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觉醒来,张瑞平身上的疲倦一扫而空,完全看不出昨天刚砍了个人头,杀了一对父子。
她伸了个懒腰后便开启了新的一天。
用早膳时,天丙问她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张瑞平想了想,“先去看看昨天救出来的流民情况,然后……”,她陷入思考中,“然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天乙和李采薇分别用完早膳后,也过来找了张瑞平,如今都在省司府住着,互相见面也方便。
四人一汇合,便一起出了省司府去往焚坑所在。
黄叔郎干活还算麻利,焚坑前的广场和两边大道已扎起粥棚。这会儿正是上午分粥的时候,官兵和白袍人的身影互相交织,在流民之间忙碌。
这些流民长期营养不良,还没有办法自主进食,尤其是那两只瘦的像麻杆一样的手臂,怕是连碗都端不起来。
这样就是要麻烦一些,需要分粥的人一点一点喂给流民吃。
张瑞平见了将袖子撸了起来,撸到胳膊肘以上,作势要去拿汤勺舀粥,“大人,大人——” 被一声声呼唤声打断。
黄叔郎连忙走进阻止张瑞平的动作,“大人金尊玉体,这些事情小的来做就好。”
张瑞平躲开黄叔郎的手,用勺子盛满一碗粥,递给他,“少废话。”
黄叔郎双手接过,连连称是,便接着去喂粥,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李采薇等人也加入进来,众人忙碌了一个上午,终于让流民都喝上了粥。
流民有了饭吃,再也没有出现之前同类相食的症状,足以证明黛珺的言论是正确的。
喝了粥,过了半个时辰后还要给这些人喂一次滋补身体的药汤。
正好黛珺上午采完药,便也下山过来,检查了一下他们熬出的药汁的药性。
黛珺的眉头舒展开来,她方才简单转了一圈复诊了一下,这些流民的症状没有继续恶化,说明目前做的事情是有效的。
黛珺主动找到张瑞平,心怀愁绪道:“大人,您说您见过我妹妹,我们三年未见了,她如今可好?”
“她很好。”张瑞平道,又问:“吉壤和东陵距离并不远,你们为何三年未见。”
“大人不知,我在凤阳山上也有病人,多是山上的居住猎户,他们与山下往来甚少,没有银钱看医,只能用猎物与我交换,所以我一年之中休息之日甚少,实在走不开,才拖到了现在。”
张瑞平感叹,黛珺是个极其善良又负责任的医者。
“但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和妹妹相聚。昨天我下山,开了方子后,想着顺路看看我爹……”
“竟没想到,他已经过世了三个月。黛陌还不知这件事,我这次真是不得不走。”
黛珺打算动身去东陵省,将消息告诉黛陌。
她眼眶红了些,“还望大人能通融一番,将我在山上救治的病人转移到山下。”
“好。”
张瑞平答应了她。
“这里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会派人去山上照顾你的病人。”
医者父母心,最终却连自己父亲的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实在可怜可叹。
张瑞平便让底下人请来几个城中医师,给足了报酬,又派出官兵跟随黛珺将山上的病人接到山下来。
吩咐完后,张瑞平顺着惦记起昨天黄叔郎说的平仓。
国家每年会向农户征收粮食税,这些收来的粮食便会存放在平仓,但哥禄贞征粮已经远远超过税的部分。
这些多出来的粮食,需要还给吉壤省的百姓才是。
张瑞平便叫黄叔郎过来,“当初哥禄贞征粮的时候,有没有留下花名册?都征了哪家哪户,征了多少?”
黄叔郎支支吾吾,“这个…按理说应该是有的……找出来应该也要费些时间,小的马上让人去找!”
这个话的意思多半就是找不到了。
不仅黄叔郎愁的发慌,张瑞平也发愁,这个哥禄贞真是留了好大一个烂摊子!
“算了算了,别找了,重新去各家各户统计去。”
黄叔郎应下,“大人,那要是有人谎报、多报,该怎么办?”
张瑞平沉思一阵,“当初统计这事儿的人统统找来,他们应该多少有些数,多的太离谱的便重报,差不多的便既往不咎,若超了便从往年税粮补上就是。”
张瑞平是觉得这件事官府做的不厚道在先,就算百姓想占些便宜,占就占了吧。
这里的官兵壮如猪牛,平民瘦似弱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样看官府压榨百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如今叫百姓占些便宜,实在也不是什么大事。
时间过得飞快,张瑞平觉得自己还没有做什么便已经到了正午时分,她在外头站了一天,此时竟也觉得有些渴了,便带着一干人等打道回府。
自从出了京城,张瑞平日日要和暑热做抗争,肤色一去不复返,看样子很难再白回去。
这些变化张瑞平自己清楚,她却觉得很好,她很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
像日光一样耀眼。
回到省司府后喝了些茶水,才发现案几上多了几个堆成小山的折页本子。
她明明出门前还没看到?
张瑞平粗略地随手翻了翻,里面是吉壤省大大小小的各种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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