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两人吵过几句,家里的气氛就不太对劲。
陆照雪也是第一次见周珠发这么大火。
她这舅舅舅母闹起别扭来不是大吵一架,更不是大打出手,而是表明上看着相安无事,客客气气的。
其实昨天晚上她可怜的舅舅都没能进屋睡觉。
今早钱婆子一推堂屋门,被躺在小榻上的一团黑影吓了一跳。
江正被吵醒,迷迷糊糊坐起来,刻意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裳,“钱婆,早上吃什么?”
“今早吃……吃小米山药粥和鸡蛋饼。”钱婆子也不好管主家的事情,只当自己没瞧见,收拾了堂屋又出去了。
等吃早饭的时候陆照雪走进来,那小榻已经不见了。
若她看到,定然瞧这小榻眼熟,因为她曾在舅舅舅母的卧房里见过。
今天是周珠的生辰,一家人从早上开始就小心翼翼觑着她的脸色。
喝完暖乎乎,甜丝丝的小米山药粥,陆照雪跟江正对视一眼,率先拿出自己的礼物。
“舅母,生辰安康,这是照雪送舅母的生辰礼!”
陆照雪双手捧着一个大红锦盒递过去。
“这是坠云居的盒子。”周珠一眼看出来,“照雪何须破费给我这个老婆子买这些?”
话是这样说,周珠嘴角却勾着笑,眼底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舅母,您正是风华正茂,该好好打扮的年纪呢!”
大晏成亲生子都早,周珠今年也才过三十五岁生辰,平时甚少做粗活,看着更是年轻。
“这是……哎呦!这镯子可真漂亮!”
这几日一直下雨,从早上起来便暗沉沉的,周珠把镯子取出来,特地叫钱婆子点了烛,对着烛火看。
玉镯极衬周珠,半边是光滑的碧玉,半边则有玉兰花的细纹,沉静又显贵气。
陆照雪早发现周珠特别喜欢镯子,便跑了一趟坠云居,找苗掌柜定下她们铺子里一只品质极好的碧色玉兰镯子。
周珠人虽泼辣,却偏偏喜欢这种内敛的首饰,倒也相得益彰。
她当即便将镯子戴上,爱不释手,“照雪这镯子送到我心坎儿里去了!”
“舅母喜欢就好!”
陆照雪说完,给江正使眼色,见他沉默着吃鸡蛋饼,就是不说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舅甥俩昨天明明商量好了,陆照雪先拿出镯子来,把周珠哄得高兴,他再道歉,保管一举成功!
哪知他就是不开口!
直到吃完饭,周珠半个眼神都没分给江正,同钱婆子往灶房去了。
“舅舅!咱们昨天不是说好的吗?您怎么不开口啊?”陆照雪急道。
江正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好半天才道:“我……待会儿钱婆要去买菜,你把你舅母哄哄,让她也跟着去。”
“我有事要办。”
神神秘秘的。
但陆照雪问他要办什么事,他又不说,只好旋身往灶房去哄人。
“舅母,今天……”陆照雪话没说两句,周珠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我待会儿还是去店里。”
“舅母,你今天过生辰,我可不许你去酒肆。”陆照雪小声道。
周珠舀水的手一顿,“那我再回屋躺会儿,困。”
“阿婆今天要买好多菜呢,她一个人肯定拿不了这么多,要不,您陪她去?”
钱婆子用布巾擦干手上的水,顺势道:“还是照雪这孩子心细,我年纪大了,昨天在肉铺定下的鸡鸭鱼,我一个人可拿不动。”
早上用过的碗碟已经洗干净,灶台也被擦的一尘不染,两口铁锅更是乌黑锃亮,就差能当镜子照!
周珠抓着布巾,拿一只碗在手里,擦了又擦。
“我忙着,照雪,你陪钱婆去。”
陆照雪就那么看着她,找了个借口:“舅母,我待会儿得算账去。杨工头好些天不能来,隔壁铺子一日不得开张,咱们要少赚好多银子呢!”
最后周珠还是跟着钱婆子去了。
天上下着细蒙蒙的雨,两人各撑一把油纸伞,小心避开院中一处积水。
这些天的雨不同寻常,官府都重视起来。
陆照雪前几天在酒肆门口看到翟罗,正急匆匆带着人往乡下去。
听城门口的周四哥说,这是去治下各个村庄巡视。
前日苏平来信,说大雨并未殃及酒庄,叫他们放心。
今日的生辰宴原是要定在迎客来的,但江正怕周珠不肯去,便还是定在家里。
说是生辰宴,其实只是家宴,请了崔光巧芝一家三口,还有这段时间正好回到边城的王镖头。
江正还是怕周珠生气。
周珠走后,江正从柴房找了把锄头出来。
“舅舅?”
陆照雪见他拿着锄头往榆树下走,连忙冲进屋取了把伞出来,遮到江正的头顶上。
“舅舅!你在找什么?”
江正冒着细雨,弯下腰,围着榆树根一点点仔细看。
“舅舅!舅舅!”
陆照雪一连喊了好几声,江正充耳不闻,拿起锄头围着榆树挖,翻出的土块把院子弄得乱七八糟。
他埋头只顾寻找,又举起锄头往下一下一下深挖。
陆照雪不知道江正要做什么,站在他身边,把伞举过他的头顶,尽量不叫他淋雨。
尽管如此,两人还是被这恼人的雨淋湿了衣衫和头发。
挖了许久,江正忽然大喊:“找到了!”
不知道挖到什么,陆照雪只听到锄头碰到一个硬物,发出清脆的声音。
“找到什么了?”
陆照雪探头去看,只见江正从土坑里抱出来一个沾满了湿土的酒坛,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埋了多久。
他送了一口气,抱着酒坛不管不顾跌坐在地上,一点点用手抹去酒坛上的泥,只是在底下埋的太久,再怎么用手擦也是无济于事。
“舅舅,这坛酒是……”
陆照雪跟着蹲下来,尽力用伞把两人遮住。
“我跟你舅母成亲前一天,我在这棵树下,埋下一坛我亲自酿的女儿红。”
酒坛上的封泥纹丝不动,红布已经残破不堪,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我原本打算,等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就把它挖出来,我们夫妻俩喝这第一杯酒。”
江正用尽力气也没能把酒打开,他颓然的垂下手,“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我竟然把这件事忘了……我怎么就给忘了呢……”
“舅舅……”
“你们俩……在做什么?”
猝不及防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陆照雪猝然回身,看到周珠和钱婆子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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