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艇滑进拥挤的街区。
越往后,楼与楼之间挨得越紧。
自从老城区搬迁后,这里只剩零星的几户人家亮着灯,略显萧条。
裴念凉将飞艇停稳,后视镜里的男孩依旧不安的缩在后排,似乎在害怕些什么。
“到家了,我们就不往前送了。”
“嗯,麻烦你们了。”乐乐抱着双肩包,慢吞吞地拉开车门。
“喂!”余苏梁叫住他,“到了房间告诉我一声。”
不知怎么的,这话戳中了乐乐的心脏。
他张开尖锐拥挤的鱼齿,小小的眼睛里藏着很多想说的话。
裴念凉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同时,她有种预感······
“余苏梁,你别去……”送他。
“咚!”
重重的关门声回应。
后视镜里,后排哪里还有余苏梁的影子。
裴念凉深吸一口气,憋着。
这条鱼,怎么就这么爱管闲事呢?
她呼出憋闷的气息,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看向消失在街区的两道背影。
一高一矮,就像水晶球里的童话小人,在昏黄的灯光下走向他们的轨迹。
窗户的透明玻璃将世界一分为二,那一头,是他们的世界,而这一头,是她的世界。
裴念凉改变不了任何人,也改变不了那头的世界。
小巷里,飞艇发出一阵哀鸣,彻底躺着不动了。
裴念凉头枕着靠枕,闭上眼。
置身事外,才是她应做的。
飞艇内很安静,坐在驾驶位上的她也很安静。
每隔几分钟,裴念凉就看一眼时间,直到夜幕降临,狭窄的巷子里还是空无一人。
她的手指不断地敲打智慧屏,巷子的尽头是漆黑与未知。
无名的焦躁在蔓延。
裴念凉静不下心来,她拨弄安全带,盯着挡风玻璃发呆。
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飞艇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她手上动作不断,心思却不在。
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那群人该不会堵在人家家门口,打起来了吧?
余苏梁会不会帮忙?
他打架行不行?不会受伤了吧?
忍受未知无异于忍受凌迟。
最后,裴念凉咬咬牙,一鼓作气,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下车。
微凉的空气扑面,她莫名松了一口气。
就管这一次。
裴念凉告诉自己。
走进拥挤的小道,视线没有想象中昏暗。
年久失修的白炽灯嵌在两边,忽闪忽闪,照亮着每一步路。
越往里走,越静谧。
裴念凉没有听到打架争吵的动静,心却难以安定。
随着脚步加快,她走到了巷子的尽头。
视野豁然开朗,一排排小型别墅延伸至夜的尽头。
和外面的老式公寓楼一样,里面的别墅也有些年头了,墙壁斑驳,红砖外露,有的更是直接废弃,阴森森的。
裴念凉按着田乐乐给的地址,一栋栋寻找。
8区,21幢。
找到了。
破旧的三层别墅,空旷的小院,生锈断裂的围墙,屋内灯火通明。
几道身影坐在小院的台阶上,窃窃私语。
看到余苏梁平安无虞,裴念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口憋闷的气越来越堵。
她逆着微弱的光亮,站在黑凉的夜色里,听着他们时而激动,时而安静,觉得刚才自己的担忧就像个笑话。
从一开始就站在气氛之外的裴念凉,斟酌良久,选择不去打扰。
就像以前那样,让水晶球里的世界照常运转,自己依旧是那个旁观者。
她转身离开。
余苏梁却大声叫住了她:“喂!”
其实,从她出现的那一刻,余苏梁就注意到了她,那股独有的、和环境融为一体的气质,就像空气、像海水,无处不在。
而感知环境,是鱼族的天赋。
余苏梁的肌肤能感知海水,也能感知她的存在。
看见她要离开,他下意识地挽留。
直觉告诉他,她的离开是永远。
“我们正好在聊监护人的事儿,你要不要一起?”
“不用了,你们聊。”裴念凉甚至没有停下脚步,“我去车上等你,别太晚。”
余苏梁从台阶上一跃而下,莽撞地追了上去。
他慌张而不知轻重地抓住裴念凉的手臂,“你,你一个人多无聊啊,一起呗?”
夜色下,那双小而黑的瞳孔在留白中打颤。
裴念凉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至少,没有表现出抗拒。
余苏梁自作主张,强行将她拉着往回走,将她带入另一头的世界。
裴念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跨过了那扇生锈的铁门。
大门口的台阶上除了乐乐,还有一个温柔漂亮的年轻女人。
一看见她,对方露出大大的笑容,亲切地迎了上来。
“你好,我叫田之灵,谢谢你们帮我的孩子。”
裴念凉闪躲开,保持礼貌的距离,点头问候:“裴念凉。”
“你监护人还挺高冷。”田之灵笑眯眯地和余苏梁打趣,看样子没把她的冷淡放在心上。
“姐姐,你别见怪。”他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倒是甜蜜,完全没有在裴念凉面前的那番跋扈。但一提到她,夹着的嗓子忽然放松,“她对我还要冷淡,一点儿也不懂得照顾我的情绪,还总是给我摆脸色。”
裴念凉心中莫名不太爽利。
明明她才是监护人,他却好像和别人更亲,
“我先上飞艇,你们聊。”她别扭地表达情绪,想要逃离。
田之灵很是自来熟,热情洋溢地过来挽住她的手臂,“大家都是有监护责任的,一起进屋聊聊嘛,我也好向你取取经。”
“??”
她被拽着、被推着,
屋内没有冷气,甚至比外面还闷。
陈旧的家具意外地温馨,到处都是生活的痕迹。
裴念凉被按在复古的红沙发上,田之灵跑去冰箱拎来了几根冰棍。
“尝尝?我特意找的古方复刻的,专门为了给乐乐解馋。”
说着,她撕开透明袋子,给眼巴巴等着投喂的乐乐塞了一根。
对方嗦了一口,幸福地冒泡。
裴念凉被勾起了馋意,小心而规整地撕开口子,从中抽出剔透如冰的冰棍。
她期期艾艾地准备咬上去,却被一只邪恶的手夺走了。
“你干嘛?”
余苏梁塞给她一个包装:“你帮我开。”
“这包装又不难撕。”
“人家都是监护人帮忙的,我也要。”
“......”
“快点嘛,马上冰棍都要化了。”
裴念凉心里念叨了一句“麻烦”,沿着包装袋,再次整齐地撕开了口子。
“谢啦!”
她灵巧地躲开余苏梁的手,快速抽出冰棍,“嗷呜”一声,咬掉了大半。
“喂!”他瞪圆了本来就很圆的眼睛,看着只剩下小半根的冰棍,气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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