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分钟过后，飞机终于抵达了a市。
再一次回到a市，凌羽看着窗外那熟悉的风景，感慨万千。
脑子里不由自主就浮现出了五年前，他离开a市的那一天。
他也是这样坐在飞机上，看着从小长大的城市慢慢远离他，高空之下的a市渺小得就像是一幅地图。
那个时候，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凌羽看得出了神，回头时却发现身边的池越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就好像他们从来不认识一样，只是陌生人罢了。
凌羽紧绷的心慢慢放松，长舒了一口气，这才起身离开了座位。
三天之后，凌羽买了些香蜡纸钱，去墓园看望母亲。
他原以为自己五年没有回来，母亲的墓碑一定布满了灰尘，脏乱不堪。
当他走上前才发现，很干净，墓碑像是被人擦拭过一样，面前的地面一尘不染，甚至没有长出一根杂草。
墓碑前燃着两根蜡烛，和三支香，还散着寥寥青烟。
一束鲜艳漂亮的白菊安静地躺在墓碑前，花瓣鲜活无比，枝叶茂盛，毫无颓败的迹象，像是刚送过来不久。
有人来看过母亲？
凌羽有些惊异，他蹲了下来拿起那束花看了几眼，没有发现署名。
到底是谁送的？母亲的娘家人？
母亲一直和娘家人不甚亲近，凌成刚还在牢里，根本不可能来看她。
到底是谁？
凌羽想不出，索性便不想，他望着李慧云的墓碑，心里涌起一股羞愧和伤感。
五年了，母亲一个人躺在里面，一定很寂寞吧。
有个人来看她，也算是好事。
凌羽点燃了三支香，缓缓地跪在李慧云的墓前。
“妈，儿子回来看你了。”
他将香插在了刚才那三支香的旁边，伏低了身子给李慧云磕了三个响头。
“妈，我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你放心，我现在过得很好。”
凌羽虽然是笑着对她说的，可是那种笑意却稍显苦涩。
是啊，他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可是他所谓的很好，也只是别人看到的好罢了。
朋友不可能整天陪着他，大部分的时候，他都是孑然一身，形单只影。
尤其是晚上，一个人躺在空旷的房间里，他总是会感到寂寞和无助。
他有时候甚至在想，如果那个时候，他死在了海上该多好。
眼眶突然就红了，凌羽低头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起身。
“以后，我每年都回来看你，好不好。”
一阵凉风吹拂而过，身后的树荫摇曳着，发出一阵沙沙的声响，就像是李慧云在回应他一般。
凌羽站在墓前良久，自顾自地说了好些话，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已天黑。
“先生，墓园要锁门了，明日再来吧。”一个看守墓园的大哥手里拿了一个手电筒摸着黑走到了他面前。
“我马上走。”凌羽正要离开，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
“大哥，你知道这些花是谁送的吗？”凌羽指着那束白菊问道。
大哥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墓碑上的名字，一看是李慧云，一副了然的模样，他转头看着凌羽。
“你是她什么人啊？这些年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他儿子，这几年一直在国外，最近才回来的。”
“难怪，诶不对啊，你既然是他儿子，都不知道这花是谁送的吗？”大哥反问道。
凌羽一愣，只好摇了摇头，“我在国内没有其他亲人，所以不是很清楚。”
大哥听后觉得挺有意思，好笑地说：“那可真是奇怪了，那个男人每年今天都会来这里祭奠她，清明节也会送花过来。竟然不是你家的亲戚吗？”
凌羽惊讶无比，“每年都来？”
大哥又道：“对啊，有时候他身边还有助理跟着，看着像个大老板，我记得那个助理叫他池总。”
心脏猛然一颤，凌羽震得回不过神来，愣了好久。
池总难道是？
“你确定他姓池？”凌羽有些不敢相信。
大哥道：“当然，他每次来都会把你母亲的墓碑好好打扫一遍，把落叶和垃圾都扫得干干净净，我印象可深刻了。”
听大哥这笃定的语气，不像是假的，而且大哥根本就不知道他和池越之间的恩怨，也不可能撒谎骗他。
凌羽只觉得从脚底生出一丝凉气，窜到他的后颈，让他的心口也跟着颤了颤。
“我知道了，谢谢大哥。”凌羽声音虚浮，仿佛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
凌羽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墓园，脑子里嗡嗡作响，乱如浆糊。
池越你为什么。
凌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整个人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他越来越搞不懂池越这个人了。
凌羽心情沉重，本想回家休息，可是一想到家里也是如冰窟一般，冷冷清清，顿时便没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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