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小店吃完饭回家,许悠然看到梳妆台上的荷花簪和桃花簪,才想起是自己上次在临元镇买的,到现在都还没给九思。
于是,今天就揣着它来了山府。
“送你的。”
许悠然把荷花簪递给九思,又指着自己头上的桃花簪,解释道:“这是十二花神银簪,我前几天出去玩的时候,在附近的一个镇子上买的。”
“这簪子的花雕得不错。”九思接过簪子看了,笑着说:“你替我带上吧。”
九思把簪子递还到她手上后,微微弯腰,低下了头。
许悠然替她插在发间,而后抱臂看着,欣赏道:“我的眼光真不错。”
“嗯,眼光真不错。”
许悠然瞪她,“你学我做什么?”
九思失笑,“我哪里学你了?我是真的在说你的眼光不错,这桃花簪戴着好看;难不成你以为,我在故意说反话吗?”
“我才没有!”许悠然被她说中,面上一恼,作势要走。
九思连忙伸手拉住了她,开口安抚道:“好了,悠……阿然,我不说了。”
昨天吃完饭出来,走在街上,许悠然心血来潮,缠着九思给她换了个名字。原因是因为她觉得太多人叫自己悠然,要九思换一个别人没有叫过的名字;以后只要九思一开口,她就知道是对方了。
许悠然突然想到自己之前想做还没做的一件事,心生一计,故意卖关子道:“既然如此,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吧?”
九思心想无非就是话本之类的事,所以答应得很痛快。
许悠然狡黠一笑,抬起右手,“不许反悔。”
九思嗯了声,和她击掌为盟。
这是许悠然说的江湖规矩。
“那我可说了——”
她在最关键之处的前面停顿拉长,吊人胃口,见九思眼神中有了几分催促之意,暗喜片刻,而后语速飞快道:“我们现在去府衙,偷看沈与之!”
九思一听,转身就要进门。她属实是低估了许悠然击掌所为之事的棘手程度。
许悠然眼疾手快地拉住她,说:“你刚刚答应我的,这就反悔了?”
九思见遁走不成,试图劝说道:“人家这个时候在做正事,很忙的。”
“我知道啊,所以我们才要偷偷地去。话本里可说了,一个人专心致志做一件事的时候,是最好看的。我嘛,就想瞧瞧到底有多好看。”
九思不为所动,摇头拒绝,“再好看也不去,经历司是什么地方,放的全是公文卷宗,你不怕衙役把你抓起来,治你个妨碍公务和探听机要的罪?”
许悠然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她的头,“你这个脑袋真是,我们说是给我二哥送东西,不就光明正大地进去了,然后再偷偷地去经历司。”
九思想,这两司一个在府衙内东侧,另一个在西,截然相反。
许悠然熟练地拿出自己平时在家使的那套,开始撒起娇来,“九思,求求你了,就陪我去嘛;我保证一定不干别的,偷看一会儿就出来,就一小会儿,好不好?”
“九思,九思,好九思,你就答应我嘛,我真的特别特别特别想看……”
九思拗不过她,只得点头答应。见她身边无人随行,也把温酒留在了府里。
二人到最近的点心铺子,买了点果脯‘装模作样’,而后坐马车去了府衙。
她们下马车后,许悠然突然回头,对着虚空低声说了一句:“你不用进,在外面等我。”
暗卫潜入府衙,恐怕是说不清的。
九思也回头看,什么都没有,奇怪地问:“你在跟谁说话?”
她想了想,摇头道:“我之后再跟你说,我们先进去吧。”
门口的衙役之前见二人来过,简单询问几句后,其中一个就带着她们从东侧门进去。
一路上,九思和许悠然乖巧安静地跟在带路的衙役身后。
快到司狱司时,许悠然开了口,想支走衙役。
衙役见离司狱司不远了,并未多想,交代几句后,转身离开。
她们等衙役走远后,掉头就往经历司去,幸好一路上遇到的人不多。
眼看快到经历司了,有一队巡逻的衙役见没有府衙的人同她们一路,便拦停了二人,问其原因。
许悠然面上不慌不忙,只说之前来过,今天来找沈经历有点事。
头役知晓访客在进入府衙时,都要在门口接受过检查询问才会被放行,便不再多问;见离经历司也不远了,嘱咐她们直去经历司,不可随意走动。
之后,她们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经历司门口。
往里一瞧,一眼就从窗户那儿看到了坐在书桌前的沈与之。
于是,两个人轻手轻脚地进了大门,靠着边走,小心翼翼地挪到了窗下。
沈与之的书桌左边放了一沓文书卷宗,看样子是才送到不久,待他处理;右边同样也有几册,想是已经处理好的。
濡墨于笔,纸上游走。
他全神贯注于各类文书,并未察觉到有人偷偷进来了。
另一边的书桌上同样也有一沓文书,砚台中的墨汁未干;但位置空着,不见月知行,想来是才出去不久。
许悠然慢慢往上探头,想看看沈与之在做什么。
九思生怕弄出动静被人发现了,蹲在地上不敢挪动,突然后悔答应了许悠然躲在窗外偷看这事。
她纠结之下还是决定劝许悠然离开,刚伸手准备拉许悠然,忽闻一声中气十足的呵斥。
“什么人鬼鬼祟祟躲在那儿?”
“不许动!”
许悠然一激灵,下意识回头看,只见好些个衙役冲进门来。她也顾不得里面的人有没有发现自己,一把拉起九思就要跑。
瞬息之间,刀剑出鞘。
两个姑娘被人高马大的衙役拿刀围在原地,不敢再有动作。
沈与之听到这声呵斥,抬头从窗户往外看,这两个人的背影……
立时,他急道:“住手!”
持刀的众衙役听到声音,看了眼快步出来的沈与之,再看向头役;见后者点头,便收回刀剑,等在一旁。
沈与之瞧了眼立着不动的两个姑娘,心里虽疑惑奇怪,但还是向头役解释:“她们两个是我的朋友,此番只是来找我的,没有任何别的意图。辛苦了,你们先去忙吧。”
头役的目光在九思和许悠然之间转了转,冲沈与之点点头,挥手带走了这队衙役,继续巡逻。
等人都走后,沈与之才转过身来,神情严肃地看着她们,语气也不似往日温和,他说:“你们两个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我虽然不知道你们这样做是何想法,但如你们这般躲在外面,府衙的人路过看见会怎么想?如果我不在,或者经历司一个人都没有,你们两个现在就会被暂押入牢,等候审问。”
许悠然微惊,接道:“这么严重啊?”
“经历司存放着府衙所有已公示,未公示和内部的文书卷宗。你们这番举动会被认为是刺探,或者别有居心,你说严不严重?”
九思觑了眼他还是不太好的脸色,小声解释:“我们刚准备进去的,然后就被围住了。”
沈与之闻言,终于缓了神色,语重心长地告诫二人,“府衙不像家里或者外面随意,下次来了,不要再像这样躲在外面玩。”
两个姑娘垂着头,一副知错的模样。
沈与之只好转问:“你们原本是来做什么的?”
九思偏头和许悠然对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总不能说她们就是来偷看的吧。
“与之。”
许有为匆匆赶来。
刚才府衙门口的衙役带访客去工房时,路过司狱司正巧碰上他出门来,就问一句来找他的两个姑娘走了没有;许有为觉得莫名其妙,问过衙役关于两个姑娘的相貌,他便知道是许悠然和九思;可人根本就没来司狱司,再一细想,他大概猜到这两个人到底去了哪儿?
许有为打算来经历司确认一下,人是不是真在这儿。
果不其然,许有为过来的路上遇到一队巡逻的衙役,也就是拿刀围了九思和许悠然的那队,听他们说了在经历司的事,许有为心里着急担心之余,尽是头疼。
他一进经历司大门,就看见站得跟鹌鹑似的许悠然和九思,还有两人对面一脸严肃的沈与之。
沈与之转头看向来人,问:“有为,你怎么来了?”
许有为是急着跑过来的,站定喘了喘气,才道:“衙役说她俩来找我,我没瞧见人,又听巡逻的人说在经历司差点绑了两个姑娘,我赶紧过来看看。”
许悠然微微抬头,小心翼翼地叫了声二哥;结果被他一瞪,又赶紧低下头,一副认错模样。
沈与之看了眼低着头的两个人,走错地方?他不怎么信,但还是说:“原来是来找你的,那就带她们过去吧。”
三个人走在甬道上,许有为转头问身后两个一直不开口的姑娘。
“走吧,去司狱司?”
许有为不用开口问,都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铁定是许悠然不知道又看了什么话本,搞出偷看这一套;还自以为思虑周全地借了自己的名义进来,其实醉翁之意在沈与之。衙役往来梭巡,她们这种躲在窗外偷看的鬼祟行径,被当场拿下也是意料之中。
“不去,不去。”许悠然连忙摆手。
许有为剑眉微扬,明知故问:“不是说来给我送东西的吗?”
许悠然闻言拿出油纸包,露出其中屈指可数的果脯,试探道:“我们吃得差不多了,这点儿给你?”
许有为巧着孤零零的几颗果脯,不免觉得好笑,“你们说是给我送东西,人都还没见到,自己就先吃完了?”
许悠然懒得挣扎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那怎么办嘛,要不给你再买一份?”
“算了。”许有为不再纠结果脯,转看向一直没说话的九思,措辞一番才道:“九思,你和悠然一般年纪,我也托大得你一声许二哥,今天我便一起说了。你们两个这样的行为,是很危险的,知道吗?要是被衙役绑起来关进了牢里,到时候遇到我,可就不是现在这种语气和你们说话了。
九思茫然,“为什么?”
“如有犯法,则司狱在。我掌刑狱之事,你说届时遇到我,会是怎样?”
严刑拷打?刑讯逼供?七十二套刑具?
九思脑子里瞬间蹦出了这些东西,成功地将她吓得一激灵。
许有为观她反应,便知这人自己在脑子里想了些什么,唇角没忍住无声地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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