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杨柳到沈府时,是沈伯安来迎的。
他打量着眼前的美少年,望望杨柳护在怀里的古书,笑道:“你不如改日再来,殿下今日不见客。”
话音刚落,便有小太监气喘吁吁跑来:“公子,殿下请小世子进去说话。”
沈伯安挑眉,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倒是多了几分凝重。
先前陛下将杨柳指给萧策安做伴读时,沈伯安还曾担忧过两人会不和。不料随殿下去了庭州一趟,杨柳忽然变得忠心耿耿起来,风评急转直上。
殿下今日例来是不见客的,却对杨柳破例。无论这份破例是出于情分还是杨柳的能力,他既然得殿下看中,沈伯安就也不能轻视他。
他们同舟共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回身时,却又见一辆华贵的马车辘辘停下,齐王含笑下来:“方才杨小世子落下一物,颇为贵重,本王须得当面送还。”
沈伯安压下心中的冷意,请他入府,目光示意小厮通风报信。
……
萧策安今日身着雪白圆领袍,腰间简简单单束了一条玉带,不加修饰,更显清俊冷淡,抬眼道:“知道拿孤做筏子,怎么不知道用到底?推了他就是,他若寻你麻烦,孤找回去。”
杨柳道:“也不能总给您惹麻烦。”
“随你,”萧策安垂首,伏在案上抄写佛经。他的手骨节分明,提笔写出的字很有风骨,观之如有肃杀之气。
杨柳起身请辞,他却道:“来都来了,多坐一会儿。”
于是杨柳放轻脚步,在屋子里打转了一会儿。
萧策安余光看着,料想他年龄小,耐不住寂寞,待在这儿也是无聊,正欲放他归家。忽见杨柳捧了一套笔墨,认真从书架上挑了两本合适的佛经,凝神静气学着他抄写,一字一句工工整整。
室内檀香沉沉,窗外雪覆琼枝。沙沙的落笔声并不突兀焦灼,反而如同萧策安曾经随母后在湖心亭赏雪作画时听得的雪落声。
一片一片,轻轻柔柔,落在结了厚实坚冰的湖面上。
彼时他随父皇出征,正值年少,常年混迹尸山血海,满身煞气藏不住,性子也颇疏狂冷肃,身边除了同袍与臣下,几乎没一个同龄好友。
母后时常劝他多与同辈相处,笑言次年赏雪时,要他带上小友同行。
宛如昨日,恍若隔世。
杨柳轻声唤道:“殿下,殿下?”
萧策安摇头,埋首继续抄写,平添几分萧瑟。
是以小厮来报时,杨柳出门听了,皱眉看向萧策安。
窗前几枝垂条将他身影遮掩得影影绰绰,眉眼模糊,气定神闲。但杨柳忆及抄经时他如深海一般的哀痛,下了决断,嘱咐道:“既然是冲我来的,不必告知殿下了。”
小厮迟疑:“这、这……”
他是沈伯安的贴身小厮,算得上心腹。齐王来者不善,还东西只是个幌子,真正要来找的还是太子殿下的晦气,小世子怯懦声名在外,能挡得住齐王殿下吗?
杨柳拍拍他肩膀,耳语几句,让他回去传话。
齐王和沈伯安虚与委蛇半天,眼见他带着自己逛了两处园子,忍无可忍,“杨小世子呢?这么久的功夫,本王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沈伯安笑:“马上就到。”
两人穿过拱门,齐王兀自生着闷气:“就显你们家园子大?这么大的庭院,谁知道吞了多少民脂民膏……”
忽然听到一道清脆的少年音:“殿下,听说您找小臣?”
齐王笑开了花:“是啊。看你走得多急,毛毛躁躁的,帕子都丢了。”
他狭长的眼睛往杨柳身后瞧,想通过半掩的院门往里看。
杨柳笑道:“殿下您记错了,小臣出门从不带帕子。”
帕子是无中生有,齐王不在意,换上一脸沉痛,高声道,“皇兄,皇兄?皇兄你听到了吗?我来找你。”
“今天是母后的祭日。母后生前最疼你了,虽然你送的食水……啊不,虽然长眠地下,但母后一定不会怪你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入你梦里看你了。”
杨柳唇角压平,对他的用心险恶不悦:“殿下,子不语怪力乱神。更何况,您是在恭房里饮水进食了吗,怎么说出的话这样臭不可闻?”
她抬眸上下扫视齐王,带出几分轻蔑。齐王眸中燃里怒意:“竖子无礼,左右,给本王拿下!”
坚甲侍卫跨出一步,杨柳略过沈伯安不满、忧虑的目光,罕见地冷了声音:“敢问殿下,臣是犯了哪条律法?您今日若是要拿臣,那就免了吧。”
容色过人的纤弱少年下巴微抬,斜眼看齐王和人高马大的侍卫,有恃无恐地笑。
落在齐王眼里就俩字——欠揍!
齐王被他晃了晃眼,怒意更甚。皇兄究竟有什么好的,凭什么连这样最是懦弱胆怯的人都能为他挺身而出?
他瞥一眼寂静的庭院。呵,待他收拾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一顿,且看这少年还会不会跟着他那缩头乌龟的皇兄。
他阔步上前,一把抓住杨柳手腕,蛮横地拉着她往院里走,嚷嚷着:“皇兄,你这伴读倒是忠心,我还是头一次见,实在新奇,不如你就赏了我……”
杨柳道:“我家殿下不在这儿。”
他却不信,认定了杨柳是在替萧策安遮掩。
齐王习过武,天生气力大上许多,又暗暗用力,杨柳被他抓住的那只手腕简直要碎掉,抽了几下被抽出来,被他带着踉踉跄跄地走。
偏偏门槛又高,他存心惩治她,耍了些阴招,松开攥着的手腕,看她重重甩落在地,疼得倒抽冷气,却不肯呼痛。
可院里确实空无一人。
他被激怒,扑上去与杨柳扭打起来。
杨柳身量不如他,一时被他压制。
他打人拳拳到肉,直往杨柳脸上招呼。
杨柳痛得眼冒金星,梗着头一下一下撞他下巴,磕得他生疼。
她力气不小,瞅准时机,猛地一翻身制住他,又存了点小心思,每一下都打在他腹部和胸膛,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伤势,却也足够疼。
齐王打她脸,她揪齐王长发。齐王钳住她手脚,她就咬他下巴。如此翻来覆去,各占上风,两人都挂了不少彩。
杨柳打得入迷,忽见萧策安反剪齐王,压得他动弹不得,凤眸暗示性地看她一眼。
她眼睛都亮了,抓住萧策安拉偏架的功夫又揍齐王数拳,一翻身骨碌走,躲开齐王踹来的脚。
现在的杨柳通体舒泰,看萧策安都觉得神武无比,悄悄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却见萧策安面色沉沉。她一时打了个寒颤,噤声不再说话。
萧策安轻松制住齐王,面色沉得可怕,挥手将他推出数尺远,“来人,齐王下属挑唆主人,拉下去杖毙。”
他的这些侍卫,陪着他作奸犯科,为虎作伥,屡献毒计,早该惩治。
齐王面色惨白:“皇兄,你不能这样!”
贴身侍卫都被打杀了,他往后出去如何做人?
萧策安面色淡淡,不为所动,吩咐道:“长顺,取奏折来,孤要呈告父皇——齐王德行有亏,特请大儒入府教导,三月内无召不得出府。”
齐王猩红的眼眸中满是恨意,不待开口,萧策安已招来侍卫,“请”他下去。
沈伯安眼皮一跳,拱手请罪道:“殿下……”
“下去!”萧策安训斥,“孤从前怎么不知道,你沈伯安倒是个怕事的?在你府上,这么多府卫,连杨柳一个蠢才都护不住?既然如此,那就去庭州走一趟,学不会硬气,就别回来了。”
沈伯安应是,带着小厮护卫,垂首快步离去。他确实存了几分冷眼旁观的心思,要等杨柳无可奈何时出手,好博他感激。虽没酿成大祸,可确实算不得光彩,当下也不敢反驳。
庭院顿时安静下来。
萧策安胸膛起伏不定,呼出一口长气,转向杨柳,怒气腾腾:“你又是在耍什么把戏?人来了不会叫孤?他要打你,你就站着不动?倒没看出你还是个面人,是个活菩萨!”
刚刚打了一架的少年垂下眼眸,闷声道:“臣也有自己的打算。”
萧策安气笑了:“什么打算?”
他看了眼杨柳。
杨柳眼眶发红,玉白的脸上都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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