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城的第一场大雪洋洋洒洒的落下,亭台楼阁都被覆盖上一层纯粹的白。
初雪并不见得有多冷,但谢辞却穿得比往日更厚了些,厚厚的大氅上银狐裘的毛领将颈脖都包裹住,他总爱将整个人都缩在袍子里,闲时连门都懒得出了。
江怀雪并不知晓谢辞从前的冬天是不是也这样,她只是叫人备了更多的炭火和衣物,又多送去了些御寒的药膳和冬酿酒。
于是秋子萧来找谢辞的时候,蹭了一桌好菜。
“这么多都是小怀雪准备的?”秋子萧可一点儿都不客气,一来就围着火炉抱着汤婆子喝起热茶来。
这汤婆子还是刚从谢辞手里顺手拎过来的。
江怀雪无奈的重新倒了一杯茶递到谢辞冰凉的手里:“你又不怕冷,抢这个干什么。”
秋子萧一笑,那明媚的笑容叫江怀雪佯装生气的神色都晃了晃没办法再维持,不得不承认,秋子萧生得的确好看,是那种叫人一眼惊艳的容颜,赞叹一句倾国倾城也毫不夸张。
“说起来也是奇怪,前段时间我一直在派人寻找歃血盟少主,然而他就好像在传播开消息之后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们秋萧阁再也没找到他任何踪迹。”秋子萧有些苦恼,“本以为要抓住这么一个小孩子不会太难……”
“找不到就罢了,他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想来也没作恶,并非一定要赶尽杀绝。”谢辞叹一口气。
江怀雪给谢辞添了一碗汤,顺手将汤里的鸡腿放在了秋子萧碗里。
“小怀雪对我这么好?”秋子萧笑得好看。
“谢辞这几日,不想吃太多荤腥。”江怀雪说完,秋子萧脸上的笑容转移到了谢辞脸上。
秋子萧没再说什么,眼中却有掩藏不住的淡淡忧伤。
谢辞平日里是爱吃这些的,但每次蛊毒发作难受的时候就会吃不下什么荤腥,若是受了伤或者消耗太多内力,有时候一连十天半个月胃口都恢复不了。
这次……都过去大半个月了吧,比以往都要久。
秋子萧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虽然没能找到歃血盟少主,但我们的人发现发现他们应当是在往北边走,旭阳城。”
“旭阳?那地方算得上偏僻,他们怎么会去那边?”谢辞问道。
“之前我们秋萧阁的情报里,有一个地方时常出现古怪,就是旭阳的灵山村。”秋子萧不太确定的说道,“但起初我们也并未太在意,只以为是凑巧,天时地利罢了,现在想来事实恐怕并非如此。”
秋子萧已经派人往旭阳去了,那边太过偏僻没有人手,想调查清楚恐怕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初雪终究是下不了太久,没过几日出了太阳,白皑皑的雪融化得沾染了灰渍,再也没有了前几日刚落下时的洁白。
不是雪太脏,是地太脏。
落下的时间长了,终归是会被浸染的。
沈渡舟始终没能试出铜钱蛊的解药,蛊毒发作后被控制心神的弟子越来越多,到最后已经没有几个还清醒的了。
原本现在的情况就已经足够糟糕,可突然有一日半夜,弟子们所住的阁楼爆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那些弟子慌乱的跑出来,跑在后面的几人身上都带了伤!
“发生什么了!”江怀雪逆着人群往阁楼里走去,将正试图控制住场面的韩莫期喊住了。
韩莫期指着阁楼里:“阿阮……阿阮中了铜钱蛊,刚刚杀人了!”
阿阮在一众弟子中武功算是不错的,他半夜突然发狂,睡梦中毫无防备的师兄弟们在他面前犹如案板上待宰的鱼肉。
他杀了两人又伤了好几个人,被惊醒的众人夺路而逃,有几个相熟的弟子没逃,想要将他拦下来,却又不敢真的对他出剑。
江怀雪和刚赶到的谢辞一同冲进阁楼里,对视一眼后分别从左右包抄了过去。
那几个拦住阿阮的弟子见是他们,赶忙向后退开让出距离来。
谢辞身上还披着厚厚的大氅,但动作却丝毫没有因此显得迟缓,他手中没有武器,自是不可能空手接下白刃。
“谢辞!”江怀雪喊着。
金属的嗡鸣响起,谢辞甚至不用分神去看江怀雪,便伸出手接下了被抛过来的千霜。
眼看着谢辞游刃有余的用千霜拦住阿阮,江怀雪则是抽出了腰间好久都没有出鞘过的止戈,她绕到阿阮身后,用软剑将阿阮手中利刃挑离了手,三两招卸了他的内力。
直到阿阮晕过去,江怀雪才转头看向谢辞,确定他没有动用内力也没有难受之后,才又回头来查看阿阮的情况。
已经将众人疏散的韩莫期走进来,把最后几个弟子也清了出去,然后站在一旁等着江怀雪的指令。
“他应当是怕到了后山,会被其他失去神智的师兄弟伤害,所以才隐瞒了自己中蛊的症状。”江怀雪叹息着,“却不曾想自己毒发,还害了旁人。”
韩莫期看着倒在地上的阿阮,和旁边已然没了气息的两个师兄弟,眼神万般复杂。
“他清楚自己会害了旁人,他只是……宁可伤害旁人也不想让自己置身危险。”韩莫期那双原本澄澈的眼眸中也映入了世间尘泥。
人心就是这样,平日里是看不清的。
经此一遭,踏云门中的弟子更是人心惶惶,他们害怕师兄弟里还有人隐瞒中蛊,甚至有人找沈渡舟要了药草做成香囊,日日佩戴在自己身上,见咳嗽不适的师兄弟都要怀疑一番。
如今的踏云门人心涣散,若非江怀雪下了封锁令不让任何人离开,只怕有的弟子都早已收拾东西准备逃命去。
眼看着就没有多少时间了,后山二十八人,死期将至。
他们现如今还是没办法解蛊,而能解蛊的那西疆之人,现在早已跑到了不知何处,他们要在几日内将人找出来是万万不可能的。
难道……就要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些弟子出事么?
沈渡舟越发的焦急,一日一日的反复试着药材,却终归是没有任何效果。
谢辞推开屋门找到沈渡舟的时候,他操劳得眼下都已经有了些青黑之色,显然是已经好日都没有合过眼了,已然有些支撑不住。
谢辞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轻声道:“你去休息休息吧,换我来。”
沈渡舟放下手里的药材,转身看向谢辞。
他眼中的疲惫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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