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行香携铃铛踏入弥漫大雾中。
她走了几步,回头一望,已看不清李嗣瞻与虎小忠的身影。
举目四望,茫茫天地,唯她孤影。
她适才说自己不怕,实为逞强而诳语。
她虽然自幼涉及玄学,却多为言论与观象。
司天监五载中,她虽常值夜班,但都是披霞彩奔赴,望晨曦而归。
观星台上,四人同僚相伴,共守长夜,未曾有一人独临黑暗之境况。
岂料如今,亲历怪厄,深陷邪祟横行,怎能不惧怕?
周遭似魑魅将临,邬行香听见自己心鼓频敲。
蓦地,似有呼唤声传来。
“邬行香。”
“邬行香?”
“邬行香,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有人声声唤她名。
邬行香下意识回首,只见身后无垠浓雾,似纱遮目。
隔着晦暗朦胧,邬行香听出了,这是李嗣瞻的声音。
邬行香不知怎的,忘却回应,而是先抬手晃动了铃铛。
待铃响回荡,她才醒觉,答道:“殿下,我在这里,我能听到你的声音。”
李嗣瞻得到她回应,安心道:“我与小忠去大厅查探,一会儿我们在大厅见。
你记住,一切务须慎之。”
邬行香应道:“知道了,殿下,你们也多加小心。”
此刻雾霭似有灵,缠着邬行香,如梦如幻,诡谲迷离。
她瞬时感到动弹不得,心中有千思万想泛起。
但她无心遐思,迷雾障目,那就秉心前行。
邬行香迎风徐步,到了驿站的主庭院中。
庭院有一口井。
水能聚财,且此井位置得当,可吸纳财气,保驿站储物丰实。
加上院中建筑的方位,互相配合,能调节阴阳平衡。
但,此井已枯。院中建筑亦坍塌。
此中变化,牵一发而动全身,致使风水格局大变。
邬行香稳捧罗盘,转动内盘。
手中罗盘虽小,但渊微浩大之理,皆汇聚于其间。
望它能为自己指方位、理乱绪。
但事与愿违,她所依仗的罗盘,此刻指针仿佛受到错乱诡力牵扯,飞速转动,毫无定数。
邬行香眉宇满是凝重意,她又拿出了寻龙尺。
她手执寻龙尺,慢移脚步,在庭院间行走。
邬行香口中默念寻龙心决,以宁神定意,目光始终紧锁于寻龙尺。
初时,寻龙尺如沉睡一般,静止僵滞。
忽而,寻龙尺似被唤醒,疯狂转动,呈逆时针之态。
邬行香强抑心中不安,穿过庭院,继续前行。
可无论走到何处,寻龙尺都一直逆时针旋动。
邬行香心下一凛,放下寻龙尺。
她知晓,罗盘与寻龙尺的诡异转动,都在告诉她:
整个驿站,都被邪煞之气浸染,全是煞位,难寻生门。
邬行香忧思似磐沉,掏出身上三枚铜钱,用红绳串联后,双手合握。
她自知心乱,微微闭目,轻启双唇,念了三遍静心诀。
而后,她睁眼抛起铜钱。
铜钱在空中划出弧线,继而落地。
她俯身观察,见那三枚铜钱竟皆反面朝上。
此象揭示,驿站阴气凝重,且有诸多隐匿阻碍。
邬行香心中最后一线希望,蓦地熄灭,徒留满心茫然失措。
暗雾中仿佛有无数魅祟在窥视,嘲笑她的无能。
邬行香呆立原地半晌,才缓缓拾起铜钱收好,拖着沉重如铅的脚步,向大厅而去。
邬行香来到大厅,见李嗣瞻与虎小忠正静坐在桌前候她。
李嗣瞻见她这般无情无绪模样,问道:“怎么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发生了什么吗?”
邬行香坐到李嗣瞻对面,“没什么,我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殿下,你们呢?”
李嗣瞻答道:“我们找到了驿站存放的账本,无奈账本遭洪水浸过,诸多字迹模糊难辨。”
桌上烛光明明灭灭,厅中暗影绰绰。
三人面面相觑。
虎小忠有些急躁,"难道我们要一直被困于此地不成?”
李嗣瞻劝言道:“或许有遗漏之处,我们尚未察觉。我再冷静思量一番,总能理清端绪。”
虎小忠提醒道:“可是殿下,我们马车上的干粮,最多可食两三天。若是断粮后,我们依然无可奈何,到时又该如何?”
他又悄然侧目望向邬行香,心中猜测着她所言未得线索之事,究竟为真?
亦或因李嗣瞻在此,而有所隐瞒?
虎小忠见李嗣瞻与邬行香皆缄默无言,又等了一会儿,终是沉不住气,直言心中所想:
“殿下,卑职身为亲卫,冲锋陷阵、杀敌拼斗,自是职责所在,万死不辞。
但这玄怪之事,我真是力所不逮。
而且我们三人已搜寻过驿站,皆是无果,怕是要另寻他法。”
李嗣瞻听出虎小忠言外之意,加上他冥思良久,着实暂无头绪,于是沉声道:
“一人计短,三人计长。我们共商一番,定有破局之望。”
虎小忠满坏期冀看向邬行香。
但邬行香正陷入思绪深潭,沉浸其中,忘却周遭。
李嗣瞻轻咳数声以作提醒。
邬行香如梦初醒,茫然看向两人。
虎小忠急忙道:“姐姐,你有什么办法,全说出来吧。”
邬行香忧声道:“此事,我恐怕无能为力。”
李嗣瞻以为邬行香是碍于他对命理之厌恶,佯作不知,遂言道:
“你可直抒己意,无需故作不解。”
虎小忠帮腔道:“是啊姐姐,殿下不会怪责你的,我们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得靠你了。”
邬行香心怀苦涩,“实话说,我非装不解,实乃真不知。”
虎小忠试图从邬行香脸上,看出哪怕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奈何只见她面容无比正经,毫无戏谑之态。
邬行香心感失落,意怀挫败。
此行出发未久,就遭遇了诸多事端。
他们好不容易躲过暗杀之祸,如今又被困于驿站迷雾之中。
树林暗杀之时,幸有李嗣瞻虎小忠拼死相搏。
但眼前的迷局中,她却束手无策。
莫说将其破解,此驿站的风水玄奥,她都难以参透。
邬行香不禁悔恨,她虽饱读堪舆术书,熟记要诀,却是空有其论,身临其困,竟无可奈何。
又或是,她若在出发之前,筹备更周详些,或许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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