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子找上门来时,薛荷正在与定春商量要如何救人。
听了那猫猫的壮举,定春一巴掌拍在桌上,抓烂了她爹好不容易背出来的县衙地形图,目光灼灼,气势汹汹道:“那还等什么?咱们做人的真没用,竟叫一只喵赶了先,现在就随我去曹家码头,捞人!”
那络腮胡子有几分急智,在他得知消息时就已向曹老大借了舢板,与几个兄弟追去,可谁知那猫猫队推着张沅从河道出了偃师后,混入一道急流之中,竟是倏忽间不见了。
水草深处,芦苇重重,水道交错,他们是真不知上哪儿去找人,这会听了定春的话,他一个九尺男儿更觉得惭愧,闷着头不说话。
又不好叫两个姑娘焦急,他斟酌着措辞,终是抹了一把脸,为难道:“真对不住,薛家妹子,是我没看住人,沅弟丢了。”
“什么叫丢了?”定春错愕道。
她问出了薛荷的心中疑问,只听络腮胡子这样那样一番解释后,她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望着俩人,提议道:“依我所见,我们可去江滩上寻小张官人。”
“你可知离曹家码头最近的江滩在哪儿?”
她这突愣愣的一句话,颇没有礼貌,薛荷也是话到嘴边,才反应过来私下里一直络腮胡子地叫着,竟然没打听过义士的姓名。
幸好络腮胡子向来粗矿,并不介意,他略微一沉吟,便从圆凳上弹了起来,丢下一句,“跟我来。”
人已经刮出了院门去。
定春与薛荷提着裙摆匆匆跟上,到了那络腮胡子说的江滩上一看,只有孤零零的江水和遍地鹅卵石,哪里有张沅的半分影子?
他三人不免心中失望,楞在原地。
定春与络腮胡子互看一看。
定春是害怕好友难受,朝络腮胡子使了个眼色。
络腮胡子也是一腔好意,遂提醒道:“隔上五里地还有一个,咱们再去那找?”
“就是,哪怕把这偃师的江滩翻遍,我不信找不出一个张沅来!”
薛荷置若罔闻,脚踩绣花鞋一步一步地走进鹅卵石之中,眼望着沉沉江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俩人等得焦眉焦眼,却又不好开口打扰。
忽而,只听薛荷喃喃道:“就在这里。”
她转过身来,形单影只地立在将暗未暗的天色中,背后是旷远的天地,勾出她满身的单薄,只听她决绝道:“他就在这里,我的判断没有错,我们再仔细找找。”
她一面说着,一面率先跑进一片芦苇丛中,那芦苇与她一般高,走了进去就不见了人影。
定春心中一慌,便跟着冲了进去。
络腮胡子生怕她二人有危险,也跟着追了进去。
只这一片小小的芦苇荡,野鸭子多了都嫌挤,这会兀楞楞地闯进三个大活人,扑棱棱地窝倒了一丛芦苇。
何况其中还有一个看似淡定,实则急成了一个“火人”的薛荷,只见她三步并作两步,拿那一双眼疯狂地扫视着,哪里还记得看脚下?
只听定春急道:“你别跑那么快,这底下有好多石头。”
她话音未落,薛荷就一个扑棱趴了下去,只见芦苇丛被她砸出一个人形的大坑,她在里头的景象还不知如何,又听一阵嘎嘎嘎嘎,野鸭子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混沌的天色。
薛荷捂住耳朵,勉强撑起了脑袋。
眨眼看去,只见对面凭空悬浮着一对夜明珠!
她闭了闭眼,再猛地睁开,发现那夜明珠依旧在,并且正在朝她飘来!
薛荷悚然一惊,后背已渗出了层层冷汗,她咬紧后槽牙,暗暗拿住了脑袋旁边的石头。
她欲端起石头朝那轮廓砸下去,就在一瞬间,那轮廓抬起头来,露出一对细细的瞳仁,同时歪着脑袋“喵”了一声。
原来是只小猫!
慢着!是救小张官人的猫吗?
薛荷由于神经高度紧张,手指头端着那石头都僵硬了,一时无法活动自如,但比起山匪劫杀那次已经好了很多。
只见那猫猫优雅地踱到她身边来,又嗅了嗅她的味道,发现果然与薛主薄的一模一样,便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又回头冲薛荷喵喵两声,仿佛在说,“快来。”将她引到一个地方,拿爪子推了推一枚野鸭蛋。
原来方才薛荷扑进来时,猫正与野鸭对峙着,见突然出现一个庞然大物惊飞了那小气的鸭子,猫猫便就地一打滚,直接将那鸭蛋滚到了自己的地盘。
它那傲娇的神情,分明是在请薛荷品尝。
却不料薛荷捉住它的两肢,将它提起来,把那毛茸茸的脑袋凑到眼前,求道:“是你们救了他对不对?他在哪里?告诉我好不好?”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那小猫跳下地去。
薛荷连忙跟上。
可定春与络腮胡子才追到此处,又见薛荷孤身没入更深的芦苇中,她眼睛圆睁,险些没换过气来,又气呼呼地追了进去。
天色已经黑尽,月亮在空中打了个灯笼,又叫漫天的星子把招子放亮喽,才照出湿地,蓬草,张沅。
他仰面躺倒在那里,长腿还泡在水里,身上的衣服被暖风烘得半干,胸膛上那只羽箭箭尾的羽毛只剩七七八八。
猫猫过去刨开他的乱发,露出一张完整的脸来,示意薛荷看,只见他那惨白的唇角上还挂着蛋黄和蛋壳,分明是被喂了一嘴蛋的样子!
薛荷还处在一个近乡情怯的情绪之中,络腮胡子赶来,五步并做两步地走过去,扒开张沅的衣裳一瞧,只见那惨白的胸膛上汪着一滩绿色的东西,便凑上去闻了闻,惊喜道:“是艾草,止血的!”
他又急忙去探张沅的呼吸,一探之下,眉头越皱越深。
薛荷也跟着心惊胆颤。
忽然,他抬眼与两位姑娘狂喜道:“虽然微弱,但还有气儿,可救!”
说着便招呼定春来,预备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唬得薛荷连忙叫停,涩声央道:“别背他,抱着走。”
两个大男人?
抱着走?
络腮胡子有些打脑壳,但转眼瞅到了定春的眼神...
“行吧。”他道。
两个人大男人怎么了?都是兄弟!
薛荷也一把捞起了小猫,抱在怀中,拿下巴蹭了蹭它毛茸茸的脑袋,微笑道:“谢谢你,救命恩猫。”
察觉到怀外美人的眼泪落在了自个儿的鼻子上,脑袋上,虎斑狸花猫拿四只白毛爪子柔柔地按了按她的胸脯,细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