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手翻看几页，突如其来的血腥图让她登时瞳孔微震，直让她胃上翻涌。
她阖眸关书，靠在书架旁，强忍着干呕的冲动。
月色透窗，如纱般落在她的身上，她无意与月光比美，可月光不肯，非要争相爬在她的面容上。
一点点的，月光爬满她的面容上，连带着与初春不符的寒意一同浸入，直让她面色比月色更白净，也更无色。
她背靠书架，手中紧攥着书，身躯不断颤抖，连带着呼吸也跟着紧促起来。
不知是过了多久，她才吐出一口气，却忽得感受到肩部的轻压，回头一看，是一脸担忧的薛窈。
“霍泱，你可还好？”薛窈担忧道，随后指着她握的书，“这书可是有何问题？”
她先是摇摇头，旋即垂眼看着书说道：“这是蒋家独门手艺，换脸术。”
“换脸术？”薛窈惊道。
她点点头，“我劝你最好别看，这里面……很血腥。”
薛窈还是好奇，拿过她手上的书就看起，还没翻几页，脸色煞白，比原先她的脸色还要白一分。
“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李十六的毁容是这样造成的。”薛窈白着脸说着。
薛窈还想再继续说些话，忽然一张笺从书中飘出，薛窈捡起笺看起，疑惑说出：“这怎全是名字？胡礼长，谢慈安……”
她本是继续在一旁书架找寻些打开暗道的线索，突然听到薛窈说的几个熟悉的名字，身子猛地一转，拿过薛窈手中的笺看起。
她端着笺斟字酌句读起，每扫过一个字，她的面色便严峻一分。待她全部读完，原先惨白的脸已然被冷厉占据。
她的身子再次颤动，与先前不同的是，此次是带着她愤意。
握着笺的手不断紧攥，口中无声在说：“官员贿赂薄？”
这蒋家竟与朝堂官员私下有勾结？胡侍郎，谢中郎将……
她垂眼沉思，深吸一口气，这才强压下愤意。她手中不断摩挲着笺，瞥向一旁的书架，上面尽是她翻遍的书籍，里面可没有一张笺。
她收起笺，转身想同薛窈说些话，忽的门外传来声响，声音虽小，但她依稀能听到哭喊声。
她心感不妙，悄声挪步到大门处，细细探听门外的动静。
“把她们都绑起来。”
“不要！！放开我！”
“为什么要抓我们！”
一门之隔，是一片混乱。
她面色越发冷峻，靠在门旁的脚慢慢挪开，她四处扫视这个屋子，试图找到一个能躲的地方。
“啪——”她脚后的一块地板松动，露出一小块缝隙。
她回头一看，是原先的暗道被打开。
屋外的混乱声逐渐降下，但几道沉闷的脚步声正朝着她们所在的小破房子靠近，一步一步踩踏在她们的心尖上。
“快！”裴泱抓住薛窈的手，一溜烟躲进暗道中。
两人刚躲进暗道，大门也在同一时刻打开。“吱呀——”几声，木门无奈扇动几下，本身就脆弱的小身板差点被壮汉的力道卸下。
他们只是站在门口打量几下，见屋子无人，便匆忙关门离去，生怕多看几眼就没命一样。
躲在暗道的两人憋着一口气，只有在听到关门声后才吐出。
暗道很黑，无尽的黑几乎涌进她的五官，附在她皮肤的寒气像庞大的触手，死死捆住她，让她定在原地动弹不得。更糟糕的是，一股冲鼻的血腥味强硬地钻进她的鼻腔，让她无法抗拒。
“呼呼。”沉闷的气息在鸦雀无声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两人等待一炷香，她见屋外并无任何响声，便打开头顶上的板子。一动，发现板子被关的严严实实，丝毫缝隙不出。
这可糟糕，她最怕待在幽闭无光的环境。
她的脸色在黑暗中一下子惨白起来，呼吸不断急喘起来。
忽的一道火光在薛窈手中亮起，她转眼看薛窈，脸色在火光中一点点恢复，待她无恙后，这才开口问道：“你身上有火折子？”
薛窈点点头，举着火折子笑着解释道：“在书架上翻到的。”
她支起下颌继续问道：“暗道开关也在书架上？”
薛窈再次点点头。
裴泱抬头看了眼顶上的板子，旋即垂眼看着火光照拂下的楼梯，几道深红色印在两人的脚下，看着像是干涸的血迹。
顺着血迹往下瞧，竟一路蔓延到最底端的通道里。
薛窈一看，差点吓得尖叫起来，还是裴泱捂着她的嘴，强行收回她的尖叫。
“他们还在外头，莫要出声。”裴泱低声道，“地板如今不能打开，我们要想出去，只能往下探路。”
薛窈吞咽一下口水，看着最地下的通道，僵硬地点头。
裴泱见薛窈已然接受的模样，带着薛窈慢慢下去。
鼻尖的血腥味随着两人的步步逼近越发浓郁，待两人下了楼梯进了通道，两人瞳孔双双张大，不约而同地捂着嘴靠在墙上干呕起来。
她是真没想到这个暗道居然是蒋家换脸的地方。
里面虽然只是一条走廊，两旁房门半掩开，但触目的是张张皮囊挂在门前，血还残留在上面。
裴泱靠在墙上，阖眸沉思，而一旁的薛窈不断呕吐，眼泪不停地流。
书上描述的话以及图画就足让两人面色发白，做出来的成品摆在两人面前，那更是可以吓死人。
两人本是想着就这样不去里面，静静待着。可天公不肯让，非把屋外的人引到小破屋子中，翻箱倒柜框框找，不知是碰到书架的哪里，在暗道里的两人就这样看着顶上的板子开了小小缝隙。
“快走！”裴泱抓起薛窈就往里面跑。
她手头没有武器，再加上自身武力并未恢复完全，一人无法抵御数个人，这个教训她在先前就品尝到。
“原来少的两人在这里。”打开板子的壮汉说道。
“啪——”板子翻倒在地上，数位壮汉举着火把，唰唰往下跑。
裴泱拉着薛窈进到最近的一间房中，入目的便是一堆碎肉以及染血的骨头。
裴泱眼疾手快捂上薛窈的嘴，扫视四周，直接盯上角落的一堆干草处，这角落只能塞下一个人。
她只好将薛窈塞进草堆里，给她留下一句叮嘱：“别出声。”
旋即她灭掉火折子，房间顿时暗下，可因房间类似于牢房，因此房内残留的光皆是来自壮汉带来的火光。
她一步步挪到房门口，躲在皮囊后头，手里还握着带有碎肉的铁桶。
她虽然不能一人挑动所有人，但可以先一个个打起。
她沉着气，静静看火光的位置。
“靠！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位壮汉刚进通道，吓得爆出粗口。
“呕，别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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