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天气不知为何有些闷热。
未免吓到路人,段川流特地走小巷将小贼送去府衙。
到了府衙之后,段川流将人交给士兵关押好,后续的事情自有人接手。
听闻段川流和陆照雪送了一个小贼来,翟罗亲自来了一趟。
这位知府大人一改方才的颓败,又换上了一副平日里放荡不羁的面孔。
陆照雪只当没见过他那副丢了魂的模样,“翟大人如何亲自来一趟?”
“陆姑娘店里遭了贼,这可不是小事。”翟罗摇着扇子,“我定然给陆姑娘一个交代。”
“多谢翟大人,翟大人定然要帮我讨回那几坛酒的损失!还有!方才段川流踹坏了一个木门!”
翟罗转头看向段川流,“你踹坏的门?”
陆照雪连忙道:“段将军是因为要抓贼才踹坏的门,自然是要向那小贼讨了!”
翟罗摇了摇扇子,笑出声,“成,陆姑娘说了算。”
“时候不早了,陆姑娘先回家吧,待此事水落石出之后,我差人另行通知。”
“那便有劳翟大人了。”
走出府衙,陆照雪回头对段川流道:“既是已经到了府衙,你便不用送我了。”
段川流抬头看了眼月色,“太晚了,我送你回榆树巷。”
“今晚我不回去,放酒的屋子不能上锁我不放心,我得去店里守着才放心。”
“那我更要送你了,你一个人待在店里,江掌柜和江夫人也不会放心的。”
陆照雪自小独立惯了,但段川流既是好意,她只好应下。
段川流招来一个士兵,同他交代了几句,士兵便跑向夜色之中。
“走吧。”段川流一手提着灯笼,侧身对陆照雪道,“我差人往你家送个口信儿,好让江掌柜和江夫人放心。”
“好,段将军真是细心。”陆照雪客气了一句。
走到半路,忽然一声闷雷,陆照雪没防备,被吓了一跳。
“许是要下雨了,”段川流道,“这是今年第一场春雨,咱们走快些,淋在半路就不好了。”
雷声一声比一声急,路人皆是匆匆跑着,道路两旁的店铺,掌柜的都在催着伙计快点儿收东西。
紧赶慢赶到了酒肆,陆照雪刚打开门,倾盆大雨便瞬间打湿了门外的青石板路。
“好险啊……”陆照雪关好门,点了灯,将段川流引到柜台后的里屋,“段将军你先坐,我去烧些热水。”
陆照雪去灶房提了水进来,段川流已经熟门熟路的点燃了小泥炉。
“我方才在屋里找了一圈儿,没找到伞,外面雨这么大,你等会儿怎么回去?”
雨夜仍有些冷,陆照雪往泥炉边凑了凑。
从里屋的小窗可以看到整个小院,屋外风雨飘零,瓢泼大雨将院中矮木打的乱七八糟,即便是有伞,眼下这个情况出去,也会瞬间全身湿透。
“我……若是雨太大,我便不走了。”段川流移开目光,“酒肆不是有客房?你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
“这怎么行?”陆照雪瞪大了眼睛,“段将军是客,理应你去休息才是。”
“陆姑娘觉得,我会让你一个姑娘家在这里守夜吗?”
两个人相对着干瞪了片刻。
“左右现在还早,我去找些吃食,干坐着也无聊。”陆照雪转头出去,过了一会儿回来,怀里抱了一大堆东西。
段川流连忙接了几样过来。
“豆干,花生……”陆照雪一样一样道,“还有苹果和红枣!”
“最重要的就是……”陆照雪晃了晃手里的酒坛,“米酒!”
说起吃的,陆照雪就双眼放光,“虽说我厨艺不大好,但是这些吃食,烤着都很好吃的!”
苹果是陆照雪买了些打算酿果酒用的,江正一个人没事就捣鼓,正在试验阶段。
边城因为气候的原因,水果比较少,目前市面上卖的最多的就是苹果和枣子。
除却尝试酿酒,陆照雪也切了果盘送给每天的酒客们。
窗外是大雨的声音,树影婆娑,面前的小泥炉上烤着一把花生,一只苹果,中间围着米酒,还有一个眉眼弯弯的姑娘。
段川流许久没有这样宁静过,纵使已经不在战场上,但习惯使然,他仍然对周围的一切都有着敏锐的警惕心,有时午夜梦回,耳边都是刀光剑影的声响。
米酒已然温好,陆照雪倒了两碗,其中一碗递给段川流,看到他嘴角挂着笑,便问道:“你在笑什么?”
“我……”掌心的温热让段川流放松下下来,“我已经许久没有过过这种日子了……不管是在大营,还是在战场上……”
“行军在外,夜里也不能放松警惕。”
说完,段川流喝了一口米酒,嘴角不自觉露出轻松的笑意。
“你有没有发现,你有酒窝。”
“什么?”段川流一怔。
陆照雪点了点自己的脸颊,“就是这里,你这里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段川流轻咳一声,板着脸,“我……我不曾注意过。”
“你平日里很少笑吗?”
“怎么这样问?”
陆照雪笑道:“你笑起来一点儿也不可怕,是不是怕镇不住手底下的人?所以一直板着脸?”
“我自是不靠这个立威的。”
嘴上说着否认的话,段川流一张俊脸却下意识绷着。
陆照雪举着热米酒在空中比价了两下,“我记得元夕夜,你骑着马迎着风雪进城,大红披风在身后飘摇。那时候,你可不就是板着脸吗?”
那样子还很好看。
但这句话陆照雪没有说出口。
烛光下,段川流的耳廓可疑的变红了。
陆照雪没有发觉,她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
“对了,”陆照雪从怀里掏出那枚扳指,“段将军帮我看看,这枚扳指你可见过?”
陆照雪为了方便保存,特地拿了一根红绳坠着,此时这枚扳指就在段川流面前摇摇晃晃,他不由得有些紧张。
他看到陆照雪清澈的眼神,目光里是全然的信任。
她曾说,她不怕他。
她还说,他是边城百姓心目中的英雄。
他也算半生戎马,打过许多场仗,见过许多人。
他已经二十五岁,可仍旧孑然一身。
段伯曾经想给他说一门亲事,说怕他一个人孤单。
段川流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他忽然想起来,那是一个除夕夜的大雪天,他牵着踏雪,因为急事准备回营,闻言只是低头一笑,“段伯,胡人未平,我不甘心,更不会娶亲,平白耽误一个姑娘的好年华。”
他眼里有段家军,有边城百姓,有骏马,有美酒,却独独没有一个心上人。
他翻身上马,迎着风雪,长街寂静,只有马蹄轻响。
不知谁家传来放鞭炮的声音,没来由的,段川流感到一丝寂寞。
他复又想起阿姐成亲那天早晨,穿着大红嫁衣的阿姐美的惊心动魄,对着他羞涩的笑说:“我就要嫁人了,你要为阿姐开心。”
“日后你成亲,也要为心上人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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