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斯复赶到包房时,里面已经散了场。
池宛棠倚着沙发,图片里那个和她说悄悄话的男人在旁守着,手捧氤氲着雾气的水杯。
他推门进去,那男人望向他,礼貌问道:“您是?”
何斯复没答他,反问:“瑾澜呢?”
“去洗手间了。”
他点点头,弯身靠近池宛棠,伸手去拨她脸上的发,却被孙叶飞一把挡开,“您哪位?”
他轻笑了声,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咬牙隐忍,“她哥。”
孙叶飞这才放下戒备,将水杯搁在桌上,解释道:“池大哥啊,你好,她没什么事,就是刚刚被瑾澜拉着玩游戏,输得厉害,喝多了。”
“嗯。”
何斯复紧靠着池宛棠坐下,见她姿势难受,便没忍住伸手,大掌轻托着她的后脑,将她的脑袋歪向自己肩头。
池宛棠本就没睡,只是头疼得厉害闭目养神,这番被人闹醒,她不满地离开男人肩侧,微微仰脸。
包房内大灯没开,屏幕上在滚动播放着广告,他的侧颜在变换的光下忽明忽暗。
迷蒙间,池宛棠上手掐了把何斯复的脸,满是醉意的声音含混软糯。
“卢,卢小狗?你怎么又,又来找我?我们不是结束了吗?”
何斯复转过脸,垂眼看她,他们距离很近,呼吸相闻,他甚至看得清她朦胧眸子里淡淡的水雾。
“对不起啊,卢小狗,只是你确实挺像他的……总看见你,我,我会难受……”
门开,热气灌进来。
何瑾澜甩着手上的水,打开了包房的灯,转脸就看到了何斯复,“哥?动作挺快啊,走吧走吧,阿呆喝了不少,我一个人还真搞不——哎?你醒啦?”
面色酡红的池宛棠顿时酒醒了一半,她睁大眼睛,迎着光,看到了何斯复那张阴晴不定的俊脸,闻见了他衣服上残留的诱人的香。
她“腾”地弹开,却又冷不防撞上了孙叶飞的臂膀。
孙叶飞忙伸手扶住险些坐空的宛棠,伸腿挡住了锋利的桌角,“当心。”
池宛棠小声道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错愕地挠头,慌神不已。
何瑾澜转着眼睛,没搞懂是怎么个情况,她推了把何斯复,“哥?走不?你不是说妈找我?啥事啊?”
孙叶飞的视线投向那正直勾勾看着池宛棠的男人,笑了,“原来是,何大哥?”
何斯复瞟他一眼,懒得理,转而问何瑾澜,“你开车了吗?”
她摇摇头,“没啊,咋了?”
“我送不了你了,临时有事。”
何瑾澜穿上外套,拎起包,“啊,那没事,叶子没喝酒,他开车送我们。”
“她不跟你走。”
“为啥?”
何斯复声音淡淡,“我送她回洋房,你直接回家,爸妈找你。”
“啊,可是宛棠她——”
洞悉一切的孙叶飞无声勾唇。
男人的心思,男人当然懂。
只是他也知道,对宛棠这样进一步退十步的胆小鬼来说,温水煮青蛙才是最好的办法,不能急于一时。
于是他顺从地起身,经过池宛棠身边时,故作亲密地附耳道:“保健养生我也略懂一二,有需要找我,先走了,回去冲些蜂蜜水喝。”
孙叶飞拦住了还想说些什么的何瑾澜,一起出了门。
见二人离开,池宛棠也紧跟着要走,何斯复起身,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跟我走。”
“不要,我要跟澜澜一起。”
保洁进门,何斯复拉着她,走出了包厢。
池宛棠跟在他身后,在狭窄的走廊里七拐八拐,很显然,在构造相似的KTV内,何斯复也迷了路。
他们绕进了一处死胡同,左右两个包厢都没有人,也没有开灯。
廊下逼仄昏暗。
何斯复却突然不急着走了,他大手用力,将池宛棠拽至身前,定定看着她。
看似询问,实则陈述,“你分手了。”
池宛棠心知自己喝懵了,刚刚怕是认错了人,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她没敢反驳,闷闷地“嗯”了声。
“然后,转头又认识了这个不三不四的男人?”
她有些许不满,孙叶飞这个人讲礼数,有分寸,相处起来很舒服。
哪像他,带来的只有压迫。
于是池宛棠小声反驳:“人家是中医,才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何斯复冷笑,“你看人那么准,怎么看不出来他对你图谋不轨?”
池宛棠佯装洒脱,故作镇定,挥着手耍起疯来,“那咋了!我都23了!天底下的男人要都那么克己复礼!我难道守一辈子活寡吗!”
他没出声,池宛棠眯眼看他,像占了理,气势汹汹继续道:“看你那兴师问罪的德行!还当我是高中生抓早恋呢?”
何斯复不想同她理论,紧拽住她的手腕,转身要走,“先回家。”
常言道:酒壮怂人胆。
池宛棠身上像有使不完的牛劲,她猛地后撤下蹲,还张口咬了他的手,满不在乎地叫嚣。
“我就觉得他好!温柔有气质!跟他约会怎么了?我还要跟他谈恋爱!都成年人了,你是铁树开花佳人在怀了!我呢!我也有需求啊!这你也要管吗!”
他仍旧没松手,垂眼看着虎口处的牙印,边缘带着水痕,还蹭上了口红。
池宛棠蹲在地上看他,仰望的目光里满是不服和挑衅。
她从没有这样同他说过话。
一直谨慎小心惯了的人,只敢借着酒劲大声控诉,可那微微发颤的声音里却有着不难察觉的悲伤。
她第一次喊了他的大名。
“何斯复,你能不能别老把自己当我哥?咱们不一个姓!最多是做了几年邻居!我很感激你,你照顾我,保护我,但你能不能,能不能少摆那副伟正光的臭架子?”
好像你真是我的兄长,而我不能爱你。
走廊里少有行人,静静的过道内,只听得见远处某间包房内传来的《不该》,开着伴唱,男女对飙高音。
池宛棠发泄了情绪,在何斯复的注视下扶着消防箱缓缓起身,她看着他们交握的手,想偷偷抽出,他却拽得更紧。
可你拽得这样紧,我就能爱你吗?
兀自感伤间,却听他突然问道:“那当什么?”
池宛棠疑惑地回望,“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何斯复紧盯着她,沉声问:“你想让我当什么?”
池宛棠紧咬牙关,防止那个答案脱口而出,她深深凝望着面前的男人,说不出话。
他又问:“你的卢小狗,像谁?”
何斯复正回望着自己,幽深的目光似澎湃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强势却又温柔地包裹着她,池宛棠被那看不懂的情绪蛊惑,随他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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