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餐厅里瞬间安静下来。秦父秦母和秦绮都停下了动作,看向阳台。
陈璟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继续夹起一块青菜,送入口中,慢慢咀嚼,眼帘低垂,看不清眼神。
秦风很快结束了通话,脸色凝重地快步走回餐厅,一边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语速极快地对家人说:
“爸妈,小绮,队里有紧急案子,我得马上走。”
他的目光扫过陈璟,“陈璟,你也得跟我一起,现场需要法医。”
陈璟已经站起身,动作依旧从容不迫,他对秦父秦母和秦绮微微颔首:
“叔叔阿姨,小绮,你们慢慢吃,我们先去现场。”
——
夜色深沉,警灯闪烁,将俱乐部周边区域映照得一片诡谲的蓝红。
现场早已被先期抵达的民警拉起警戒线隔离,线外围着不少探头探脑、神色各异的人群,多是这附近的住户和闻讯而来的小混混,议论声嗡嗡作响。
秦风的车一个急刹停在外围,他和陈璟迅速下车,出示证件后弯腰钻过警戒线。
俱乐部那扇厚重的隔音门敞开着,里面透出的灯光混合着警灯的颜色,显得光怪陆离。
“头儿!陈法医!”
赵铁柱迎了上来,脸色凝重,带着现场初步勘查后的疲惫与紧张,“里面有点惨。”
秦风点点头,一边戴上手套鞋套,一边快步往里走:“具体什么情况?谁发现的?”
“是俱乐部的一个保洁阿姨,晚上来打扫卫生,发现雷豹倒在……倒在那个格斗笼里。”
赵铁柱跟上,语速很快。
“初步看,死亡时间大概在下午五点到七点之间。身上有多处致命伤。”
走进俱乐部大厅,那股熟悉的汗味和血腥味似乎变得更加浓重刺鼻,还混杂了死亡特有的冰冷气息。
原本喧嚣的大厅此刻只剩下警方人员忙碌的身影和压低了的交流声。
所有的灯光都被打亮,将中央那个巨大的格斗笼照得无所遁形。
笼子里,雷豹庞大的身躯仰面倒在暗色的帆布垫上,双目圆睁,凝固着一种极致的惊愕。
他依旧穿着下午那件黑色工字背心,但此刻已被鲜血浸透,颜色发暗。
胸腹部位有多处明显的锐器伤,致命伤似乎集中在颈部和心脏区域。
鲜血在他身下蔓延开一大片,已经半凝固,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粘稠感。
陈璟的助手和现场勘查的技术人员已经在笼内进行初步工作。
陈璟拎着自己的法医勘查箱,站在笼边,目光冷静地扫过现场的惨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块贴在颧骨上的创可贴在此情此景下,显得格外突兀又诡异。
“现场有打斗痕迹吗?”
秦风环顾四周,大厅里除了格斗笼附近有些血迹喷溅和拖擦的痕迹,其他地方看起来还算整齐,不像经历过激烈搏斗。
“很奇怪,几乎没有大规模打斗的痕迹。”
赵铁柱摇头,“笼子内外有一些血迹,但器械区、休息区都基本完好。感像是被人在笼子里堵住,然后……”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秦风眉头紧锁。
雷豹这种身经百战、警惕性极高的人,会在自己最熟悉、戒备也最森严的老巢,被人悄无声息地做掉在标志性的格斗笼里?
这简直是对他信奉的暴力最大的嘲讽和践踏。
“他那些手下呢?下午不是还很多人吗?”秦风问。
“问过了,都说下午五点左右,雷豹接了个电话,然后脸色不太好,把大部分人都支开了,说有点私事要处理。只留了两个贴身的心腹在外面守着。”
“但据那两个心腹说,他们什么都没听到,直到保洁阿姨来才发现出事了。”
“电话?查来源了吗?”
“正在查,是个未经实名的网络号码,很难追踪。”
就在这时,俱乐部入口处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一个穿着亮色休闲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年轻男子,正试图穿过警戒线,被守线的年轻民警拦住了。
“哎哎,警官,自己人,自己人!”
那男子笑嘻嘻的,掏出一个证件晃了晃,“市局刑侦支队,谢天明。”
年轻民警疑惑地检查着他的证件,确实是真的。
秦风也听到了动静,扭头看去,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认识这个人,或者说,听说过。
谢天明,市里某个重要领导的侄子,标准的纨绔子弟,不知怎么运作的,前几天刚刚空降到市局刑侦支队,美其名曰“基层锻炼”。
秦风最头疼的就是这种下来镀金的少爷兵,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了,而且是在这么重大的案发现场。
谢天明已经钻过了警戒线,整理了一下他那件与现场格格不入的亮粉色西装外套,脸上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好奇,四处打量着,目光最后落在格斗笼和里面的尸体上,吹了个轻轻的口哨。
“哇哦,这就是那个雷豹?够惨的啊。”
他语气轻佻,仿佛在评论一件与己无关的展品。
秦风沉着脸走过去:“谢天明同志?你怎么来了?”
谢天明这才把目光从尸体上移开,看向秦风,脸上堆起毫无诚意的笑容:“秦队是吧?久仰大名。”
“我这不是刚来支队,听说有大案子,就赶紧过来学习学习嘛,熟悉熟悉业务。”
他说话时,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陈璟那边瞟,显然对这位戴着创可贴、气质独特的法医更感兴趣。
“现场正在紧张勘查,非必要人员不要进来干扰。”
秦风语气强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别啊秦队,我也是支队一员嘛,怎么能叫非必要人员呢?”
谢天明摊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再说了,多个人多份力量,说不定我能提供点新视角呢?”
他边说边往前走,似乎想凑近笼子看得更清楚些。
“站住!”
秦风低喝一声。
“穿上鞋套戴好手套!基本的现场规矩都不懂吗?”
谢天明愣了一下,似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撇撇嘴,有些不情愿地接过旁边民警递过来的鞋套和手套,笨手笨脚地往脚上套,目光却一直没离开陈璟。
陈璟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插曲,他已经戴上口罩和橡胶手套,拎着勘查箱,弯腰钻进了格斗笼。
他蹲在雷豹的尸体旁,开始进行初步的尸表检验。
他的动作专业、冷静、一丝不苟,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谢天明的注视、甚至这血腥的场面,都与他无关。
谢天明穿戴好,终于凑到了笼子边,隔着钢管看着里面的陈璟,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好奇。
“这位就是咱们市局鼎鼎大名的陈法医吧?”
谢天明对着旁边的秦风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笼内的陈璟听到。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这气质……啧,在这种地方都能这么稳,厉害。”
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夸奖,但那轻浮的语调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秦风没理他,注意力集中在陈璟的动作上。
陈璟轻轻按压着尸体的部分皮肤,检查着尸斑和尸僵情况,测量着伤口的大小、深度和走向。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戴着透明的橡胶手套,在血污与死亡的映衬下,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冷静美感。
谢天明看得津津有味,又开口道:“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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