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沈怀砚照常过来翻墙,一抬眼就看见院墙上一排排泛着冷光的钢叉,他长吁出一口气,完了,把媳妇惹毛了。
石头见他跟望夫石似的站在墙下,于是建议道:“我可以把你扔进去。”
闻言,沈怀砚有些心动,但那钢叉看着挺吓人的,他道:“万一失误了呢?”
“那你就死了呗。”石头眼里透着不耐,仿佛在说你在问什么废话。
沈怀砚哑然:“我靠,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主子的?”
石头坦然道:“有什么问题,反正生而为人迟早都要死的。”
沈怀砚呛了下,竟然觉得有那么点道理,下一秒惊觉自己陷入逻辑的死坑里,他惊怒交加道:“大哥,什么叫迟早会死,你不能因为我迟早会死,就让我现在去死吧!”
石头想了想,耿直道:“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沈怀砚无语道:“终于知道你那么多任主人是怎么死的了。”
这家伙有危险的时候是能很好的保护你,没危险的时候制造危险,往往人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坑了的时候就应该嗝屁了,根本来不及写差评。
两人站在墙下叽叽歪歪半天,却不知他们的谈话墙内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一众奴仆听得低着脑袋憋笑。
慕云溪:“......”
方才隔壁府上的仆从着急忙慌的跑过来给管家说,见到两个衣着古怪的人黑灯瞎火的对着太子府的墙念咒,脖子上还画着古怪的图腾,怕是在做法,准备给太子府下降头呢,让他们赶紧出去看看。
慕云溪一听就知道是谁,没想到这两人还站那聊上了。
过了一会,墙那边声音停止了,这就走了?
慕云溪愣了一下,突地站起来,怒气冲冲道:“容公公,把那丑泥人都给孤拿远点。”然后拂袖进屋。
几根钢叉就被吓跑了,他太子府是没有大门不成!?
说什么日日相见,说不定人家只是一时兴起,被他冷待不过一天,便觉得难受,想要及时止损了,哪还需要他在这里心绪繁乱。
一只脚踏进屋内,他又转过身,目光扫过那一排钢叉,冷声道:“把墙上那些也撤了。”
这墙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人爬了。
严鱼和容公公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沈怀砚怎么触殿下霉头,明明昨夜还好好的。
容公公叹息了一声,希望沈少主尽快将人哄好,以免误了净身的大事,他都已经替对方算好了良辰吉时,可别耽误了。
将泥人用匣子装好,殿下要是再跟他要找不到就麻烦了。
沈怀砚只是突然想到一个法子,拿着纸鸢回来,就见满墙的钢叉已经被撤下来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将纸鸢拿在手上,和石头翻上墙。
院子里只剩下严鱼在喂蝴蝶虫,太子府的伙食极好,连蝴蝶虫都长瞟了。
严鱼道:“你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沈怀砚扒着墙道:“没走,殿下呢?他这是同意我进去了?”
“不知道,他让人把钢叉都撤了,但又很生气,他是因为生你的气才安上这东西,他把东西撤下来应该代表着他不生气了啊,怎么反倒更生气了?”严鱼都快把自己绕晕了。
听他这么一说,沈怀砚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他把纸鸢递过去,“我在这等着,你把这个给殿下,他会消气的。”
严鱼看了看纸鸢,眼里毫不掩饰的嫌弃,大红配绿的一只画鱼纸鸢,是他逛街看都不会看的类型,他很想说你确定他看了消气不是更生气?
他转身拿着纸鸢进屋,容公公拉住他,“殿下正生着气呢,还往上凑。”
严鱼往里瞧了一眼,慕云溪正在看书,侧脸微冷,抿着唇,虽然慕云溪时常是这个表情,但熟悉的人还是从中看出些微妙,慕云溪现在不怎么高兴。
他压着嗓子道:“沈少主送来的纸鸢,说是殿下瞧了就消气了。”
听说纸鸢是沈怀砚送的,容公公突然计上心头,朝严鱼暗示的挤了挤眼,尖着嗓子教训道:“小鱼,你瞧你办的糊涂事,殿下何时玩过纸鸢,管它是什么沈少主还是王少主呢,快拿走,殿下铁定不会瞧一眼的。”
严鱼心领神会道:“哦,好,公公我这就拿出去。”
这时,慕云溪放下笔,面无表情的看过来,对两人道:“你二人何时如此厉害还能揣测孤的想法了?”
容公公心中一喜,故作掌嘴,“哎呀,是老奴办事不力,原殿下是想看的,老奴这就给殿下拿上来。”
“下不为例。”
“是是是。”
慕云溪盯着纸鸢上硕大的鱼嘴默然了几秒,他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说沈怀砚此人的品味实在是
丑纸鸢,丑泥人,丑虫子,哪家男子求爱尽送这些丑东西。
原以为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纸鸢,慕云溪翻到背面,就见上面画着一幅画,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面前一只小狗嘴里叼着花在给男子作揖,画旁还题着诗。
风有月,花有误,
原谅我行不行
慕云溪看着纸鸢上的画,眼眸微微一动,画的还挺好。
一抬眼见容公公抻着脖子使劲想看清纸鸢上写的什么,慕云溪轻咳了一声提醒他,他才缩回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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