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可爱了】
盛迟忌懵了几瞬,若不是拂过鼻尖的气息太过熟悉,几乎就要以为这是一场梦。
营帐外人声与马匹声交织成流,不时有人路过,耳边却像隔着一层水膜,一切都朦朦胧胧的,无法传入耳中。
只有眼前的人无比清晰。
日思夜想的人忽然出现在眼前,盛迟忌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反应,直到看到那双眸子发红,才倏然反应过来,慌忙坐起身,急忙把床前的人往怀里搂:“都是小伤,不疼的,别哭,元元。”
谢元提只觉得心口一抽一抽的。
说不清是气的,惊的,还是心疼,亦或是三者交织。
盛迟忌的信中总是避重就轻,只字不提自己的情况。
但哪怕战报里和信中都未曾提及,谢元提又不是蠢人,怎会不知道,上战场哪有不受伤的。
只是他没想到,盛迟忌伤成了这个样子,比他从前见过的每一次都要重。
谢元提只是沉默地让浑身被药浸出股苦味儿的盛迟忌把他抱住,低头抵在他颈窝间,听盛迟忌语无伦次地胡说八道:“只是一些轻微的擦伤,过两日就好了……”
谢元提听得无端来气。
都伤得浑身缠绷带了还是轻伤?那什么样才是重伤?非得断胳膊断腿了才告诉他吗?
方才他撩开帘子一进来,就看到主帐里一个人也没有,盛迟忌恹恹地躺在床上,孤零零的,像没了气息一般,几乎和他梦中一模一样,心跳都不禁停滞了一瞬。
他知道盛迟忌的臭脾气,伤得再重也不喜欢被人围着近身照顾,跟头孤狼似的,伤痛只会激发他的狠性,变得越发警惕。
若非他跟着来一趟东南,盛迟忌要这么一个人待多久?
就这般不顾惜自己!
几个月不见,原本是有很多话想说的,谢元提喉间却像是吞了块铁,吐不出声。
莫名其妙的,他忽然就理解了前世盛迟忌为什么那么喜欢咬他。
他了闭眼,突然张口,狠狠咬了口盛迟忌的颈侧。
盛迟忌微微顿了一下,非但没有松开怀中清瘦的身躯,双臂反而收得更紧,将他抱得更用力,闭上眼贪婪地嗅闻着熟悉的味道,恨不得将谢元提揉进自己的骨血中,抚着他的长发和背脊,嗓音低哑:“元元,用力,不够疼。”
谢元提真想咬死他。
可
他舍不得。
他松开盛迟忌的脖子,抬头冷冷瞪了眼盛迟忌,盛迟忌唇角勾了勾,未等他喘过来气,便掐着他的下颚低头亲了下来。
唇瓣被用力地堵住了,盛迟忌一只手拥着他,一只手卡着他的下颚,逼迫他微仰着头分开唇瓣,肆意粗暴地舔吻进来。
他俩之间几乎就没有过太柔情蜜意的吻,都是激烈凶狠的,充满攫夺与侵略气息的。
谢元提揪紧了他的领子,微阖的乌睫颤动不休,他不想承认,但直到此时,熟悉的力度覆在唇上,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盛迟忌身上那种难以浇灭的蓬勃生命力。
盛迟忌还好好活着。
两具躯体之间几乎毫无缝隙,热烈地分享着体温,甚至能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
或许是因为谢元提难得的主动和顺从,亲吻一下变得失控,盛迟忌忍不住摸向他的腰,只是还没扯开谢元提的腰带,就被谢元提“啪一下把手打回去了。
这还是说开之后,头一次求欢被拒。
盛迟忌有点蒙地望向谢元提。
谢元提面色绯红,脸色却逐渐恢复了往常的冷静平和,推开他的胸膛坐回床头,矜持地抬手拭了拭唇上的润泽水色,不咸不淡道:“你想崩我一身血吗?
盛迟忌盯着他的动作,喉结不自觉地攒动了几下,禁不住诱惑靠过去,下巴搭在谢元提肩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谢元提不吃这套,伸手把他按回床上,巡视了一遍他身上的绷带,脸色冷肃:“怎么伤的。
他的视线冷冰冰的,看向哪里,盛迟忌就觉得哪里禁不住兴奋起来。
但谢元提不允许他的求欢,盛迟忌只能伸手过去,将他发冷的指尖焐在自己手心里,乖乖轻声道:“是意外,我藏身在一艘战舰上,倭寇的火炮刚好打了过来。
察觉到谢元提的手一紧,盛迟忌用小指勾了勾他的手心:“没事了,不是好好活着吗,嗯?只是……**不少人。
盛迟忌从小到大,见过无数的死亡,邻居小妹妹的,其他百姓的,抑或蒙人的,林林总总……甚至他亲身经历过母亲和爱人的死亡。
可是哪怕见过千百次,他依旧习惯不了。
谢元提的那股火倏然就散了,无声吐出一口气,伸手摸了摸盛迟忌的脑袋。
盛迟忌亲昵地蹭着他:“元元是跟随运输队来的?京城情势稳定了?
谢元提嗯了一声,其实大
部分情况他都在回信上和盛迟忌说过,但还是又删繁就简,将盛迟忌离京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盛迟忌很狐疑:“老四怎么会莫名其妙跳出来,真的不是你冒险把他钓出来的?”
谢元提面不改色:“不是。”
盛迟忌还是很狐疑,听谢元提说到去净云寺,笑着调侃:“元元什么时候还信佛了?”
谢元提撩起眼皮看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在许愿佛祖让你父皇早死早超生。”
盛迟忌:“……”
但也是安了心。
没人能欺负谢元提就好。
说完京城的,谢元提才问:“这边情况如何了?”
盛迟忌沉吟了下:“倭寇的领头叫石井,有些头脑,与那伙海寇的行动十分灵活,一旦被追击,立即乘风离开,四散开来,难以捕捉。初来东南时,我与倭寇主战力正面碰到过四次,每次差点擒下石井,倭寇都会得知消息逃走。”
显而易见,盛迟忌刚来福州之时,军中不仅有倭寇的内应,而且不少。
“大部分已经捉出来了。”盛迟忌道,“还剩两个。”
谢元提挑眉:“怎么不抓?”
问完,他就反应过来:“打算利用这两个内应误导倭寇?”
盛迟忌弯睫一笑:“嗯,虚虚实实传了些消息出去,那伙杂碎的胃口已经被养大了。”
倭寇此前与盛迟忌正面交锋了几次,屡屡受挫,所以格外谨慎,盛迟忌发现了问题,改了策略。
骄兵必败,等石井自信能拿下盛迟忌时,也入了圈套。
行军作战方面,盛迟忌比谢元提擅长得多,既然他有主意,谢元提便不说什么。
他在京城就没好好睡过,这一路赶来,疲惫极了,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地靠在盛迟忌身上眯了过去。
盛迟忌小心翼翼将他扶上床,看着那张微带倦容的脸,心疼地俯身在他眉心亲了亲。
他在福州的这几个月,军备粮草源源不断,从未短缺过,要修战舰造船,递上去就立刻批下,毫无后顾之忧,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建德帝起初还打算派几个监军过来,限制着盛迟忌的行动,然而等盛迟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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