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从古慈寺回来后,卫宛央便收到了好友许言君的邀约。
她今早出门赴约时,千叮咛万嘱咐九思在家里多休息,记得按时喝药,自己午后就回来。
九思满口答应,送了她出门。
山怀略最近一直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工夫试吃什么炸荷花,九思也就懒得尝试了,让温酒找了个花瓶把荷花养着观赏。
九思闲坐于石桌旁,忽地,她起身围着青石门海转了一圈,转头唤了房里的温酒出来。
“温酒,你说,在这里面养几条鱼怎么样?”
温酒倾身看了看,清澈见底。
她点头道好,“姑娘等等,我马上安排人去办。”
九思叫停了她,说:“嫂嫂去赴约了,哥哥也在忙,我们出府走走吧,顺便去买几条鱼回来。”
温酒一脸纠结,少夫人出门前嘱咐让姑娘在家多休息,大夫也说过姑娘要好好调养;可姑娘愿意出门走动,是少有的事。
“听说附近有家点心铺新出了荷花酥,可好吃了。”九思说着还不忘观察温酒的反应,“这个天气,最适合喝卤梅水或者绿豆汤了。”
“那我们一定要在中午前回府,姑娘你还得喝药。”温酒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还是做出了选择。
“行。”九思答应得十分爽快。
两个人刚跨出山府大门,就见一男子正往自家方向来。
来人大约二十左右,生得英隽清和;一头乌发以镂雕嵌玉小银冠束得整齐;银丝云霄白锦服衬着欣长的身姿,急步行走间,衣袂飘然,腰间坠挂的白玉雕花佩也微微晃动;容仪隐隐透着一股书卷清气,举手投足间,不难看出这是个温文和煦的端方君子。
九思见他第一眼便觉得很熟悉,像是相识许久,且关系匪浅的人。于是退后了两步,想同温酒确认。
男子在她面前停下了脚步,见她退后不免一愣,开口问:“小九,你这是要出门吗?”
“啊?是,我准备出门走走。”
她说着又微微退后了一点,低声问温酒这是哪位。
温酒知道自家姑娘自落水醒来后,对于以前的有些事记不太清,可没想到记不清的事里 ,居然会有这个人!
她急忙小声提醒道:“与之公子,这是沈与之公子啊!姑娘你再好好想想!”
此话语气熟稔,还带着一丝因九思不记得对方的不可置信。
沈与之?
九思默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浅略闪过与他有关的一事又一事,心中的亲近之意随增。
他同自己一起长大,比起和哥哥相处的时间更多,是自己最为仰慕的人。
他十八岁参加乡试,是秋闱解元;次年十九岁参加会试,是春闱会元。
若不是因为染了风寒,错过同年四月的殿试,三元及第未必不能。
随即,九思笑道:“与之哥哥,我们要出门买点东西,你找哥哥的话,他这会儿应该在书房。”
沈与之心里忽觉一丝异样,可见她愿意出门还是很高兴,遂解释说:“小九,对不起,我这些日子在江南办事,你出这么大的事儿,我今日才赶回来。现下可都好全了?宛央大嫂怎么没让人传信给我?”
九思静养的这些日子不是躺在床上喝药,就是在准备喝药,根本没心思去管其他的事,听他这么说,转头看向了温酒。
“与之公子,是这样的。”温酒答:“前些日子府里的人都在担心姑娘的身体状况,所以没能及时传信给你。等到想起来的时候,离你走前说的归期也差不了几天了,因为不知道你回程路上在何处落脚休憩,少夫人便说等你回来后,过来看姑娘时再说这事。”
沈与之听着,将九思从头到脚认真地看了一遍,确认她还有无大碍,“好在你平安无事,要是真发生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你要我怎么办?”
“小九,以后有什么事的话,记得要告诉我,知道吗?”
他说“与之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
九思点点头,问起了另一件感兴趣的事,“江南风景如何?真像书里写得那样好?烟雨朦胧,美如诗画,让人流连忘返。”
沈与之抬手,动作自然地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笑道:“当然了,等有机会我们就一起去,届时你亲眼见过,便知江南好是不好。”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携着主人的怜惜,轻抚了两下又移开。
霎时间,九思脑中闪过一些从前与沈与之相处的场景,杂糅着曾被温酒说是梦的那些事。
真真假假,虚实相混。
她摇了摇头,甩掉这些一时想不起来的古怪东西。
这些时日以来,九思也想明白了,合该想起的事,早晚都会想起来,不必过多地去纠结,让自己头疼。
于是,她问:“与之哥哥忙吗?要不我们一起走走吧,顺便你给我讲讲你所见的江南,如何?”
“好,先让人把礼物送到你院里吧,等你回来再看。”沈与之把带来的礼物递给温酒安排。
“礼物?”
沈与之看她表情略显惊讶,失笑道:“我哪次出门回来没给你带礼物,小九忘了?”
九思听他这么一说,低着头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遂点了头,“我们快走吧,迟了的话,荷花酥该卖完了。”
对了,她还要去买几条鱼。
沈与之也不纠结她前面没有回答的问题,顺着她说:“好,陪你去买荷花酥。”
步行路上,九思越听沈与之讲,就越想去江南看看,无奈她也只有想一想,哥哥嫂嫂肯定不会同意她一个人出远门的。
她听沈与之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留意周围的环境。
当路过一家铺子时,她忽然停了下来,指着招牌,“与之哥哥,我说的就是这家铺子。”
沈与之看了眼店里挤成一团的人,说:“你们两个小姑娘找个地方待一会儿,我去买。”
九思见这会儿买糕点的人确实多,也不推辞,“好,那我们在这儿等你。”
沈与之四下看了看,指了一个屋檐遮蔽的阴凉地方,说:“太阳有点大,你们去檐下等我。”
九思知道沈与之一时半会儿肯定出不来,四下看了看,而后指着一个方向,说:“温酒,你看,那儿有卖糖人的。”
“姑娘,我去吧,你在这儿等我。”
她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嘱咐九思:“姑娘,你一定要站在这儿等我回来。”
实在是上次落水那事儿给温酒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九思连连点头“我就在这儿,你放心去吧,记得买三个。”
温酒应好,朝着糖人摊去了。
她并没让老板新做,直接买了三个现成的糖人就回来了。
九思接过其中的马和鱼,把蝴蝶留给温酒;她自己左右纠结了一下,最后选了鱼。
不多时,沈与之买好荷花酥从铺子里出来。
他见九思手里拿着两个糖人,就问:“小九,荷花酥现在吃吗?”
九思刚咬了一口糖人,甜意在口中蔓延,闻言摇了摇头。
沈与之把装有荷花酥的油纸包在她面前晃了晃,说:“这是你要的荷花酥,”
又指着剩下的两个油纸包,“我还买了一些店里其他的糕点,都是小九你平日里爱吃的。”
九思点头说了声谢谢。
他把三个油纸包递给温酒,还不忘提醒说:“温酒,一次不许你家姑娘吃太多了,容易积食。”
温酒点头称是。
九思闻言,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会拿点心当饭吃。”
沈与之是听到了,嘴角噙着笑,故意问:“小九说什么呢?”
“没什么。”九思赶紧摇头否认,把手里的马形糖人往他面前递了一下,“与之哥哥,你试试这个糖人。”
“小九吃吧,我不……”沈与之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糖人一角,一时怔在原地。
“是不是很甜?”九思还保持着喂他的姿势。
沈与之平时极少吃甜食,可看她眼含期待地盯着自己,于是轻轻地咬了一口,点头说:“甜的。”
“你拿着。”九思这才满意,眼神示意他自己拿着那个马形糖人。
沈与之犹豫了一瞬,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九思便拿着自己那个鱼形糖人吃了起来。
“我们走吧。”
沈与之低头看着手里的糖人,心底忽有一丝疑惑和异样;这点情绪来去匆匆,他并没有太过在意,很快回过神,抬脚跟上了前面已走出几步远的九思。
他们边走边聊着。
这时,二人身后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和物品被撞落在地的响动,夹杂着人被撞到后的生气怒骂;而后身旁刮来一阵黑风,定睛一看,是一黑衣男子。
“来人啊!抓小偷,抓小偷啊!”
沈与之回头看了眼焦急追来的大娘,又看向狂奔的黑衣男子,嘱咐九思:“在这儿等我。”
话音一落,他就追了上去。
九思跟着气喘吁吁的大娘,也随了上去。
沈与之晚了点工夫才开始追,所以中间始终隔了一段距离。
他心想穷追不舍不是办法,目光快速扫过四下,当机立断抄起旁边摊子上的雨伞,对着黑衣男子的腿弯砸了过去。
黑衣男子腿弯一痛,单膝跪倒在地,回头看了眼就要追上来的人,一咬牙站起身,还想跑。
他抬头,猛地顿住,前面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心下迟疑间,只听这少年开了口。
“听说,你是小偷?”
黑衣男子咬着牙忍痛,站起身,讽道:“多管闲事。”随即,目光带狠冲了上去。
两个人打斗起来。
不消一会儿,黑衣男子便被少年制服在地。
少年说了声抱歉,而后从他的身上搜出了两个钱袋。
黑衣男子挣扎几下,急道:“有个是我的!”
少年瞥了他一眼,“写你的名字了?”
“……大的那个真是我自己的钱袋!”
“你自己有大钱袋,还抢别人的?”少年很是不解,懒得再同他废话,将两个钱袋抛给了沈与之。
他刚才看到是这人在追,还用伞砸了小偷。
“劳烦公子让那大娘认一认,哪个钱袋是她的,顺便再报个官。”
沈与之点头应好,请旁边围观的人去找附近巡逻的衙役。
九思和大娘赶了上来。
大娘总算是拿回了自己的钱袋,谢过帮助自己的人,赶紧揣在怀里,心有余悸地走了。
一刻钟不到,巡逻的衙役也来了,了解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将黑衣男子带走了。
沈成之拿着伞去了刚才的摊子付钱,好在没摔好,还可以用。
少年拍拍手准备走人,看见一旁的九思,先是一愣,而后微微扬唇一笑,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可思议。
“又遇到了。”
这少年便是月知行。
他没想到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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