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见到他。
祝洄从悲伤中抽出神来,她并不讨厌帮过她的大佬。只是面对江舒的脸,大佬的灵魂,真的很别扭。谁懂啊,父神突然变成老公的感觉,或者说,老公突然变成父神的感觉,一言难尽啊。
总之,就是麻,麻癫了。
倒霉,倒霉透了。
她回道:“主要是不习惯。”
祝洄说完没有再看江浔,而是幽幽看向他身后不远处安静立着的管家,想找个感同身受的人吐槽她的苦难,“明哥你麻不麻?”
管家不明所以:“什么东西麻不麻?”
“你的夫人她有时候是你先生的夫人,你少爷的妈妈,有时候又是你先生的未婚妻,你少爷的嫂子。嘿,她摇身一变,一下子又变成了你先生和少爷的夫人。”祝洄一口气说完,顿了顿,问他:“你就说麻不麻吧?”
管家:“???”
虽然听不懂,但他大为震撼。
这是什么奇妙的关系。
江浔:“......”
眼看夫人还在等他的回答,管家点头说道:“麻!”然后他又憨厚地补充,“但是我没有夫人。”
祝洄:“......”
别说了,她更麻了。
“大佬你很无聊吗?”祝洄郁闷地盯着男人温和的笑脸,他是有多闲没事跑到她的任务里为难她?!
“嗯,很无聊。”
“......”
躲不过逃不掉,祝洄只能安静走到江浔对面坐下来用餐。她再次抬头望向温和的男人,她以前觉得江舒笑起来很好看。当然,现在也这么觉得,大佬在江舒的身体里还是江舒的脸吸引她,江舒曾经暗戳戳模仿大佬也还是江舒的气质更迷她。
唔。
还是别扭。
大佬的气质藏不住。
祝洄收回目光,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大佬时的惊艳,其实就皮相而言,大佬原来的模样更适合他的气质。她扯着玫瑰花瓣,真心感叹道:“大佬,你还是原来的样子好看。”
江浔看她一眼,眸中情绪平静,“这也是我本来的样子。”
嗯?
这是他本来的样子?
江舒的样子就是他的样子吗?祝洄猛然想到什么,手中的玫瑰花掉落桌上,震惊地看着他,“不会吧,你不要告诉我,江舒就是你在人间历劫的身份......”
那也太扯了。
江浔从容地看着她,不答反问:“你先告诉我,江浔输在哪里。”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
祝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江舒和江浔的输赢问题。这种问题若换别的男人来问,她可能会认为是吃醋了,但大佬明明没有感情,他又不喜欢她。
她有些心烦意燥,试图糊弄过去:“都输了。”
“十九,你骗不了我。”江浔温和的眼底透着不易察觉的宠溺,他抬手指着心脏的位置,笑得如沐春风,“他这里告诉我,你喜欢他。”
祝洄懵了:“??”
她看着他的笑,有一瞬间的恍惚。
随后下意识地反驳:“不对吧,他的心只能告诉你他喜欢我吧?”
江浔轻笑:“原来你知道,我以为你会一直装糊涂。”
祝洄:“......”
被套话了。
这该死的胜负欲。
江浔仍旧是平静地问她:“所以为什么是他不是我?”
他是疑惑还是质问?
祝洄盯着男人无波无澜的眸子,从他眼里看不到任何愤怒。这种话跟质问出轨的妻子一样奇怪,但他的平静又显得他似乎根本不在意答案。
他到底想听什么。
捉摸不透,祝洄要疯了。
遇事不决,发疯文学,反正这个问题逃不过了,祝洄干脆破罐子破摔,双手环胸嗤讽道:“真好笑,你现在是在责怪我没有选你吗?当初是你说我可以喜欢他,不用有心理负担。我一个卑微打工仔,遵循神的旨意,兢兢业业做任务,你有什么好追究的。”
“我没有追究。”江浔说着,竟是难得地蹙起了眉,“我只是疑惑,江浔什么都能给你,你为何不喜欢他?”
不喜欢江浔吗?
祝洄端起水杯,垂眸看着杯子里的影子,那是早已模糊了的心意。她知道上个世界的江浔很好,也确实容易让人心动,她也曾在他温柔的眼眸里短暂的走失过。可是,她最终在他眼里没找到自己的身影。
她放下杯子,再看向男人时笑得坦然,“大佬,我很喜欢人间的一句话。爱是天时,地利,和人心。”
他是她初见时就觉惊艳的人。
是带她回江家的人。
天时,地利,偏偏,是丢过心的神仙。
祝洄说完那句话,忽然很突兀地问他:“这么久了,还没问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江浔。”
“所以在你眼里,我又是谁。”
沉默。
无声的回避。
祝洄笑了,释然了,她说:“你回答不了我,我可以回答你为什么是他。因为他会放我走,而你只想着让我留下。”
“而我,绝不会为谁留下。”
她走得很干脆。
烛光摇曳,背影决绝。
江浔怔怔地抬手摸上胸口的位置,那里砰砰跳动的火热确实让他感觉陌生。太久了,太久了,太久太久没有心跳的感受了。
竟然,输在没有心么?
江浔低低笑,这大概就是轮回的冤孽吧。胸前那颗滚烫抽动的心脏,明明曾经是他的。他给失忆的自己下了暗示,一定要对她好,他以为只要足够好,她会喜欢他的。
从前明明只要好。
为什么又是这样呢。
男人唇边溢出轻微的叹息,他没有心,为什么会疼。是你在疼吧,江舒,你不想离开。
可她本来是他的。
从前往后,都是他的。
由始至终,一直都是他的。
编号只能是编号,怎么能生出私心跟灵智。二十三没了还有二十四,二十五,但他一直都是他,终有一日她会明白的。
而那一天,不远了。
—
祝洄离开了江家。
她又去了寺庙。
“施主请回吧,了迹道长本不是我们寺庙的人。他前些时日只是前来讨学,现在已经离开了。”
“小师父知道他去哪了吗?”
“小僧不知。”
“打扰了。”
目送小和尚离开,祝洄怔怔站在庭院里,天高地阔,一时竟不知何处何从。她原本是想找苏知尘,问问他有没有办法将两个灵魂独立安全的分离出来。或者,他有没有办法让她离开这里,回到原来的世界。
没想到他不在这了。
也算是病急乱投医吧,祝洄不觉得这个世界有哪个医生能让江舒的人格合二为一。这个任务太难了,她压根没有任何头绪。
她没有理由杀江浔。
她虽是恶灵,也还有活人的血性。
她也没有理由杀江舒。
就算要做任务,她也还有活人的底线。
上个世界她对江舒下手看似狠但她能掌控力度,也猜到有人会拦她。但现在,她不确定,消灭的到底是人格还是灵魂。
直觉告诉她,这次怕是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了。
祝洄心底轻轻叹息,道长曾跟她说心静才清明,可她的心早就乱了。她站在这里,看不到出路,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出家,然后苦熬到江舒自然死亡,这样他的人格就都消散了。
但江浔会自然死亡吗?
祝洄心里没有答案。
她在庭院里呆了一会,转身离开。黄昏时分的天空还红红的亮着,祝洄不想那么早回去面对江浔,便沿着山路徒步下山。
女生孤独的身影在夕阳下拉长。
空气中不知何时弥漫着茫茫一片金粉。
祝洄茫然地抬头望向前方,眼底纳入苏知尘一身青色素袍的淡然身影。男人面带浅笑,友好地调侃:“祝姑娘看上去很愁啊。”
呜。
祝洄差点哭出来。
岂止是愁,简直要愁死了。
她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左手横托着,右手食指和中指跪扣在左手掌心,态度诚恳地认错:“苏道长,我给你跪下了,往日里是我鬼迷心窍不识好歹,咱们也算是在竹林里同生共死过的战友,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苏知尘:“......”
黄昏的光薄薄的。
女生的身影也薄薄的。
他本该避而不见。
苏知尘神色微微恍惚,目光落在女生白皙娇艳的脸蛋上,她着急得眼眶红红的,但精神活力还很好。他笑了笑,负手转身走在前头,“祝姑娘,找我帮忙,我开价很高的。”
这话是有希望,祝洄眼睛亮了亮,她连忙提起小碎步跟上苏知尘,急急说道:“我有钱,我现在有一半的婚后财产。等我死老公了,我可以全部捐出去做善事。”
这理所当然的厚脸皮。
苏知尘听得为之一愣,他稍稍咳了咳,一时半晌接不上话,“你真是幽默......”除此之外,他找不到话来形容她如蓝色火焰一般晶莹又炽热的性子。
“我现在哪有心情幽默啊!”祝洄缓缓叹了口气,然后把把她目前的处境告诉苏知尘,“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离开吗?”
苏知尘缓缓望向天边,语气悠深,“他不会放你离开。”
祝洄拧眉:“他?”
“这个世界是他的执念化成的,已经存在很多年了,换了很多风景,很多人。”苏知尘捻着佛,娓娓道来的声音悠然空远,又有些感慨的怅然,“唯独不变的是,他的执念一直没消失。”
他是谁。
江浔吗?
尽管苏知尘没有明说,但祝洄心中有了清晰的答案。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机灵,错愕地望着苏知尘,“你现在又能说了?”
苏知尘停下脚步,侧过头来定定看了女生几眼,扬唇浅笑,声音洒脱而飘逸,“因为我要走了。”
“走?去哪?”祝洄心底涌现出不妙的预感,她皱了皱眉,认真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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