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于少见医术的五行符号。”闻蝉指了指郑观澜,“他读的书不少,可都不知道你所留下的五行符号的意思。可见能够知道这个符号的人定然是懂得医术之人,再结合你杀人分尸的手法,凶手是大夫的可能性很大。从那时我就怀疑上你了,只是我没找到你的作案动机以及作案能力。直到两件事的发生。”
“那两件?”
“第一件是张思华。栽赃张思华的手段十分低劣,说是栽赃,不如说是想要让我们看到张家的案子,为张家平反,由此可见,凶手对张家,对张夫人是带着善意的。第二件则是一个消息。就是这个消息填补了所有缺失的部分——五名死者都在医治隐疾。学武的人有基本的戒心,可是对给自己治病的大夫却不会有。比如那日你给我推拿脖颈,我很安心闭上了眼,如同潘铄等人死前一般。我猜想,你应该是说要给他们针灸头部,所以才有了可以将钉子钉入其头顶的机会吧。”
闻蝉继续说道:“两相结合,和五名死者的都有关系的大夫,我只能想到你了。至于动机,那日在开明坊遇见你,僧人的态度和称呼实在是太过亲切,仿佛你就是那里的人一般。五位夫人又恰巧一直在施舍悲田坊……”
林兰挺直了脊背。
“是,我就是在悲田坊长大的。”
她的双眼映着外面的一片光,看上去很亮很亮。
“我从小就没有爹娘,是最早到悲田坊的人。那个时候,悲田坊刚刚开办,朝廷初定,根本没有额外的钱来拨给我们。但是靠着寺庙的僧人,我们至少还饿不死。直到我五岁那年,悲田坊的人忽然一个接一个的病死。人人都以为是瘟疫,朝廷将我们迁出京城,准备将我们烧死……是王姨救了我们!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出嫁,奉命来放火的人就是司马岳。是王姨苦苦哀求司马岳,他才多给了我们七日的时间。之后她又叫来了赵老板为我们诊脉,才发现我们得的只是普通的病症,并非瘟疫……”
“赵老板?是龚悠的表哥。”
“是。从那以后,我们悲田坊就过上了好日子,王姨她们时常给我们带来吃喝,还找人教我们读书识字,让我们以后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林兰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赵老板一家和王姨她们都是我的恩人,为了报恩,这个动机足够了吧?”
闻蝉嘴唇轻抿。
“我明白你的愤恨。可你曾想过?按照如今的世道,这五人突然死去,王夫人她们亦会过得困苦?况且她们也是有感情的。”
虽然不理解这种情况下这几对夫妻的感情,但她能感觉得到,王夫人几人对她们的夫君是有爱在的。
林兰蓦地大喊。
“症结就在于此了!”
“症结?”
“你见过她们吧?”
“自然见过。”
“你觉得她们是什么样的人?”
闻蝉想了想:“温柔和善。”
“是很标准的贵妇,对吧?”
闻蝉点点头:“是。”
“可你知道吗?她们本应是你我这样的人!”林兰的目光停滞在闻蝉的脸上,“第一次见面,我就很喜欢你,因为我感觉得到你我是一样的人。我们的心是自己的,没有被蒙蔽,被囚禁。”
她身子晃了晃:“你知道我为何当了大夫吗?”
“我想要治她们的病。”
“你是说……心病。”
“没错,困于不值得的情爱之中,害得自己郁郁寡欢,不是病吗?”林兰咬着后槽牙,带着愤恨的控诉从唇缝中挤出来,“你是不知道他们有多畜牲!”
“司马岳只要和王姨闹一点点矛盾,就借机去找女人,还自诩情深,说自己找的都是王姨的替身,他爱的只有王姨一人?甚至把王姨的亲妹妹都拉下了水!王有兰本来是有相爱之人的,却因为他一时兴起被毁了好姻缘!这样的话,王姨也相信!她是真的信司马岳爱她!可我冷眼看着,司马岳待她尚且不如待其他的妾室温和尊重!”
“还有潘铄!他性情反复无常,哪怕龚姨和一个男仆多吩咐两句话,他都要辱骂龚姨,言辞极其恶毒,之后更是牵连了赵家全家,害得龚姨日日愧疚抑郁!可他说这是吃醋,是爱她才会如此!龚姨也信。”
“柳济源……这个你们最清楚。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明明就是他为了自己的前程才娶了梁王的女儿,可他却说他是为了给张姨挣诰命!若非梁王女儿身边的嬷嬷是个心软的人,次次私下留情,张姨早就被打死了!他杀害了梁王之女后,又告诉张姨,他是为了张姨才杀了她。谁都知道,他只是为了和已经失势的梁王割席,免得日后被牵连!张姨心善,把所有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她,对柳济源这个畜牲的话深信不疑!”
林兰用力喘了两口气。
“冯鄂……他自己不知道发什么疯,文姨和他准备定下婚约的时他突然反悔,别人没有计较又寻了门正经亲事,可他又故意坏了文姨的名声,害得文姨只能退婚嫁给他。他说这是爱,他爱他……”
“薛焕……”
这个名字刚刚念出,郑观澜手下的笔就一抖。一滴墨落在了纸上。
林兰看着他:“郑郎君应当知晓了吧?可你们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我知道的更多!”
郑观澜抬起头,看着她,放下了笔。
“自从发现任姨和公主长得相似之后,薛焕就各种柔情蜜意,哄着任姨穿公主常穿的衣裳,吃公主爱吃的东西,做公主爱做的事。任姨发现后,他却说自己爱的是她,公主只是过去的人……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她们到底是真信了还是迫于无奈,不得不信。”林兰畅快一笑,“无所谓了,现在他们都死了。”
“你认为,只要他们死了,王夫人她们的病就会好。”
“难道不是吗?我是大夫,她们的身子我清楚得很。龚姨时常被潘铄殴打,文姨的身子最差,再这样下去或许连五年都撑不过,其余的也是肝气郁结有早亡之象。”林兰一字一句道,“我,是在给她们治病。”
供词落下最后一个字。
郑观澜说道:“过来画押。”
林兰一步步走过去,什么都没有再说,在供词末尾签下自己名字,字迹潇洒飘逸,毫不拖泥带水。
她放下笔,没有看供词一眼,反而看向了闻蝉。
“闻录事。”
“我帮不了你太多。”
林兰眉眼一弯,一双鹿眼满是狡黠。
“我给你说个事儿,你附耳过来。”
面前之人,到底是个连杀五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凶犯。
郑观澜出手阻拦:“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无碍。”闻蝉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身侧。
林兰个子要矮一点,踮起脚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闻蝉没有太过诧异。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林兰笑着点点头:“心愿已了,你该让人带我走了。”
闻蝉心情很复杂,她想要说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好像都没有用,最终,她按了按她的肩膀:“来人!”
两名差役推门而入。
“属下在!”
“原路带回。”
“是!”
林兰没有被戴上枷锁,差役还是如同之前一般,带着她出了门向右边监牢的深处走去。
“我们也该走了。”闻蝉帮着郑观澜收拾笔墨。
“这样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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