今日除了百官还有外使在他维持着帝王体面让众人平身耐着性子讲了些社稷太平百姓安康的废话底下人附和了些吉祥话这才坐下开席。
丝竹管弦奏乐声起一派歌舞升平之象。
建德帝暂时不想搭理高贵妃扭头跟更让人觉得舒心的兰妃说话。
高贵妃能圣宠多年也不是只会耍小性子的本来还想当众朝盛迟忌撒撒脾气下一下他的脸见建德帝这样隐晦地与座下的哥哥对视一眼看出了高振眼底的不赞同之色。
不能总跟陛下争执耍耍小性子是情调当着一堆人的面让陛下不悦只会把建德帝推向那个装模作样的兰妃。
高贵妃勉强咽下那口气软下眉眼给建德帝敬了杯酒说了几句好话。
建德帝对她还是心软无奈摇头又低声跟她说了几句话也不知说了什么高贵妃忽然粲然一笑愈发明艳动人。
建德帝的注意力被高贵妃轻易夺回兰妃不言不语幽幽地看了俩人一眼低头自顾自饮酒。
谢元提平淡地观察了半晌觉得所有人都挺有病的。
他的视线移开落到对面的盛迟忌身上小狗鬼不知道怎么蔫蔫的仿佛几天没浇水的盆栽注意到他的视线后
就是笑得不怎么阳光像朵阴暗的蘑菇。
人多眼杂谢元提不确定那几个刺客会不会像前世那样发难朝盛迟忌使了个眼色又看了眼蒙人的使团示意他注意那伙人的动向
。
能看懂的吧。
盛迟忌迷茫地眨了眨眼。
笨狗。
谢元提心里骂了声,蹙了下眉,思索怎么暗示盛迟忌出去说话,盛迟忌却突然笑了一下,睫毛弯着点了下头。
显然方才是在装傻充愣。
谢元提:“……”
胆子真是愈发大了,还敢逗他。
众目睽睽之下,俩人的眼神交流无声无息,一触即离,没有引起旁人的疑惑。
只有几个坐得近的皇子,发现盛迟忌忽然莫名其妙笑了一下,默默地又离盛迟忌远了点。
神神经经的,有点吓人。
新年讨喜庆,朝臣们轮番向建德帝献了礼,逐渐轮到了外节使团。
蒙人与大宁多年未曾有过往来了,为表重视,使节团的位置还算靠前,领头的使臣名叫昂格尔,汉话说得比较流畅,表达了下可汗愿与大宁永世求和的意思。
两族交战多年,本就彼此仇视,大宁的朝臣们看不惯蒙人,昂格尔的态度不算恭谨,但又能用两族的礼节不同来推脱。
建德帝不大高兴,只是打了多年的仗,劳民伤财,国库空虚,朝中主和派居多,建德帝人到中年,也没刚登基时的意气了,若是能平息战乱也是好事。
见大宁的皇帝如此好说话,使节团的气焰霎时高了一截,昂格尔眼底掠过一丝不屑,笑意傲慢:“说起来,多年之前,我曾在辽东与大宁的皇帝您见过一面,想来如今双方和解,也是天意。”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建德帝当年亲征,差点被抓去当了俘虏,这事于大宁和建德帝本人而言,都是莫大的耻辱,蒙人明明战败还敢如此嚣张,当众提起此事,这不是在故意扇他们耳光么!
感受到周围瞪过来的不善视线,昂格尔却丝毫不惧,甚至不嫌事大地抱着双臂,轻蔑地扫了圈周遭的面孔:“我们蒙人过节,都要跳舞摔跤喝酒,可惜你们汉人的舞软绵绵的,酒也没意思,不如比一比武艺?”
满席死寂。
年纪大点的,还沉得住气,年纪轻的,已经一拍桌子要站起来了,又被家里的长辈忙不迭拽回去。
这昂格尔如此狂妄,也是有资本的,他在蒙军中是一员悍将,赢了不少胜仗,个子比旁人高了快两头,肌肉贲张,气势迫人,很不好惹。
在建德帝没开口之前,最好别轻易出头。
段行川却坐不住,冷冷开口:“
比就比怕你们不成?”
昂格尔闻言看过去觉出几分眼熟又瞅到旁边的**公忽然明白了这小毛头是谁咧开了嘴:“哦……你是那个段将军的孩子?当年他战败脑袋在城墙上挂了几日难怪我觉得你眼熟。”
段行川的脸色霎时一黑眼底掠过杀气便要冲上去却被**公按住了。
这昂格尔明显就是故意在挑事。
平时跟武将们不对付的不少文臣脸色涨红起身怒斥蒙人使团:“野蛮粗鲁!”
“这里是大宁都城你等战败求和拿出的便是这般态度?”
昂格尔毫不在意用汉文夹杂着蒙语耍无赖假装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在座就没有一个人会蒙语?”
把其他人气得不行。
他正得意之际忽然听到斜前方传来道低沉微哑的声线带着几分少年的清冽气息:“昂格尔
听闻那位不好惹的谢首辅得病修养昂格尔就连大宁的皇帝都不尊重了其他人就更不放眼里所以压根没注意过皇子席位上的毛头小子们。
乍然听到这道噩梦般熟悉的声音他的脸色倏然一变猛扭头望去撞进道幽黑冷漠的眸光中。
他没来由一个哆嗦见鬼似的瞪着盛迟忌脱口而出:“你?你为何在这!”
众人看看七殿下又瞅瞅昂格尔一头雾水。
随即回过味儿来听说七殿下是从辽东找回来的据说还参过军……难道曾遇到过昂格尔还将他打败了?竟如此有缘!
盛迟忌平时不声不响这时忽然开口镇住了嚣张的使节找回几分面子建德帝龙颜大悦眉目间都多了几分骄傲:“哦?朕竟不知使臣与朕的皇儿还有此过往?”
昂格尔更见鬼了简直怀疑是自己汉话不精所以听错了:“皇儿?!”
谢元提抬杯一敬淡淡用蒙语道:“这是我朝的七皇子自然在此。”
昂格尔彻底哑巴。
盛迟忌冰冷的脸色微不可见地融化了点。
他忽然开口自然不是为了替建德帝找回场子只是因为在辽东待了多年恨透了这些带来战乱的人。
没想到元元会为他开口。
元元果然关心他。
众人虽然不知道盛迟忌与这蒙**将的具体过往但见对方气势弱了都觉狠狠出了口气
,穷追猛打:“七殿下与昂格尔将军还有此过往?不如细说一番?
“哈哈,前些日子,七殿下与猛兽搏斗,宰了一头猛虎,不知与你们相比又如何?
“还比武吗?
昂格尔脸色忽青忽白,大概是真吃过盛迟忌的亏,不再言语,一屁股坐了回去,隔了片刻,跟身边几个脖子上隐约露出刺青的人低低交谈。
但那几人似乎不太买他的账,并不怎么回应。
见盛迟忌得到全场的注视,被众人追捧,建德帝甚至露出了欣赏之意,给盛迟忌赐了壶酒,高贵妃和高振兄妹的脸色都不大好。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为了表现出大宁的大国风度,其他人也闭上了嘴。
兰妃朝下看了眼二皇子。
被母妃注视着,二皇子垂下头,饮尽杯中的酒,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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