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姎瞳孔骤缩,只觉浑身血液都僵了,这人怕是冲着陛下来的。
那人另一只手摸出个油布包,猛地扯开,里面竟是几块带着新鲜血迹的生肉。
“吼——”
浓烟渐渐消散,不远处的疯熊抬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生肉,也盯着肉旁的人群。
玉瓶心里头紧张,看着那人与他商议道:“你放开娘娘,你想要什么陛下都能给你,你放开娘娘!”
“是么?你们的陛下已经中了我们狄族的圈套在劫难逃,我只要一样东西,合约。”
后头那人压低声音狞笑,将生肉往郦姎脚边一扔,匕首又往她颈间送了送,威胁道:
“皇帝陛下,要么现身,要么就让这疯熊把你心爱的娘娘,还有帐里这些人,全都撕碎!”
生肉落地的瞬间,疯熊猛地扑来,前掌狠狠拍向最近的卫兵,那卫兵躲闪不及,被拍中胸口,当场咳血倒地。
周围的命妇再次尖叫,场面彻底失控。
郦姎冷静下来从陛下中圈套的担忧中缓过来,他并不是想要那狄族与召国的和谈,只怕是失了手转头回来借她们要挟。
既是要挟,便不会要她这个人质的性命。
想通这一关窍,郦姎更加平静下来思考如何能不要活捉了此人,她的目光看向粉装女子后朝她眨了眨眼睛,眼神飘向远处的马。
虽然看不见他的样子,但郦姎还是与这挟持的人聊了起来:“壮士好胆色,只是这时机选的太笨了呀。”
她顿了顿,故意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娇憨的惋惜:“方才熊闹得最凶时,你若混在人群里还能趁乱跑远。
等待会陛下的人都围过来了,我这无用的后宫之人,怕是不能换你一命呢。”
郦姎话音刚落,突然偏头往左侧错开半寸,眼底的光却瞬间冷了下来。
几乎是同一瞬,一支利箭破风而来,精准地擦过挟持者的脖颈,箭羽还在微微震颤。
挟持者闷哼一声,握着匕首的手无力垂下,身体重重倒在地上又撑着起身。
郦姎被眼疾手快的玉瓶抓着躲闪开来,她抬眼望向远处乌骓马旁,粉装女子正将长弓放回马背上,四目相对的瞬间又移开。
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一声清越的箭啸。
郦姎猛地抬头,看见一道明黄色身影正策马狂奔,手中长弓再次拉满,箭矢如流星般射出,精准地射中疯熊的左眼。
是陛下来了!
疯熊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转身就要扑向他。
谢承渊勒转马头下马,动作利落得不像话,随后接过亲兵递来的陌刀,刀柄握在掌心时,那柄长近一丈的重刃竟似无物。
他侧身避开熊爪的瞬间,陌刀自下而上斜劈,刀刃破风的锐响压过熊的咆哮,只听“嗤啦”一声,熊的前肢连带半边肩骨被生生斩断,鲜血喷溅在草地上,染出一片黑红。
熊吃痛发狂,庞大的身躯猛地撞向谢承渊,却被他借势旋身,陌刀顺势横扫。
这一次刀刃直切熊颈,厚重的熊皮与筋骨在陌刀前竟如薄纸,刀刃几乎没柄而入,他手腕微沉,猛地抽刀。
熊首轰然落地,溅起一地枯草与尘灰,滚烫的血亦是溅了他半边衣袍。
竟是活生生将熊首砍了下来,郦姎将那抹惊心动魄的英姿映入眼底,嘴唇微张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觉心口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般。
她的眼神怔忡,慢慢又浸出些惊艳,眼底的光越来越亮,带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灼热。
谢承渊勾了勾唇,上一世央央因病并未来秋猎,这一世却险成大祸,虽是在她身边留了暗卫,可听她被挟持,他还是感觉心中剧烈地颤抖。
他将手中还在滴血的陌刀丢给亲卫,那人接刀时手臂微沉,可见其重。
刀身垂落的瞬间,刀刃偶尔擦过地面石子,便发出“噌”的轻响,短促却刺耳,像在无声宣告自己从不是摆设,而是染过无数鲜血、护过无数疆土的战场利器,方才斩熊不过是它万千战绩里,极轻的一笔。
他却连眼都没眨,面容冷峻,眉眼中充斥着几分戾气,只大步朝郦姎走来。
忽地,却见他拔出马旁用于斩杀疯马的长约七尺的□□,手臂一挥,刀便朝那挟持者飞去。
长刀穿透他的胸腔将他钉在树干上,他瞪大着眼睛似乎是没想到谢承渊是如何发现他的动作,又是如何能有这般大的力气将刀精准贯穿他的心脏。
血喷流而出,不过几刻便魂归西天。
郦姎只听得刀剑没入血肉的声音,以及四周人惶恐而纷纷跪下,她转头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却被温暖的怀抱拥入,耳边听:“央央,别看。”
那人还想伤害他的央央,若非他动作快……谢承渊深切感受到与上一世的蝴蝶效应,他更紧地抱住她,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的骨髓。
切实感受到她好好的之后,谢承渊松开她厉声道:“朕不管你们背后是谁,也不管你们打的什么主意,胆敢再伤及郦嫔,今日此人,就是你们的例子。”
众人更加瑟瑟发抖地跪着,却是忍不住想道:这位郦贵人,哦不,现在是郦嫔了,果真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
郦姎也有些被自己又升位份惊到了,她拉了拉谢承渊的衣袖却反过来被那大手牢牢握在手心,仿佛想要给她力量一般。
谢承渊抬眼扫过在场慌乱的宫人与侍卫,目光沉如寒潭,围场静得只剩风声。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威压,“不过一头失了野性的熊罴,不必惊惶如此。”
说罢,他的目光落在跪得参差不齐的侍卫身上,眉峰微挑,语气里添了几分冷意:“护驾时手脚迟缓,遇事便乱了阵脚,这就是朕养的神策军?”
底下的侍卫们头埋得更低,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连呼吸都不敢重半分。
他却没再苛责,只淡淡续道:“今日念在诸位还知护着宫眷、未曾临阵脱逃,罚俸三月,各去演武场领五十军棍,记着今日的狼狈。”
话语平淡,却让侍卫们脊背发寒,叩首的动作愈发恭敬,连声道“谢陛下恩典”。
随后他转向脸色发白、攥着帕子发抖的内眷命妇,语气稍缓,却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起来吧。”
话音落,他抬手示意身旁李德全:“传朕的令,围场暂行封锁,伤了人的即刻送医,受惊的宫眷先回帐中歇息,稍后赐安神汤。”
指令清晰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李德全躬身领命时,已有宫人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起仍在发颤的命妇们。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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