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筠不光这么想,也顺嘴问了出来。
听她这么问,沈昭有些好笑,他看她那个不服气的表情就猜到几分,他说:“当然,你不是我外室么?”
李思筠突然怔住,只愣愣地稍张嘴,却说不出来反驳的话,这好像是她一贯的话术。
但从他口中说出来,这笑话当真有些冷。
七拐八拐,差不多到了最里面,转弯之处,上方隐隐约约有些光亮照进来,倒比前面瞧着更安全。
这处不错,安全隐蔽,他松开了手,对着李思筠道:“你在此等着,我去寻些干柴来。”
两人身上如今是湿漉漉的,需要在里面生个火堆来取暖,但李思筠却说:“不要,我要与你一起去。”
她自己留在此地害怕,沈昭只得又带着她一起去。不过两人也没走多远,在山洞前,他用鸣镝传了声响。
之后,两人又在旁边捡拾了些干柴,他捡时,李思筠就紧紧站在他旁边,紧张地四处张望着。
他提醒后,两人才一起捡,只不过李思筠怕碰伤手,都是小心翼翼,一小块一小块地捡。
后来,沈昭也觉得算了,指望她不如他多捡一点儿,捡够还能早点回去。
李思筠今日格外黏着他,她从没被逼迫到这个份上,也没和一个男子朝夕相处过这么多日。
山洞里,两块打火石碰了许久,才出来一点点火星。幸好这几日外面没下雨,柴都是干的,他又往里掺了些杂草和叶子,火缓缓燃起来,最后窜高,也渐渐有了暖意。
两人对坐在火旁,等着衣裳被火烘干。
沈昭抬眸,看着对面缩成一团,垂着脑袋,肩膀发抖的李思筠,莫名想起了破庙时,她便是如此,他说:“郑伊伊。”
李思筠闻声,从胳膊中抬头,看过去,眼中雾蒙蒙的,有些呆,脸上泛红,不知是火光映在她脸上,还是发热了。
“伊伊,过来。”他说。
顾不得这是有多亲密的称呼,李思筠的脑袋又晕乎乎的,听话地走了过去,站在沈昭旁边,等着他说话。
沈昭抬起手,拽住了她的衣袖,将她带得坐了下来,就在他旁边。
“干什么?”李思筠转头看他。
火光赫赫,沈昭将手伸过去,放在她额头上,暖黄色的光也映在他的脸上,往日的冷寒融化。他眼眸中落着点温柔的光,李思筠见清,其中倒映着她的面容。
他无奈道:“又热起来了……郑伊伊,你怎么这样弱啊。”
李思筠直直地看着他,不知为何,眼中有点潮气,滞涩感来得莫名其妙,也没什么值得感动的。
确实是有些暗了,沈昭没看清她的情绪,回想起她的种种,似乎家中还有个弟弟妹妹,小名叫阿浓。为了让她提起精神,他问:“你是想回家么?”
“嗯。”李思筠闷闷应下,又听旁边有声音问道:“为何呢?”
这很明确,答案也很简单,在失去母后的每个孤独日子里,她都将此当做信念,她说:“还有弟弟,他不能没有我。”
沈昭:“弟弟?几岁了,五六岁有么?”
李思筠不知他为何将阿浓猜得这样小,她回嘴道:“哪里有那么小?阿浓只比我小一岁,已经快满十五了。”
沈昭突然笑出了声,李思筠觉他很是奇怪,也不太怕他了,她问道:“笑?有什么好笑的。”
“十五啊……”他敛了笑意,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语气淡淡,有几分嘲讽:“你如此担心,我还以为是蹒跚学步的小童呢。”
听到这,李思筠抬头看他,想要反驳一下。
但他接着问:“既然都这么大了,那为何要你去保护他?你不过大他一岁,你一心为他,谁为你忧?”
她嘴唇动了动,没出来音儿,移开了目光,不直视他,才缓缓道:“……我为何要别人担心?”
沈昭:“因为伊伊很弱,还爱生病。”正对上李思筠转回来的目光,他又将手放在她额头上:“喏,如今就病了。”
李思筠不知该说些什么,手紧紧攥住袖口,她倏然明白,方才为何会有些怪异感了。
因为……母后过世后,没人再伸手探过她额头了,就连阿浓,好像也因生于皇室,对她有点疏离。
还有便是,母后让她嫁去温家,保护弟弟,却没说,她以后该怎么办。姜国皇帝不止有一个儿子,虽然对女儿多娇宠,但也只是要什么都有而已。
大多时间,都是她自己孤独呆在宫殿里。
李思筠从前一直以为是赵姬可恶,如今突然又有了另一种解释。那便是,没人保护她,她自己疏忽一刻,就沦落此地,也迟迟没人来寻。
沈昭是故意的。他觉得她傻,但也有几分嫉妒,同样是生母早逝,他姐姐可没这样护着他,所以恶劣地挑拨两人关系。他不相信,这世上能有人能对母亲的偏心毫无感触。
但李思筠似乎偏是来克他的,整理好心情,已经想通了,阿浓好不就是她好么?若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李真继位,那赵姬不就成了太后?
她从小便讨厌赵姬,若没有赵姬,她父皇母后就是令人羡慕的眷侣,也同样讨厌李真这个证实她父皇母后关系有隙的弟弟。
她懂事起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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