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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骨 他怎么能碰她的脚

小说:

含梦入罗帐

作者:

卧扇猫

分类:

综合其他

(一)

崔寄梦回到谢府时,金乌已坠,周遭蒙上一层暗蓝夜色,一轮明月悬在天际,冷月照在天地间,衬得这初冬更为寒凉。

马车在府前停下,她在采月的搀扶下下车,见府前停了另一辆马车,车前立了几名持剑护卫,各个冷肃似**罗刹。

她认出那辆朝中二品大员规制的马车,如今谢府仅一人配享,便是她的大表兄兼夫兄,谢家长房长子,谢泠舟。

自两年前外祖母去世后,这位清冷寡言的夫兄便宛如与谢家脱离开来,常住别院,偶有要事才回府,即便回来也只歇在佛堂后的小院里,与两房皆不往来。

崔寄梦不由讶异,他此次突然回来,是否因府上有事?想到数月未往家中寄回家书的夫婿,心间不由得一紧。

她暗道是自己多心了,战事紧迫,书信不勤是常事,收起不安,殓衽上前行礼:“见过兄长,兄长万福。”

毡帘掀开,车内现出一张面若冠玉,却清冷似月的面庞。

谢泠舟身披鸦青色狐裘,薄唇紧抿,眸若幽潭,淡淡掀眼望过来。

他眼里瞧不出情绪,朝着她略一颔首,声音清越:“表妹万福。”

他从前都称她弟妹,眼下突然改口,崔寄梦只当是随口一叫,并未多想。

她再度朝他屈膝福身,提步要往府里走,却被谢泠舟叫住了。

“二弟可有消息?”

崔寄梦回身应道:“郎君已有三月未曾有信,当是无暇顾及。”

谢泠舟略微凝眉,不再多问,径直往府里走,二人一前一后,保持合宜的距离。

崔寄梦松了口气,来京三年,嫁入谢家两年半,她同这位只比她大三岁的夫兄一直不熟络,甚至偶尔没来由地畏惧他。

起初并非如此,三年前她还称他为大表兄时,他方及冠,性子虽清冷,但也还算有人情味,初到谢府时她因落水身子受寒,有次来了小日子,才走到半道上就已腹痛难忍,是谢泠舟出手相助,抱她回皎梨院。

和二表兄的婚事定下后,为了避嫌,他们接触便少了,近乎点头之交。

两年半前,谢泠舟因在皇子宫变时护驾有功,得先帝重用,一年前先帝突生急病薨逝,谢泠舟临危受命扶十三岁的六皇子登极,一跃成为中书令,

佐天子执大政。

概因他太过冷情冷性,又居高位,更显城府深深,崔寄梦自幼胆怯,见着心思深沉之人,会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回避。

当初会坚定地和二表兄定亲,也正因热络可亲之人更能让她放松。

想到夫婿,崔寄梦又开始担心,方才谢泠舟似乎凝了凝眉。

中书省掌朝中政要,关于边境战事的消息,谢泠舟不可能不清楚,怎会从她这里问二表兄的消息?

他可是在暗示什么?或者,连他都不知道二表兄的消息。

崔寄梦眉心深凝,快步上前,轻声叫住了他:“烦请兄长留步。”

“表妹有事?”谢泠舟略微回头,也不知是否是崔寄梦错觉,她竟觉得他的语气温和了些,回头时的目光亦然。

她礼节得体地福身,轻询:“敢问兄长那边可有郎君的消息?他太久未传回音信,我实在坐立难安。”

“你就这么担心他?”

谢泠舟答非所问,低头睇视着她,俊颜一半隐藏在昏昏夜色里,一半被昏黄的灯笼蒙上一圈柔和的光。

真叫人捉摸不透。

崔寄梦不解其意,她是二表兄的妻子,担心他难道不是人之常情?

谢泠舟凝着她的目光愈加幽暗,她被他探究的目光看得不安,他仿佛要洞察一切,让她无处逃遁,垂睫避免对视。

谢泠舟声线忽而温和下来:“我正要去二叔那里。”

崔寄梦心下愈沉,艰涩道:“兄长,郎君他是不是……出事了?”

“尚未可知。”谢泠舟转过身,先行迈步往二房主院去。

崔寄梦游魂般跟着他回到了二房,谢执和王氏当是早就得到谢泠舟要回府的消息,早已候在正堂中,谢执眉眼严峻,一贯最不经事的王氏面色惨白。

谢泠舟从袖中取出一封急递,交由谢执:“军中来报,月前二弟率三千骑兵埋伏在虎牙沟突袭敌营,二弟不慎**坠崖,至今未曾有消息,因涉及战事机要,此事一直被压着,今日才传信回京。”

谢执接过信一遍遍地读,眼圈通红,额上冒出冷汗,王氏捂着脸痛哭出声,不敢置信道:“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兴许尚有转机,但最好做好多方打算。”谢泠舟安抚他们,但他声音天生微

冷,使得这句安抚更像是报丧。

崔寄梦怔然听着,不敢想象那张爽朗爱笑的脸会有失去生机的一日,她双腿发软,跪坐在了地上。

谢泠舟目光落在她失去血色的脸上,余光瞥到细长而冷白的脖颈,眸色渐深,指尖屈起又很快松开。

(二)

谢泠舟走后,正堂陷入一片死寂,谢执命人护送崔寄梦回院:“孩子,一切尚未可知,先回去休息吧。”

王氏忽然起身,无力道:“你和阿屿此生无缘,与其留在谢家守活寡,不若我们给你一封放妻书,你自行嫁去吧。”

当初离婚期只有半年时,谢泠屿临危受命随军出征,道中遇袭,近月未有音信。

崔寄梦为报落水时二表兄救命之恩,即便他生死未卜,仍未退婚,在婚期那日抱鸡成婚,所幸上天眷顾,成婚后一月,谢泠屿安然无恙的消息传来。

婚后谢泠屿一直征战在外,只谢老夫人去世时赶回来了一次,但仅留了几日,匆匆赶回前线,连圆房都不曾顾上。

崔寄梦隐隐觉得他回来奔丧时经历了一些事,离开倒像是为了躲避什么。

因为自那以后,婆母王氏对她的态度亦从初成婚时的热络亲切变得不冷不热,仿佛隔着一层纱。

但好在有舅舅疼她,表弟表妹也和崔寄梦关系亲厚。

母家亲人故去得早,亲情一直都是她的软肋,外祖母故去时,对她放心不下,拉着她的手久久不放,嘱咐舅舅舅母多照顾她,称希望她在谢家能好好的,已故崔家的祖母亦希望她将来能幸福和乐,因此即便王氏待她不热络,只要没做出不利于她的事,看在外祖母和舅舅及二表兄的份上,崔寄梦都会对她的态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早先她曾试图缓和和王氏的关系,意识到徒劳,便也淡了,平日该有礼节依旧周全,但再多她便实在做不到了,能表面和乐,井水不犯河水便好。

如今王氏语气异常宽和,反叫崔寄梦诧异,不知婆母是当真为她着想,还是想借此机会趁机劝她和离。

谢执沉吟许久,亦是起身:“孩子,你舅母说得对,阿屿此回凶多吉少,你尚年轻,当早做打算为好。”

崔寄梦心乱如麻,论情谊她和二表兄之间未到海誓山盟、非他不可的地步,但二表兄曾救过

她,一直以来待她很好。

若他回不来,王氏依旧不待见她,她便自个出去谋生,这两年她手底下经营了几间铺子,日后总能立足于世。

若他回得来,一切再议,能相濡以沫自是最好,她终究是舍不得谢家的亲人,若不成,她也不会委曲求全。

只是如今二表兄生死未卜,此时急着和离未免太过无情无义。

崔寄梦安慰自己,也安慰谢执夫妇:“父亲母亲莫要乱了阵脚,郎君吉人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谢执夫妇劝不了她,唯有哀叹。

这一夜,崔寄梦迟迟无法入睡,次日清晨她去了大慈恩寺。

她总算明白为何当年阿娘明明不信鬼神,却会在爹爹出征时去寺庙上香,不过是日夜难安,求个安心罢了。

一到了寺庙中,望着高大的神佛,梵音入耳,不安忽然一扫而空。

崔寄梦的心情已许久未如此平静,给谢泠屿祈福后,她依旧不舍得离去,让采月守在马车边,自己在后山附近闲逛。

在山顶的亭中看了会风景,初冬天凉,山顶寒风栗栗,崔寄梦怕受凉不敢久留,打算往回走,刚转身迈下台阶,忽见山道边上立着那身披雪白狐裘的青年。

对上他幽深且毫不闪躲的目光,崔寄梦的思绪本能地滞了滞,脚下不慎踩空,踝部一阵钝痛,她疼得眼前一黑,踉跄着半跪在庭前石阶上。

好在她及时扶住了台阶,身上又披着狐裘,除了牵动脚踝的伤,别处未伤到。

“嘶……

踝部传来剧痛,崔寄梦痛得直蹙眉咬牙,不得已,手撑在石阶上缓了缓,那让她失神的青年已来到跟前。

谢泠舟弯下身,道一声冒犯了,将她拦腰抱了起来,放在亭中的美人靠上:“我如此可怕,竟吓得表妹踩空?

崔寄梦痛得脑袋发蒙,眼里泪花都泛了出来,声音发颤:“不是,我只是太惊讶了,没想到会在此见到兄长。

她说完才后知后觉,自己方才是被谢泠舟抱过来的,他是她的夫兄,这般属实于礼不合,但他只是好心出手相助,她若斤斤计较反倒小家子气。

谢泠舟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微颤的红唇上,眼底暗了一瞬,想移开视线却落在她痛得泪意盈盈的一双眸子里、以及那颗显得

楚楚可怜的小痣。

谢泠舟眉心微拧,看向她的目光愈发意味深长,像是探究,又像困惑。

(三)

在官场上身处高位之人都喜欢用探究般的目光看人,想要看穿人心么?

崔寄梦被他看得心慌,垂睫避开那道目光:“多谢兄长相扶……”

“很难受?”谢泠舟淡声问。

她不敢和他多待,搪塞道:“还好,我没事,缓一缓便好。”

谢泠舟却没有要离去的意思,无奈,崔寄梦只得扶着栏杆,艰难站起:“兄长,我还有事,先回了。”

他并未挽留,只垂目看着她,似对接下来的事早有预料,果然崔寄梦没走两步,脚上就痛得站不稳,谢泠舟冷眼看着她将将摔倒,这才迅速伸手扶住。

“多谢,我……”崔寄梦还来不及说客套话,就被他按着坐回美人靠上。

谢泠舟声音无甚情绪,同这寒凉的天差不多:“脚崴了,亟待正骨。”

崔寄梦还来不及说话,他已褪下她足上鞋履,长指捏住罗袜的系带要松开,她慌忙收回脚:“兄长,不必劳烦,回头我途径医馆去看看便好。”

谢泠舟抬眼看她,直截了当道:“你怕我。为何怕我?当年在园子里,不也是我抱着你回了皎梨院。”

“我……”崔寄梦无法反驳。

她竟不知他是这般强词夺理之人,他一贯克己复礼,难道不知同兄弟之妻该避嫌?当初是因她和二表兄婚事未定,他还是表兄,如今已是夫兄,怎能一样。

谢泠舟有读心术般:“夫兄和表兄在危机关头又有何异?何况你未入族谱,夫兄尚且都算不上,如今二弟生死未卜,何必为了虚无缥缈之物为难自己。”

崔寄梦并不知道自己不在族谱中的事,愕道:“兄长方才说什么?”

谢泠舟定眸看她:“你不知道?两年前祖母去世时,正逢族中修订族谱,彼时父亲和二叔要将你的名字加上,但婶母称二弟未归,暂且搁置了,就连婚书也还留在府里,尚未送去衙门。”

“为何……”崔寄梦顾不上失落,王氏的态度是在外祖母去世发生改变,在此之前她还念叨着把她的名字加入族谱,定是在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让婆母变了态度。

可崔寄梦实在记不清自己那

阵子有何处做得不够好惹怒了她。

“表妹猜不出?”

谢泠舟往日同她说话不超过五句,自二表兄的消息传来后却格外好心,见她茫然,提点道:“因为崔姑母。”

崔寄梦这才记起两年前某一次她听到王氏和谢执在争吵,王氏说:“你就这么喜欢她!这是不伦!我是知道你心里有人,可你喜欢谁都行,唯独不能是谢……”

后面的话被打住了,崔寄梦不愿长辈之间的恩怨,便未放在心上。

如今有了谢泠舟这句话,她忽然明白王氏未来得及说出的名字是什么。

“这怎么会……”崔寄梦喃喃道。

所以二表兄的确是在逃避?

“未入族谱对于表妹而言何尝不是好处,二弟若回不来,你难道要一直等着?世事无常,与其坚守所谓情义,不如早为自己做打算,命是自己的。”

他话里似有暗示,但崔寄梦摇摇头:“话虽如此,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谢泠舟点到为止,不再多劝,兀自将她的罗袜褪去,一只大手环住她的踝部,一只手抵在足尖。

男子的手掌很大,手和他的人一般凉,他手心微凉,带着薄茧,崔寄梦足部本就敏l感,被激得身子一抖,本就混乱的思绪更是乱上加乱。

他怎么能……怎么能碰她的脚。

连二表兄都未曾碰过的地方,他们的关系又本就需要避嫌。

她被蛰到般要收回脚,却被谢泠舟紧紧握住,他抬眼望向她,目光清冷无欲,且带着隐隐威压:“我方才一番苦口婆心表妹是一个字都未听进去。”

他如此坦然,反叫崔寄梦觉得是她太过忸怩,只能麻痹自己横竖这里没有外人,事出有因,不必太过迂腐。

“会痛,忍着点。”

谢泠舟手心收紧了些,将她一边腿略微折起抬高,崔寄梦痛得无心顾及她此刻尴尬又暧昧的姿态。

紧紧咬住牙关,侧过身子去,双手紧紧抓着美人靠的栏杆。

大掌慢慢施力,由轻到重,谢泠舟目光却未看着需要正骨的地方,而是盯着崔寄梦的脸颊。

她正侧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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