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有杀害舒久月的动机,很多年前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她真不是我杀的……
“昨天晚上,我一整晚都在madness会所参加群星MN公司每个月都会固定举办的活动。那里全都是熟面孔,一整晚都有很多双眼睛轮流盯我,你们也知道那些像兽一样的眼神往往比他们本身的视力要高得多,我是没有办法说谎的,因为这太蠢了。”
高琴招呼助手去查证,孔小艺继续说。
“说白了,我的动机其实不足以支撑我杀害舒久月。”
高琴否认了孔小艺的自辩,“你已经因为她而差点跳楼了不是吗?”
孔小艺垂下眼眸叹了口气,用认命一样的语气说:“没错,我差点跳楼是真的,恨舒久月也是真的……”
她抬起眼睛看向高琴,语气很是坚毅,“可如果我真的恨她恨到想杀她以绝后快的地步,我是绝对不没有可能跑去跳楼的。”
李晓音这时给木沐打完了电话,悄声钻进审讯室里配合高琴。
高琴没有看李晓音,眼睛盯着孔小艺问:“怎么说?”
孔小艺把翘着二郎腿的脚放下来,“我本来也想怪舒久月来着,可是逻辑不成立。
“我在高中辍学之前,一直都是班上的尖子生。我一直很在乎数学上和道德上的逻辑关系——因为我犯了一股子轴劲儿,又因为我被一家还不错的演艺公司的经理看上,所以我辍学闯荡演艺圈——逻辑成立。
“我妈妈是一个非常开明的人。虽然天底下的每一个家长都不会允许孩子放弃高考去闯荡一个未知的前路,但是当时她也并没有阻止我,只是笑着对我说:我不会干预你的决定,但是你要清楚,如果你今天真的踏出了这一步,那么你今后有可能会出名,有可能会默默无闻,甚至有可能会身败名裂……我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因为无论你选的是哪条路,最后的选项其实都差不多。
“你现在考虑这些问题也不算太早,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未来可能会后悔,也有极大的可能面对你根本无法扛起的困难。无论你是直面问题也好,撤退也罢,这些都没有问题。做决定之前当然要三思而后行,可是世界上有太多的人三思过后也还是后悔了,我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我不支持也不反对,你需要什么帮助可以跟我说,我会尽量满足,但是我不想左右你的意见。你快满十八岁了,有自己的主见是好事,否则今后无法生存。去吧,人生本就是一个体验到过程,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你一个都逃不过。如果你想家了,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对于孔小艺莫名其妙的抒情演讲,高琴完全不感兴趣,他现在只关心案件的进展。
孔小艺似乎发现了这一点。
“高警官,我知道你们对我说的话不感兴趣,我眼下也没有这么多闲情逸致向你们诉说我的家庭,以及我自己对于人生经历的感悟。我方才说的一切都与你们想要调查的案子有关。
“说真的,我们都应该感谢我的妈妈,要不是因为她,舒久月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被我杀死了。但是既然我和舒久月都活到了今年,那就说明我想杀她的这个想法,充其量也只是一个想法而已。
“事已至此,我要怪也只会怪自己生不逢时,没有学好投胎的艺术,刚好就遇上了这个除了学习之外,每个加分项都比我略好一点的舒久月。
“实际上,我也知道我没有背景、没有助力,一路上百分之百会遇到像舒久月这样的对手。我刚刚也说过的吧,我会动手杀舒久月的动机不成立。看似我是因为舒久月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我理所当然恨她,但我遇到白富美的对手是必然现象,如果我有杀人的打算,那么我的目标也不会仅仅是舒久月一个人,而是娱乐圈里所有条件比我好的艺人。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过激,但是这样的逻辑关系,比我因为个人仇恨怨而意图杀害舒久月的逻辑关系更容易成立,不是吗?”
高琴一直听完了孔小艺说的话,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李晓音抬头看了眼高琴,不能确定他信了多少,也没有办法在这里询问,只得继续低头做记录。
高琴问:“你最后一次见到舒久月的时候,她有什么怪异之处吗?”
孔小艺摸着左手手腕上的首饰,回忆道:“她从520的那件事之后,好像一直都很奇怪。”
高琴没那么容易被孔小艺打哈哈搪塞过去,一步步追问下去,“具体是哪里奇怪?”
“说不上来……嗯,就是心里藏着事儿吧,要说是感情受伤也不是不可以……总之脾气变差了,记忆力也不怎么好,老是问我她把东西放到哪里去了……这个人真是奇怪,她放的东西我怎么会知道?”
高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已经超过十二点了。
审问到现在为止都还是迷雾团团。
警员进来说孔小艺在案发时间内确实都身在madness会所参加活动,但是她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一个人在厕所里。
madness会所位于一楼的东南厕所外面刚好是监控死角,厕所的窗户也勉强能够让一个成年女性钻出去,像孔小艺这样身材偏瘦的女人更是通行无阻。孔小艺完全可以从厕所出去杀完人再回去继续参加活动……
“绝无这种可能。”孔小艺打断了警员的话,“这位警察同志,你肯定不知道madness会所离舒久月的家有多远。答案是至少五公里,路上还有四个红绿灯。就算我飙车,运气好到全是绿灯,也只能勉强够个往返,没有多余的时间杀人了。”
“我们只是在排查犯案的可能性。”那个警员说。
孔小艺从容不迫地接下去,“可能性为0。”
高琴审问过很多人,能像孔小艺这样理智分析情况的人很少,大多数人甚至都没有办法完全想起来前一天干过的所有事情,还需要他提醒才能记起来。
“昨天晚上很多灌我酒,我喝得很醉,跑到厕所里面吐了一刻钟才缓过神来。就算按照你们的推断,我那一刻钟翻出厕所窗户准备图谋不轨,我甚至都没有办法顺利到达舒久月家的门口。”
“为什么?”那个警员又问。
“因为唯一能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到舒久月家的那条路上,经常都会站着查酒驾的交警。我醉成那种样子,就算可以弄到一辆车,成功开车不出车祸,也一定会被交警扣下。更何况我没有车,借车打车的记录都可以被查到,就算是那种招手即停的出租车,只要花点时间,你们也总会在路上找到我的身影。高队长,根据你对我的了解,我至于做出这么蠢的事吗?”
高琴面色平平地回:“我对你没有了解。”
孔小艺并不恼羞成怒,捋了一把耳畔的长发,继续分析自己犯案的可能性。
“当然,我不知道那天是否真的有查酒驾的交警,因为我没有去过那个路口。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真的厉害到可以凭空出现在舒久月的家里……
孔小艺左手指了指最开始审问她的警员。
“我刚刚问过看着我的这位警察同志,舒久月是胸口中了不止一刀死的,她家里还经历过大扫除。
“可以杀死人的袭击肯定伤及了大动脉,凶手行凶不止一刀,也就是说,凶手将刀拔出来的时候,血迹一定会喷溅到凶手的身上。我还得把衣服换下来洗个澡再走。假设我这十五分钟都留在舒久月的家里为杀人工作善后,你们觉得我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做完这一系列浩大的工程吗?所以我说我杀人的可能性为0,不过分吧?”
高琴点了点头。
他自然不可能跟嫌疑人辩论与他人合伙犯案、雇佣关系犯案,以及伪造不在场证明犯案等可能性。
孔小艺确实像杀完人后会大扫除之后再离开的人物,但是她的动机不符合激情犯案这一特点,而且犯案时间也确实不够,杀人能否成功的不确定性很大。在她和高琴交谈的这一段时间里,高琴看得出她不像是那种有胆子用有较大不确定性方案的人。
高队长的判断结果如下。
孔小艺的杀人动机仍旧明显,但是犯案时间不足,犯案可能性低。就算是孔小艺与他人合谋杀害的舒久月,直接凶手也不会是她本人。
但是高琴意识到孔小艺说话时常带有反问句,这就说明她带有有一种试图反客为主的不屈脾性。
这样的人,还经历过常人无法接受的磨难,不知道她的心境会不会变得偏执起来。
“好,我大概明白了……”高琴想了一下还有没有问题要问孔小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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